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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地一把拉来了正东张西望想找熟人说话的黄滨教授,三位老同志顺利接上了头,你给我递烟我给你点火,热火朝天聊了起来:

“您头发好像变多了啊。”

“最近肚子又大了,唉!”

“放假打算去哪儿潇洒?”

方之木成功拯救了水火之中的穆康和管小小,三人一起朝里走,方之木说:“我下个月弹普罗二。”

穆康:“张老板指吗?”

“是啊,不然还有谁?”方之木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来听我弹?”

穆康奇怪地问:“听你弹什么?”

若不是碍于自己钢琴王子的公众形象,方之木白眼都会翻上天了,他一字一句地说:“指、导、我。”

“啊,行吧。”穆康总算想起来了,“下个礼拜吧,你先找份钢伴的谱子。”

三人艰难地穿过汹涌人流,排队检票进场。这场演出由林衍指挥,又有一部j院出品的新作首演,没怎么宣传就已备受瞩目。国立大剧院音乐厅能容纳约1500名观众,开演前五分钟响提醒铃时,管小小往后一看,几乎是座无虚席。

她小声对穆康说:“你真是沾了林指的光。”

穆康挑挑眉:“当然。”

观众席灯光熄灭,舞台灯光变得耀眼,台上混乱的乐器声和台下嗡嗡的说话声渐渐弱下去,只余零星一两声咳嗽。

动听的男声响彻大厅:“各位观众,欢迎来到国立大剧院音乐厅,本场音乐会禁止录音录像,请将手机调到静音模式,中场休息二十分钟,谢谢,祝各位观赏愉快。”

一分钟后,掌声响起,乐团首席邱黎明走上舞台,朝观众微微鞠躬,起范儿起得很是专业熟练。他给管啸示意,在钢琴上按下a4,双簧管先和钢琴校音,再把标准音吹给了管乐和弦乐。

对音结束,邱黎明坐回第一小提琴第一排外档的首席专座,台上台下立马进入了演出开始前的绝对寂静时刻。

所有人都放缓了呼吸,屏息期待指挥登台。

穆康坐在第六排中间的贵宾席,紧紧盯着舞台左边那扇连接后台的门,嗓子眼一阵阵发干,《困灵》明明早已排得成竹在胸,此刻他的心却仍然跳得飞快。

他度秒如年地想:阿衍怎么还不出来。

其实总共也就过了不到二十秒,门开了。

林衍大步走出来,背脊笔直,黑色燕尾服衬得那双腿愈发的长,天花板上炙热的灯光照亮他英俊非凡的脸。观众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二楼传来几声尖锐口哨和女孩子的尖叫。

林衍在指挥台边站定,对观众优雅地微笑致意,当真是如天神下凡一般,从头到脚都洋溢着迷人的自信。

“我的天啊。”管小小小声说,“这帅得太犯规了吧。”

“是啊。”穆康喃喃道,目不转睛地看着林衍转身上了指挥台。

指挥谱架上,孤零零躺着一根指挥棒。

林衍演出,向来背谱,指挥家不允许出错,林衍也从不出错。他喜欢在音乐中同演员时时刻刻交流,便不惜废寝忘食也要把所有声部的每个音符、休止符、乐句、呼吸都刻在脑海里。

权威杂志《gramophone》给予林衍的简介寥寥数语:指挥天才,卡洛斯莫斯特唯一的弟子,指挥风格细腻灵动,是所有年轻音乐家仰望的对象。

林衍深吸一口气,指挥棒指向弦乐最后一排,贝司首席正紧张地看着他,两人无声交流一秒,演奏员轻轻点头。

指挥棒在空中弹出一个致的小弧线,贝司低沉的声音缓慢流淌开来。

《困灵》前十小节是贝司的solo,接下来十小节也只加入了一个圆号。

穆大才子专属的第一主题由第一小提琴奏出,出现在第三十六小节,第二主题由双簧管引出,出现在第七十二小节。

第一主题主询问,第二主题意回答。

这部交响诗是一出以赋格形式展开的自问自答,整部作品表现出四种情绪的极端:矛盾、挣扎、退缩、接受;而钢琴在其中承担最重要的情绪转折:从挣扎到退缩。

穆康并没有在音乐里放入原作中可能有的“伤感”情绪,他觉得痛苦在此并没有说服力。林衍英雄所见略同,他演绎的钢琴怡然自得,以殉道者的姿态面对铜管铺陈的冲突。

如此荒诞,如此不羁,却如此让人忍不住……信服。

故事最后两小节,是八拍渐弱的定音鼓,鼓棒轻触边缘,将或明或暗的主张以一种无限的姿态传递出去。

指挥棒停在半空,林衍的呼吸微微颤抖,远处长号反射出刺目的光,让他不禁眯起了眼。

他仍在沉湎,未从情绪中抽离,汗水打湿额边的发,悄悄滴到指挥台上。

情绪漫长得仿若跨过世纪,无声在空间里发酵。管小小捂着嘴,眼里是久散不去的震撼;方之木双手紧握,缓缓闭上眼。

陆明庆第一个站起来,激动地高喊道:“bravo!”

这声喝终于划破凝滞的时空。

“bravo!”

“bravo!!”

山呼海啸的掌声和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争先恐后涌向舞台,林衍不情愿地被带回现实,放佛经历了一场穆康的神洗礼。他眨眨眼,呼出一口气,慢慢放下指挥棒。

那一秒,那一刻,伴随耳边络绎不绝的欢呼,林衍虔诚地许下了一个心愿:

穆康真是……太好了,我想永远和他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gramophone:《留声机》,英国著名的古典音乐杂志,以月刊形式发行,由苏格兰作家康普顿麦肯齐于1923年创立。

第九章_追声与循途_长佩文学网

穆康在林衍转过身谢幕的那一瞬间居然有点儿后悔。我应该上去的,他懊恼地想。

音乐厅里欢呼声震耳欲聋,陆明庆狠狠拍着穆康的肩膀,管小小还在发呆,方之木隔着她拼命朝穆康喊:“穆大才子,了不起,真了不起啊!”

他一连说了七八个了不起,扯着嗓子吼道:“你不上去吗?”

管小小终于回过神,闻言复杂地看了穆康一眼:“真不上去?风头都出成这样了,赶紧去个尾。”

穆康无奈地说:“怎么上去?蹦上去?”

穆康并不想出风头,也不觉得有什么尾值得,他的心思很简单:林衍满脸是汗,他想给他递张纸巾,再给他一个鼓励的拥抱。

《困灵》的情感冗杂沉重,光走下来就已经很心力了,林衍得倾注多少心血,才能带领乐团演出这么震撼人心的效果?

穆康烦躁地想:别鼓掌了,让他下去休息行吗?阿衍很累啊,下半场还要演《火鸟》。

无人知他心中语,掌声持续了十分钟,林衍足足谢了五次幕,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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