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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身后,目不忍视地低下了头。

孩子们一脸木然地排排立正,等着穆先生一个一个发公仔,震慑于穆康硬装出来的人渣气场,敢怒不敢言。

就连捧场王兼穆先生脑残粉长发小号男孩都无法为偶像撑场面了。

穆康发完了公仔,煞有其事地站在队伍前说:“这是林先生、贝恩先生、亨利先生和我专门送给你们的。”

丹尼斯:“……”

安德鲁:“……”

fuck,为什么要拖我们下水?

安娜爱不释手地搂着公仔,开心地说:“谢谢穆先生,真好看!”

所有人:“……”

特雷西小声叫道:“安娜?”

小号男孩:“你疯了吗?”

穆康不敢置信地问:“你喜欢?”

“喜欢!他带了一顶绿色的帽子,特别好看!”安娜露出纯真无暇的美好笑容,“谢谢穆先生,谢谢林先生,谢谢贝恩先生,谢谢亨利先生!”

“……好吧。”穆康清清嗓子,对十位小朋友说,“两个月后,你们就要启程去海外学习了,虽然这次林先生没来,但我带来了他对你们的寄语。”

他停顿片刻,静待气氛酝酿到位,方沉声说:“学习音乐,除了日复一日不停地练习,没有其他捷径……”

孩子们会心一笑,七嘴八舌地把话接了过去:“……在未来的日子里,我希望你们继续不懈努力,那么十年后、二十年后,将会有更多人来看你们的表演。”

穆康一愣:“怎么都知道了?”

孩子们纷纷大笑着嚷嚷道“林先生演出前说过”、“我们都记得”,安娜紧紧抱住公仔,低下头,有些难过地说:“真想再见到林先生。”

“很快就会再见到他的。”穆康肯定地说,“下一次你们见到林先生,就是在美国了。”

69.

三位指导老师离开的那天恰逢p国四月旱季的第一场雨。犹如天降恩赐,孩子们在雨中打闹嬉戏,用稚嫩的声音同老师告别,笑语在茂密枝叶间久久不散。这场跨越西太平洋而来的雨水,带着自新大陆的热切展望,浸透泥土、洗净尘埃,为一成不变的丛林浇下了声声不息的希望。

小灵故事圆满尾,很大程度上安抚了穆康经夜间非洲故事染上的多愁善感。他披星戴月于凌晨两点到家,一进电梯就发现角落里蹲了个男人,正醉醺醺地埋头痛哭。

男人住在穆康楼下,双方有过多面之缘。穆康知道他有头有脸、有家有室,本不该在深夜上演不符身份的酒后失态。

穆康目不转睛地盯着楼层显示屏,没有打扰他。

谁喝醉了不失态,毕竟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多说不出的忘不了和放不下。

就像曾经宛若浮萍的自己。

好在他已心有港湾。

拜p国坑爹的网络信号所赐,穆康已经四天没进港靠岸了,岸边有一枚攒了多日的阿衍,正守望远方、切切等待着自己。

当林衍微笑出现在屏幕上时,穆康竟惶惶间觉得爱人的脸有些陌生。

穆康傻愣愣地说:“你怎么变样儿了?”

林衍也傻得不逞多让:“你也变了。”

穆康:“你变好看了。”

林衍:“你变黑了。”

穆康:“……”

林衍:“……”

两人深陷迷魂阵,对着屏幕相顾打量了对方五分钟,仿佛如此这般打量到天荒地老也未尝不可。

还是运筹帷幄的林指率先破阵而出,提出了自己颇为关心的问题:“公仔送了吗?”

穆康:“送了。”

林衍期待地问:“他们喜欢吗?”

穆康回想起安娜喜笑颜开的面庞,实心实意地说:“特别喜欢。”

“那就好。”林衍愉快地点点头,又感慨道,“下次见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你在北美有好几个客座团吧。”穆康笑道,“下次见面肯定在美国啊,我和他们说了。”

林衍没接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穆康。”

穆康:“嗯?”

林衍:“我想和你说件事。”

穆康:“嗯。”

林衍:“我手上几个客座指挥的合约今年就到期了。”

穆康:“嗯哼。”

“我不打算续约了。”林衍目光灼灼地看着穆康,“这样我就有更多时间陪你了。”

穆康:“……”

林衍一脸要爱不要命的魔障神情,软软地说:“我想陪着你。”

穆康惊呆了。

他瞠目结舌地望着林衍,头一次没被上辈子约莫是颗糖的林三岁甜走心智。

我做了什么?他震惊地想:居然让工作狂evanlin无心工作了?

还是说四天没见太想我了?

穆康深呼吸了几下,压下心头涌现的惊慌失措,默念了十遍“稳住”,谨慎地说:“林三岁。”

林衍笑盈盈地说:“嗯?”

穆康艰难地说:“你还是……”

再考虑考虑……个屁啊!

面对笑意盎然的林三岁,如此扫兴的话穆大才子委实说不出口。

“……先把合约履行好。”穆康违心地把话补完了。

林衍认真地说:“那是当然。”

这晚林衍担心穆康睡不够,两人没聊多久就挂了。第二天按理该各自重回日常工作轨道,哪知二十四小时后,穆康已经不声不响地坐在了飞往瑞士的航班上。

这同样是一次临时起意的为爱奔赴。

林衍前一晚的魔障表现让穆康坐立不安心神不宁了整整一天,深觉事情不对劲。

指挥家在音乐圈是一个与众不同的职业。百分之九十九的指挥家长期处于无团可指的失业状态,剩下的百分之一则日日分身乏术,恨不得下午在柏林演完贝九,晚上就能到纽约来场勃四。

毫无疑问,林衍就是那百分之一其中之一。

顶尖指挥家大多有常驻合同在身,客座合约本就是僧多粥少团团都要抢的香饽饽,若再凭空少了一人,对各大乐团管理层来说绝对是晴天霹雳般的打击。

对此心知肚明的穆康,难得陷入了理智与情感的挣扎。

情感阴险地撺掇道:你可以如愿以偿把他关起来,每天喂他吃好喝好,废掉他的生活自主能力,从此谁都看不到他,彻彻底底只属于你一个人,离了你就活不了。

理智冷静地分析道:乐界少了一位指挥天才,世人再也听不到最好的贝七,你的所有作品无人能指,马勒也没机会演了,切不可犯此弥天大错。

两种想法左右互搏了二十小时仍胜负未分。穆康心道无论如何,工作狂说出那种话着实不同寻常,先把人哄正常了再说。

穆大才子开窍后招式刀刀见血,哄人哄得毫不心慈手软。他在飞机上深思熟虑出了整套哄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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