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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形制的大阵。

根据他的经验,以及他人的言语,他也推断得出,这应当是一个五行大阵的一部分。

在得知,其中一座便藏在甘州城之中时,

他就立时推断了好几个去处,最后也觉得作为曾经与太平道不清不楚的老李宅,或者作为曾经的据点的学堂,实乃首选。

而学堂坐落于甘城的繁华地段,如此阴气磅礴的气象落在百姓眼里,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了。

故而见到大阵落在此处,沈约也是见怪不怪。

他懒懒散散提起长剑,已是往阵中走去。

……

沈约抛动着手中的那一枚自阵眼之中起出的墨玉。

如同甘州乡亲所言,李宅之中自然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李宅占了整座山头,如今虽是化作一片瓦砾,但仍不是一个腿脚不便的老人可以尽数执掌的。

前门未曾倒塌的大厅已是他所能涉足的极限了。

身后跟着的小公子神情恹恹,不过比之尚在李宅之中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到底要好上些许。

他看着手中的墨玉,叹了口气,领着书生往城中行去。

一切并非空穴来风,所谓的妖物也实实在在存在,只不过,他们早已自顾不暇。

沈约下到阵法之中之时,才发现阵眼中横七竖八地用粗大的铁链捆着四五头怪物。

这些怪物有牛有马,也有狼兽白鹿,只是沈约见到他们的时候,其中多数早已奄奄一息了,而剩下的只管叫天咒骂,活脱脱一副怨妇的模样。

其中便有梁掌柜口中所说的,那只通体漆黑的怪牛,还有一身清灰皮毛,曾在沈约面前显现过身形的狼妖。

他们或是谄媚,或是威胁,要沈约放他们离去。

而沈约看到现场的一切,便已经明白了始末。

就如同铜牛镇的那座大阵,用的是当地厉鬼亡魂充作运转的能量。

而这座大阵,则是用这些当地兴风作浪的妖怪作为阵法运转的核。

这等有干天和的行事,向来是太平道的手段。

不过,歪打正着,反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这些妖族也是够倒霉的,偏生碰上了这般祸端。

至于那些被抓来的孩子,自然,早已尸骨无存。

沈约没来由地想起那张黝黑的少年脸庞来。

十年前一别,已成绝响。

天道轮回,岂有不正。

沈约最终一剑劈死了所有尚在地上挣命的妖物。

众妖脸上虽有不甘,但临死的一刻,还是浮现出了解脱的神色。

沈约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许不对劲。五行大阵被重启应当也有一些年份了,而甘州城丢失孩童之事,近日却仍旧有发生。

五行大阵的重启,甘州城的纷乱。

他只觉得是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

至于这颗墨玉,乃是在大阵正中央找到的东西。

他曾在丹羽老道书房见过一些,乃是一种玉石,是上好的法宝材料。

他的师尊灵虚上人,曾被御赐了一座墨玉矿,其中的墨玉开采开来,沈约还分到了部分,只是全拿去给狗儿子做了玉佩。

这样的墨玉普天之下,不计其数。

也正因为来源太过多样,调查起来,做不得准。

他一把捏在手下之中,踏上了归途。

……

撇开那些千恩万谢的父老不言,忙碌了一天的沈约一下子倒在了昔日梁掌柜大力推崇的天字号客房里头。

梁老爹听闻了一切,最终颓然地倒在躺椅上,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气,老了十岁。

不过倒是从统辖车马的老郑口中,听说了个传闻。

他的那个师门将要派人前来了。

师门?便是太清阁了。

自从十年之前太平道之事了解,丹羽老杂毛功德圆满,携弟子入灵山。

此处的太清别院,已是一片空场。

十年之间,无人看顾。此来,沈约想了想,念叨道:“怕不是看看我这个不肖弟子,是不是偷偷摸摸回到了此地吧。”

躺在客房之内的他,打量起周围来。

少年时代的他,曾经在东街探看悦来客栈天字客房的一排窗户,有个生得明眸皓齿的富家公子从窗里探出头来,他咧嘴一笑。

倒是把那个孩子吓得又缩了回去。

他曾因此觉得自己是不是生的青面獠牙,尖齿利口,吓人非常。

郁闷地只得偷偷对着一泓碧水看个满眼。

用了不知多少年的竹床,散发出隐约的竹香,以及夏日里幽邃的草木气息。

两枚珠子从他的衣襟滑落。

一清白,一墨色。

在床榻上如阴阳,如勾玉盘旋。

他饶有趣味地把弄着避水与墨玉,倒像是洞庭岸边的两道身影。

一色鸦青,一色清白如许。

有阴,有阳。如斯美也。

“我在想些什么呢。”

荒唐!无聊!以下犯上!……大不敬!

他用力摆了摆头,将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甩出了脑海。

“好不容易回到甘州城,到处走走看看吧,等解决了太平道的事情,我就找个没人找到的地儿归隐了去。

若有机会长生久视,也就不愧于一番机缘了。”

他念着心事,沉入了梦乡。

……

次日的时候,沈约起了个大早,步出门外。

却发现小公子已是衣着整齐地站在一旁,他在铜盆里洗净了手,神色倒是已然不复往日的嬉笑,反倒是多了一丝素静的样子。

沈约想了想,终究不曾开口。

唯有水声清起。

“道长。”小公子不曾抬头,轻声唤了一声。

沈约还未答话。

“昨天的事,你可务必要负起责任来。”话说的一本正经,却又有几分调笑的意思。

沈约擦干了脸,睁开眼,小公子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他,长身玉立,脸上是多了几分憔悴,但招牌式的促狭,倒是一丝不改。

只是眉目间,哀伤不散。

沈约知道,这世上有一些人,总要将自己的难过藏在心底,表面上比往日更为疯癫,更为开怀。

酒可醉人,可冲散一重重的愁绪;人的快乐也是。

他只要假装就好。

沈约念及此处,终究没有说什么重话,只是轻声说道:“我当护送你平安回到石家。”

小公子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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