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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人惯了,让他安慰人实在是难为了,不过再难为也得干啊,那可是他的亲娘。绞尽脑汁地哄着老太太,生怕她一时想不通把事儿搁着肚子里,对身体不好。几句话下来,比打了场仗还难,末了还被老娘嫌弃:不如孙子贴心。

几乎是被赶着出了院子,韩国公木着脸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实在是憋屈得紧,索性直接去了书房,打算写几个字静静心。

刚提起笔来,就有家人禀报,他本该在宫里当值的臭小子擅离职守不说,还跑去逛花楼,更有甚者,还替一姑娘赎了身,似乎是准备把人接回了家。韩国公本来就青着一张脸,听人禀报这事儿的时候,生生拗断了手里头的笔。

老太太辛辛苦苦给他张罗亲事,结果他可倒好,这个姑娘不好、那个姑娘不要,死活拖着不娶妻,原来肚子里是打着这个算盘!

……

什么叫“可不是什么女人都能进得了门的”?他又有什么念头,还非得打消了不可?

韩国公这一番话还真真把杨文通给说懵了。

是他自己惹的祸,他都得想方设法地糊弄过去,更何况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锅,杨文通肯定是坚决不背的。

韩国公是标准的吃软不吃硬,而杨文通吃得教训多了,也能记得这一点,一般而言,认错态度向来良好。但也仅限于冷静的时候,只要一着急,他就故态复发、智商陡降,只会和他爹硬邦邦地正面刚。

他现在自觉被扣了一口大锅,语气自然软不下来,再被他爹不分青红皂白地一数落……结果可想而知,父子俩一站一跪,吵得不可开交,韩国公气急了,将手中的宝剑往桌子上一拍,正准备撂句狠话,就听见“铮”的一声。

……

一截剑尖在地上微微摇晃了几下,就静静地躺在了原地。屋子内的空气也同这静止的剑尖一般,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杨文通悄悄地撇了一眼被他爹压在手底下的剑柄。

似乎有点眼熟啊……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薛宁那段的时候,脑子里忍不住想:六岁小妖妃、九岁俏皇后……

(遥想当年,突然感觉自己沧桑了许多2333~)

第19章诊脉(周三)

还没等季怀直想好到底该怎么处理薛宁的身份,才能让她日后合情合理地带人进行水利建设,那边就传来了韩国公新认义女的消息。

季怀直听了李福带过来的消息,愣了片刻

早该想到的……

不过,想到就干,这行动能力,还真是杨文通的风格。

季怀直倒也没对这个消息感慨多久,注意力紧接着就转到了李福接下来说的这事上了:陈昌嗣回京了。

*********

半个时辰后,承明殿东殿。

季怀直上下打量对面陈昌嗣,眉头夹得死紧,忍了又忍,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质问,“朕知道昌嗣向来勤恳,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身体更重要些。巡视这事儿,大可以慢慢来,你何又必这么赶着?”

陈昌嗣本来就不甚健壮,他那体型,别说和杨文通比了,就是较常人都是瘦弱些的。不过,他在京城那会儿,再怎么瘦弱,也可以称得上一句身姿挺拔。可这会儿

都快瘦成了竹竿了!

季怀直看着他那身衣服,深深觉得这简直就是挂在他身上的!现在要是吹来一阵风,他都担心这人会不会被吹跑了。

把一年的事压到了半年干,怨不得瘦成这样!

作为一个工作狂的顶头上司,季怀直得时时刻刻地看着自己的下属,得人劳累过度给猝死了。

季怀直拧了拧眉,似乎想起了点什么,语气陡然差了起来,“朕不是让李六跟着你吗?他到底是怎么照顾的?!”说着,又转头对身旁的人道,“叫李六进来,朕倒要问问他,他这大半年都干了些什么!”

陈昌嗣本以为季怀直会先问他对江南的巡视结果,虽然他时常有折子上奏,但奏折的篇幅有限,一些具体的情况,还是要面奏方能说清楚的。

他打了一肚子的腹稿,但无奈季怀直不按常理出牌,难得地愣了片刻。眼看着这人已经准备找人算账了,他忙打断着道:“陛下关照微臣近况,臣实在是深感五内。只是……臣每逢盛夏便易消减,如今这状况,实在是体质所致,与人无由。李公公这半年来,照顾微臣已甚是尽心,还望陛下莫要动气。”

这理由找得……还真是挺敷衍。

陈昌嗣在京城里头呆了那么些个夏天,也没见他哪一回瘦成这样。不过,李六尽心了这点,季怀直倒是信的,陈昌嗣看起来谦谦君子,却不是随意给人求情的性子,起码在季怀直记忆里,这还是头一回。

最后,季怀直还是给了陈昌嗣的面子,也没有罚得太重,只是把人打发去了直殿监,教他在那先呆上一个月,暂且做些扫洒庭院之类的事,称得上一句不痛不痒了。

不过,陈昌嗣这模样,季怀直都担心他这一出门就倒下,“有什么事待会再说,你现在啊……还是召个太医来瞧瞧罢。”

陈昌嗣脸色有一瞬的凝滞,不过他旋即就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只是隐于袖中的手却紧紧握拳,用力之大,以至于有了几分颤抖。

他用着同往日一般无二的语气,笑劝道:“陛下可莫要如此。微臣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纵然消减些,也不至于到请医问药的地步,陛下这般兴师动众,倒是让臣惶恐了。”

季怀直倒是没有察觉到异常,只当是陈昌嗣日常的谦辞,他摇了摇头,道:“就请个太医来,哪里兴师动众了?昌嗣可莫要讳疾忌医。”

说着,就径直转头对一旁的李福道,“去请位太医来。”陈昌嗣还要再拦,却被殿门口传来的声响打断。两人抬头看去,只见杨文通从门口一步一步地往里挪着。

这可跟他往日大步流星的姿态大相径庭,季怀直只看了一眼,心中就大概有数了这约莫是又被韩国公给拾了。他眉毛一挑,嘲笑道:“你又犯了什么事啊?”

杨文通抬眼瞪过去,眸中似乎还有几分委屈……季怀直被自己这脑补给惊着了:杨文通会受委屈?他不给别人委屈受都难得了。紧接着就听着他扯着嗓子,不服气地嚎道:“怎么就是我犯事了呢?!”

那边,陈昌嗣已经起身,对着杨文通行礼道:“杨将军安好。”

杨文通的目光这才转到陈昌嗣身上,当即眼睛一亮,也顾不得和季怀直那点口角官司,惊奇道:“昌嗣,你这么快就回来啦?”说着,大步上前,伸手就要拍他的肩膀。

陈昌嗣下意识的要躲,但没等他躲开,杨文通就保持着伸手的动作僵在了原地,脸上的笑容凝固、肌肉绷紧,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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