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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数步,生怕自己便成了陆修剑下的亡魂。

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

更哪堪,这帮养尊处优,炼气抱丹的道人,乃是连匹夫都比不上的乌合之众。

陆修成名极早,便是如此,道门之中,仍是有他的传闻。

一人一剑,灭尽天下魔。

只身入苗疆,全身而退。

西海斩蛟,北地杀妖。

等等等等。

无数人听着丹羽剑的名号,悍然入剑道,抱剑数十年不曾回头。

又有多少人,听闻过小孟尝陆修之名,声震百里,心向往之?

如今,他便似是一条蛰伏了数十年的神龙出渊,

灿若流光。

无人可与之争锋。

凌敏有些焦急地看着战局,这本就是生死搏杀,以命换命的打法,

陆修终究是人,但他战意滔天,

如今上千的道人都不及他一人的血勇,只是如此,不断消耗,

最终都是道门内,两败俱伤。

她回头,看了一眼沈约。

却发现,少年已是默默地将司幽琴抱在怀中,一按机枢,从琴匣之内,弹出一柄锋芒无匹的长剑来,他将剑握在手里,走到了山道之前。

“师父。”沈约望着漫山遍野的红枫之下,白衣胜雪的少年道人,轻声说道。

“哦,徒儿,你也来了,你若不来,这些杂鱼如何够我瞧的?哈哈!”陆修从腰间抓过一瓶烈酒,喝了两口,似是颇为满意。

他之一生,性烈如酒,如今虽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他仍是无妨,他自有自己的道路要走。

他记得满城风雪,遍地荒芜,他流离失所,无父无母。

是某一只温暖的手,牵过他,告诉他,从今往后,灵山缥缈居,太清神通府,便是他的家。

他六岁入道门,拜过三清祖师,见过太清阁上,列祖列宗。

是某人告诉他,此生有涯,是否,要守护这太清阁上下满门荣耀,要让这道门都知道,太清阁并非皓首穷经的一班酸臭道士!

也要救助于阁殿危难之间,扶大厦于将倾。

哪怕,面前的是自己最为得意的弟子,是敢冒生死之难,为他下穷黄泉的门生,对于他而言,这在所不惜。

他自是知道,这等行径,不对。

但道不同,更何况,少年一诺!

沈约静静地持着剑,并不说话。

陆修望着山下涌动的人头,与散落一地的尸首。

忽然说道:“徒儿,你若是肯就此退去,待得七日之后,我便不行阻拦如何?不然,光是开明兽在此,我知道龙君法力通玄,但要料理起来,也得颇手脚。”

沈约仍是不言不语,只是捧着剑。

陆修笑了起来,说道:“走吧,走吧,你我师徒情分已尽了,沈约,就当师父求你。”

他脸上似是露出了疾苦的表情,这是沈约,一辈子都不曾从他面上见过的神色,陆修说道:“我陆修这一辈子匆匆,从未求过人,这一次,为师便求你一回。”

沈约什么都没说,对着陆修行了一礼。

他想了想,将长剑放在面前,缓缓跪下身来,对着陆修叩了一首。

他似是看到了那座小城里的老道人,与一心向道的农家子。

天寒地冻,两人相依为命,师徒情谊。

岁月绵长。

他感觉眼底有些花了。

随后他踩在草甸之上,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外走去。

众人鸦雀无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竟是生出了一股浓浓的寒意。

龙君看着少年失魂落魄的模样,伸手揽过他的肩头,陪着他往镇外走去。

远处传来陆修的言谈之声,和原本还气势汹汹的众人如潮水一般退出此地的脚步声响。

龙君只觉得自己长袖之下的少年人,身子有几分抽搐,他停下脚步。

看着少年道人缓缓抬起头来,原本尚算俊俏的脸上,如今已是挂满了泪痕,他似哭似笑地说道:“龙陵,我是不是特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紧紧抓着琴中剑,似是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龙君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没有多说什么。

“我是恨我自己,我怎么这般没用,说什么替天行道,说什么以匡扶正义,结果一句师徒陌路,一声‘求你’,我便硬不下心肠。”

龙君思忖了片刻,有几分老实地说道:“你便不是一个做大事的角色。”

沈约恨恨地抬起头,看了一旁笑的温和的男子一眼,咬着嘴唇说道:“是是是,是你龙二爷能做大事,我便在家里洗衣叠被,做个挑水仆从便是了。”

龙君说道:“还得侍寝,你事儿可多。”

沈约脸一红,原本的郁结之气,也去了大半。

龙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既然丹羽说了七日,那便由着他七日,他自然是不愿见高楼起平地,

又摔得粉碎,那便让他尽了人事,反正太清阁如今已是到了末期,一只开明兽,掀不起什么风浪。”

沈约点了点头。

龙君引着他往外走去,一边说道:“前头有一驿站,空屋犹多,我已经让狸子去了,我们便在这里稍作等待罢。”

沈约嘟囔道:“你怎么对九襄镇这么熟悉,都比我要知根知底了。”

龙君说道:“毕竟有人在山间不成器,我这个做师父的,不来瞧瞧,总是放心不了的。”

沈约听了,不由得又是耳朵一红,将脑袋往衣领内缩了又缩。

……

狸子仙看着面前这个木牌,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两个男人。

而后小心翼翼地将木牌往两侧一掰。

沈约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么粗手粗脚,把这东西弄坏了,李练儿怕不是做鬼都放不过你了。”

狸子仙嘴角抽搐,说道:“说来也是无意之间,我正在屋内闲逛,谁知道,平地里起了一块门槛儿,将我一绊,我摔了个马趴,低头一看,这木牌已是碎成了两半,

其中便有这道裂缝。”

沈约不耐烦地说道:“怪什么门槛儿,自己走路不长眼便是了!”

狸子仙看了看断裂之处,有些发愁地说道:“看来是没法修了,你们今日不是去灵山,怎么又折回来了?”

沈约一时语塞,轻咳一声。

却听“啪嗒”一声,从木牌断裂的裂缝之处,掉落出了一片轻薄的帛书。

就那么飘飘荡荡地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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