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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重生

“江殊殷……”飘忽不定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江殊殷。”由小至大的呼喊,直击他的心田,似曾相识的名字,是痛?是恨?

“江殊殷!”一声怒喊,震得他双耳嗡明,猛地睁开了眼!

修真界中,曾出了一个大魔头,这魔头姓江名殊殷,乃坠云山掌门,沈清书的大弟子。

他心狠手辣,杀去修真界众多威望鼎盛的仙首,欺师灭祖,最终恶有恶报,被修真世家及门派封印北海,永世不见天日。

然而时隔一百二十年,这样一个魔头,却被人唤醒了……

江殊殷醒时,发现自己独自躺在石室之中,身上一丝不|挂。

这具身子并非是他的,看来唤醒他的人,只是将他的魂魄救出,而并非是他整个人。但这也够了,肉身不过是装载魂魄的容器而已。

江殊殷起身,推开沉重的石门,眯起双眼。他早已不记得阳光,是如此的炽热耀眼。

晃得他不知年岁,不识光阴。

裸|身步入烈阳内,这具身子肌肉健美,身材高大威猛,颇有阳刚之气。

此处翠色花繁,林中腾起数十只飞鸟,鸟儿高声鸣叫衬起盎盎春意。

似乎…与记忆中的某处,很相似,但无奈时日隔的太久,他记不清了。

江殊殷靠近一池潭水,慢慢蹲下身看自己的倒影:富有魅力的双眼,高挺的鼻梁,刻薄的水唇,拼凑出一张冷峻邪魅的脸。

与曾经的他,无比相像。

可惜,再如何相像,也始终是张陌生的脸。

心中泛起一丝恶趣味:不知修真百家得知他被人从封印中救出,当会如何?

或许,他们会说:“江殊殷丧尽天良,实乃当诛!而将他放出的人,更是等同纵虎行凶,该杀啊!”

轻轻扬起一抹嘲讽的笑:这些人呐,当真是得理不饶人。

倏地,一道富有萧杀气息的箫声传来,那呜咽的声音,奏出英雄末路的仓促。

犹如月下孤影,红尘的万般无奈。

还有,浓浓思恋,空待一人归的殊途寂寥。

江殊殷侧耳倾听,心中佩服,在他的记忆中,还没有一人能将曲子吹得如此美妙:虽是空寂成秋,却是美不可言,绝世无双。

上一世,江殊殷纵横修真界整整三百年,过着刀尖舔血,战尽狂沙的日子。

人世繁华、孤独寂寥、以及无穷的滔天罪恶,贯穿他的一生。以至于叫他淫没,成为一个人人畏惧的大魔头。

寻着箫声走去,他仍旧身无寸缕,根本不在乎奏乐之人的感受。

天命风流,嚣张跋扈。

这八字曾伴随过他一生,而如今他依旧如此。

走过苍翠树木,前方的一片赤红叫他不由得心生向往,好如绿丛中的一滴红墨,缓缓荡漾开来。

其中,数千桃花飞舞,壮得如火如荼,一如坠落的血色残阳,时而刺痛心扉,时而缠绵悱恻。

红桃之中,有一汪潭水,水流清澈见底,托载无数落花。

水中,坐了一位清俊公子,他身形纤长,肌肤光滑似玉,额间一点朱砂,犹如吸去万千绯艳,夺目耀眼,清贵无瑕。

然而定睛一看,却会发现没入水中的下身,不是修长的双腿,而是一条银色的鱼尾。

他身处茫茫白雾内,身躯若隐若现,若即若离。空中洒下无数花瓣,缓缓坠入水中,衬着这支支离破散的曲子。

深深的寂寥、与呜咽。

江殊殷沉默寡言。

这个身影,曾令他魂牵梦绕,曾叫他苦不堪言痛彻心扉!

当年,多想靠近他、面对他,再唤一声:师父……

可最终,还是抵不过刀剑相向的命运。也是,这样一个嫡仙般的人物,眼里怎容得下半粒沙子!

此地竟是坠云山的禁池!

究竟是何人让他在此处重生?

江殊殷本想不惊动他就此离去,不想,那人却突然回头!

隔着硕硕纵红,和飘渺的白雾,二人视线相接,皆是一愣。

江殊殷感叹:这双眸子,依旧似当年那般清澈明亮,和煦恬静。

呜咽的箫声蓦然止住,水中之人轻轻皱起眉头,冷冷道:“你是何人?”

他轻笑:师父从来注重礼仪,一丝不苟。恐怕还从未遇见过裸|体就出来的人。

自己此番,还真是叫他开了眼界。

突然,一个绿衣男子插到他二人中间!

来人眉目俊朗,双瞳呈现紫色,眼底尽是刻薄的厉色,一眼就知很难相处。那人牵强的扯起唇角,强压怒火:“薛墨辕,你怎敢来此处,还不快穿好衣裳出去!”

江殊殷看向这个人,感慨万分,不觉挑起唇邪邪道:“沈峰主,好久不见啊。”

的确是好久不见,自打他离开坠云山,就再没见过这两个人。

江殊殷与沈子二人,虽都是沈清书的徒弟,但行事绝对不同。就比如今日之事,倘若是江殊殷,有谁敢在他师尊面前如此无理,他定然叫这人生不如死!

而修真界所有人都知,江殊殷和沈子的关系,从初次见面就没好过。

沈子冷笑:“薛公子你恐怕真是记忆不太好,三日前我们刚见过的面。”

江殊殷懒洋洋:“原来如此,不过我忘了。”

“师父!师父!”一道糯糯的少年音插入,就见一小公子蹦过来。他穿着一身浅色蓝衣,蹬着双雪白的靴子,头顶高高竖起一个发包。

小公子红唇齿白,长着一张小巧可爱的脸。随着他蹦跳的动作,脑袋背后的那段蓝色发带飞扬飘舞,十分活泼。

看见他,江殊殷心知肚明:他恐怕就是师父新的那个弟子,宋晓宇。

在前世最后的几年,他曾听说,浅阳尊新了一个弟子,可惜他从未见过。

果然,沈子听到他的声音,转过身去呵斥道:“今日我教的内容,你可全学会了?倘若一会我检查,你会了我也不说什么,要是不会,你看我怎么拾你!”

宋晓宇吓得瑟瑟发抖,似乎根本没想过他会在这。哆嗦几下,他像是要躲到沈清书那里,却不料沈清书坐在水中,叫他无处可藏。

沈清书面色恬静,隐隐有些严厉。鱼尾间,漂亮的鳞片折射出五的光芒:“晓宇修为不可荒废。”

短短的一句话,充满了威严与不可抗拒,宋晓宇低着头看脚尖,全然不敢违抗他的话:“知道了。”

猝然,宋晓宇又叫道:“啊,墨辕哥你怎么也在这里?你的衣裳呢?我找你找了好久了!”

江殊殷淡淡道:“我的衣裳被我烧了,你信吗?”

宋晓宇当着师父师兄的面,大着胆子上前去扯江殊殷,强笑:“墨辕哥,你太幽默了!”

许是那二人也无法忍受他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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