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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子有片刻的僵硬,但很快便放松下来,他坦然的迎上江其琛惊疑不定的目光,淡声道:“我本不想瞒你,今日被你瞧见也好。”

说着,他抽回手,宽大的袖口再次将银链挡住。陆鸣了瓷盒,从床上站起身,侧对着江其琛,沉言道:“我练了阴煞邪功。”

从江其琛的角度看过去,陆鸣面容沉静,往日里那张总是浸着寒霜的脸,如今没有半点冷意,却是毫无波澜,平静的犹如一滩死水。

恐怕只有陆鸣自己清楚,他心里那些如火舌般疯狂滋长的惶恐有多灼人。袖子里,他的手指全都搅在一处,指尖已然泛白。他不敢去看江其琛的表情,时隔五年,他依旧害怕从江其琛的眼中看到半点嫌恶,哪怕江其琛从来没那样想过他。

他甘愿加入金莲教,甘愿修炼阴煞邪功,甘愿与邪魔外道为伍。这些,陆鸣都无可辩驳。他原本便不打算欺瞒江其琛,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如履薄冰,不过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如今,就这么被他发现也好,省的他日思夜想不知如何坦白。

但越是这般突如其来,陆鸣心里就越是不安。江其琛何其仇视金莲教,何其厌恶魔教中人,还有这身为世人不齿的邪功。江其琛还能像往常一般待他,接纳他么?

不过一夜之间,陆鸣的心性又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这一次,他不再如五年前那般藏着掖着。从前,他总是在底下仰视江其琛。但现在不同,他们已经两清,他被摆在与江其琛同等的位置上。

感情一旦平等,人就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大不了就一拍两散,反正也不是没散过。

江其琛往床边探出身子,几乎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

陆鸣深吸一口气,不带半分情绪的重复道:“我说我练了阴煞邪功。”

江其琛目中一痛,紧紧凝着陆鸣的侧脸,希望能从那张脸上找到哪怕半分闹着玩的神色:“周身筋脉俱断,你如何能练阴煞邪功?”

周身筋脉俱断……

这几个字一下把陆鸣拉到那充满血色的惨烈中,他浑身不可抑制的轻颤一下,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裂口。他垂下眼睫,嘴角浸上苦涩:“当年玄风不也是被萧宗主废去武功,断了筋脉么?他既然练得,自然有方法教我。”

“不可能!”江其琛目眦欲裂的瞪着陆鸣:“阴煞邪功每月初一、十五必遭反噬,你与我朝夕相对那么多天,从未有过异样!你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陆鸣淡声道:“你忘了我身上有无量法印么?”

江其琛顿了顿,颤声道:“你知道了?”

“嗯,尊主告诉我的。”说着,陆鸣伸出手,轻轻抚过自己的右肩:“大乘功法与阴煞邪功同出一脉,我血脉中的无量法印可以替我抚平邪功反噬。”

陆鸣微一抬掌,凌冽的掌风从江其琛身前擦过,将放在小几上的那方琉璃瓶击落,只听一声脆响,几枝红梅被主人毫不留情的挥在地上,掉落几朵殷红的花瓣,像血似的。

“如此,你该相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鹿鹿才不会那么弱鸡~!

第108章第一百零七章交锋(2)

陆鸣的声音里终于覆满寒霜。

只可惜,陆鸣与玄风一样,虽然练了阴煞邪功,却因为断过筋脉,空有功力却没有内力,不能持剑也不能御风。

“陆鸣,你疯了吗!”江其琛看着一地碎片,冲着陆鸣怒斥一声,事实明晃晃的摆在面前,叫他如何不信?

阴煞邪功是什么东西?那是天底下最邪恶阴毒的武功,陆鸣如何能……他如何能这样自甘堕落?

一时间,江其琛也说不清自己是心疼多一些还是生气多一些,他没想到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

“玄风是什么人你不清楚?他要请命符想做什么你猜不到?五年前,是谁给你传假信,将你骗下伏伽山?他们为的什么你不心知肚明吗?”

“我知道。”陆鸣若无其事道:“他们千方百计把我骗下山,是想当众戳穿我的身世,诱我邪气发作,让我与你为敌。我从前一直没有同你说过,阴煞邪功可以克制我体内的邪气,所以当年沙桑那么想拉我入伙,约莫也是想看看我这身子与邪灵之气的兼容度吧。若是功成,我便是他们最得力最邪恶的武器。不过这如意算盘还没打好,我就先被你废了武功,断了筋脉。”

说到这儿,陆鸣轻笑一声:“所以尊主亲自下场把我带走,苦心孤诣给我重塑筋脉,让我练阴煞邪功。其一,是觉得我同他百年前的遭遇很像,想要拉我一把。其二,不过是看看我身上这无量法印能不能抚平阴煞邪功的反噬。”

江其琛面色阴沉,目露寒光:“所以你们成功了,下一步,他就是想要得到四块请命符,祭出大乘功法,彻底清除他身上的反噬么?”

“是。”

江其琛冷笑一声:“然后呢?清除反噬之后,他还想做什么?一统中原武林?”

陆鸣彻底背过身去,淡声道:“然后复活萧宗主,让他亲眼看见尊主是如何实现霸业的。”

“荒谬!”江其琛一掌重重的拍在了床沿上,这一下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痛的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但他却好似没知觉似的继续说:“当年师尊是如何说的,你不在场?你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却还要助纣为虐?”

陆鸣的心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他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无话可说。

沉默半晌,心里已经将江其琛的各种表情都想象了一遍,陆鸣犹自觉得无法面对。他轻叹一口气,不以为意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如此,江家主好生休息吧。”

说完,陆鸣拔腿就走。

身后的江其琛凝着陆鸣走的毅然决然的背影,差点被气的吐出一口血。他强忍住胸前的痛楚,又往前探了几寸,低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陆鸣听见声音竟是片刻都没有停顿,兀自漠然着一张脸,毫不拖泥带水的推开门。

“陆鸣!”

“扑通”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陆鸣心惊胆战的回过头,就见到江其琛趴在地上怒瞪着他。

但江其琛这眼神却没有半点威慑力,全然是因为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和渐渐渗出血的前襟。

陆鸣脸色一变,刚打开一个缝直往里窜风的木门“砰”地一声又合上了。

他周身都蔓延着一股寒气,沉着脸把江其琛扶进怀里,刚要把人抱起来,却被扼住手腕。

江其琛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腿上没力气,胸前的伤口倒是疼的他直抽气,可他还是固执的扣着陆鸣的手,十分没有气势的喊了一声:“不许走!”

陆鸣真想把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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