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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息过的一天。如今的世人恨极了萨德星,自然能为他多树一个敌人,对他们就多一个好处。更何况这个敌人,是现如今最可能推翻他的人。

所以,如果沈清书去问他们,那他们定会添油加醋,总之只要能将他说得有多坏,就有多坏。为的就是沈清书能真的与他反目成仇,站到他们的一方。

这并非是这些人有多坏,而是人性本就会先为自己着想,然后才会去想,这样做,是否会在不经意间,伤害到别人。

沈清书正是因为深知人性如此,才会一日一日的强忍着,想要等真正见到他本人时,亲口去问一问他。

虽现在,他是真的与萨德星成了敌人,并且不死不休……可依照他对他的理解,沈清书不相信,他…真的会如此。

抛去沈清书个人不说,世间中所有的人,现在对萨德星,是又惧又恨。

惧他,是他手中的四大邪术,驱尸、蛊毒、巫术、炼魂。这四种东西,不论是哪一种,都能将整个天下变得生灵涂炭。

曾经在萨德星说,要毁去中原的时候,有多少人耻笑过他的想法。可到了如今,曾经耻笑他的人,一个个都没了声音。

恨他,是他因为自己的一举之私,迁怒无数无辜的生灵。

让他们变得无家可归,让他们失去很多重要的人。还将战火带向天下,把天下变得民不聊生,尸骨遍地。

每每走进沈清书圈出的避难之地,看到里面众生瑟瑟,许多人畜都带着刻骨的伤痕。又有多少白发送黑发,又有多少尚在襁褓中的小孩,早早便没了父母……

萨德星自己失去了至亲的师父,而他的这些做法,他失去的同时,别人又何尝不是尚且如此?

萨德星可怜吗?答案一定是可怜的。

但他可怜的同时,也是极其可恨的。

正道之人的许多做法,也许的确是多有欠缺的,但纵然如此,他,也的确该死。

这是谁也无法为他洗刷的,也是谁都无法替他求情的。

但另一点,沈清书如今站到他的对面,打算与他宣战成了敌人,江殊殷相信,萨德星本人,不会不知道。

可他既然知道,毕竟这已不是什么秘密,可他即能对毕擎苍二人下手,怎么到了现在,却多有迟疑,迟迟不肯现身找上门来,在此个联盟尚未成熟之际,先行将他们除去,以绝后患。

莫非……现在的萨德星,已经自负到毫不畏惧,觉得即便是对自己极为了解的沈清书,也拿他毫无办法,不足为惧,还是……因为之前毕擎苍和花惜言,他已经急切过一次,才造成那样无法挽回的局面。

所以,如今师门中,只剩下一个,他反而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如果是前者,江殊殷只会觉得,自己这位师叔如今,可谓是被腰间的何欢铃影响,入了魔。又或者是自己执念太深,无法走出曾经的那段阴影,如此伤人伤己的一种情绪。总之,是与之前再不一样了。

但假若是后者,那江殊殷只得长叹一句:世事难料,天意弄人。

谁能想到,他曾经保证的,和希望的,最后都成了泡影……

就比如,江殊殷这一生都无法忘记,他曾经第一次离开沈清书三人的场景致美艳的少年,吹灭烛台后,借着凄白的月光,最后再看一眼熟悉的人:“相信我,你们相信我,只要报了师父的仇……其他的,我什么也不做……”

可惜,再怎么恍如誓言的话,最终还是由他亲口说出,也由他亲自打破。

十二月,大雪纷飞。

漫天倾洒的白色星点,轻轻将世间妆点。

虽不是凄艳的红色,却丽得好似沈清书眉心的绯红朱砂。惊心动魄的同时,也感到深深的凄哀。

十二月,这注定是一个将要被记入史书的日子。

因为这一日,是沈清书,与萨德星在世间陷入兵荒马乱中,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这一日,漫天纷洒着鹅毛大雪。

仙门中各家各派之人纷纷立于修筑的城楼之上,模样肃然,人人都好似兵临大敌一般,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

其中,唯有沈清书,是独自一人站在正中间的城楼之上,与众人远离,显得格格不入。

眺望着远处的一片雪白,他心中莫名开始想到那个总是犹如太阳般温暖的男子。想着他的笑,想着几日前,他对自己说的一番话“此次萨德星书信一封,说他要到泣血城……似是想要见你一面。你……算了,为保万一,我还是和你一同去吧。”

那时他的笑,是那么小心,仿佛是怕触碰到他的伤疤。看着这样的他,沈清书深藏身体里的灵魂,似乎有那么一时间微微的颤抖:是了,这天下要是还有谁会了解他,会无时无刻的注意到他情绪的人,恐怕如今也只有江殊殷了。

可纵然如此,沈清书还是谢绝了他的好意:“不必了,你还是留在太极宫吧,帮我镇守这里,才是我现在最需要的。”

不让他来,是因为不知道如今的萨德星,被自己的执念折磨成怎样一副样子。沈清书怕了,他怕他已经失去了柳溪婉,失去了曾经所有珍视的人,而如今,他实在不想连他也……哪怕知道这只是幻境,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哪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见他眉中还有犹色,沈清书不由轻轻笑出。他这一笑与后来的他有八分相似,看得江殊殷不由迷离一片。

温柔一笑,七分俊逸,三分柔情,就连成日凄哀的朱砂,都美得不像话:“我是你师父啊。”这语气,听起来带有轻轻的无奈:“纵然现在比不得今后,可你难道不相信我的实力吗?”

江殊殷也笑了,极俊的眉微微展开,一双星眸内好似溢满了漫天星辰,幻美的叫人一阵恍惚。轻轻调笑起来,他的语气中,也隐隐带了些得意。纵然这些得意,叫沈清书听起来,只感到一阵心酸:“是啊,我怎么忘了,你是我师父啊。既然是我江殊殷的师父,那我,自然是什么也不怕的。”

“所以,你尽管去吧,这太极宫我会替你守着,你尽管放心好了。”

那时沈清书虽然和他笑着,但心底的一句话,却始终也不曾对他说出如果太极宫真的守不住了,或者他真的强大到杀过来,那你就走吧。

毕竟这幻境中的一切,本就与你无关。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私心。沈清书始终不是圣人,他愿意自己以命相拼,那是因为这里的一切,始终与他有关。但江殊殷不同,他不属于这里。如果说,这里的他出事,现实中的他也会出事,那么沈清书希望,他能活着出去。

至于沈清书自己,就像他自己说的人,始终无法抛下自己的责任而活着。

那个样子,他做不到,也永远无法强迫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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