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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层把书拿出来,再把各层之间的隔板拆下,然后将书柜背面哑光的棕色木板向左移去。

露出了漆黑的洞口。

舒临安回身在书桌抽屉里找到了手电,电筒的光照亮洞口向下的旋转楼梯。

舒临安拿着电筒的手微微有些发颤。黑暗,尤其是黑暗而狭窄的环境让他紧张。他背靠旁边的柜壁,深吸了两口气,踏进了黑暗。

他一共进过这里两次,上一次是舒平远在一年前他的生日后一天带他进来。舒平远说,这里是他领土的一部分,是支撑他疆域的刀剑,也是舒临安有一天会接过的利刃。

但这里只有刀剑的鞘与柄。锋刃的核心在别的地方,舒平远还没有递给他。

楼梯转了两圈,尽头处是一间大厅。舒临安按下墙上开关,吊顶大灯亮了起来。他关了手电。

大厅里的东西极少,离楼梯最远处有一套皮质沙发,中央一张深色木桌,桌上只有一方屏幕。与简洁的家具不同的是,墙上四壁挂着花纹华丽繁复的挂毯,让整个空间诡谲而陆离。

舒临安走到屏幕前,在宽大皮椅上坐下,食指点在屏幕右下方,片刻后屏幕亮了起来。

亮起来的屏幕是一片黑色,舒临安在上面划了几下,一个米色窗口浮现。这是舒平远的刀鞘,存放他的刀刃档案的地方。

分别按照存放的地点、使用过的地点和时间,那些人的档案被分门别类。舒临安调出八月三十日那天的记录,一个人的照片与信息出现中在屏幕中,面色苍白、眼圈发青、胡子刮得一丝不苟的男人阴鸷地盯着他。

舒临安啧了一声,在心里记下他的信息。然后他翻看最近两周的记录,是一片空白。

舒临安闭上眼,揉了揉眉心。慕雅酒店的案子一定与舒平远无关。这个人不会做得这么粗糙,粗糙得仿佛心设计。

能这么心设计的,会是谁呢?

这里的记录只有执行者、时间、地点和级别,并没有受害人的信息。要知道每个事件的详情,得一件件地查,很工夫。幸而他有工具去执行。这里的电脑没有联网,也不能接任何外接设备,舒临安拿出手机,记下级别最高的那些记录,然后发给能帮他查这些记录的人。

筛选、猜测、在心里勾出一幅各个案件的时空地图,这花了他将近三个小时。结束后他关上屏幕,陷进椅子,让大脑沉入一片空白。

这是他的愿望,但没有成功。余光看了这么久,挂毯的斑斓好像印入了他的脑海,即使闭上眼,幻觉也变成了色的狂欢的声影。舒临安唇角缓缓抬起,拇指指节在唇边摩挲。他不知不觉咬破了指节,血顺着手腕流下来,幻觉中的色也跟着像被水泼了的画一样洇开,流出画布。

舒临安舔掉手腕上的血,感觉脑中的空白终于小小战胜了扭曲的幻象。他试图让那片空白扩大,但大厅四周的线条与色总不断向他挤压而来。站起身带出的椅子声响被地毯掩去,空间里只有他脑中的声音。他拎起桌上的手电,打开,在楼梯前方关上灯。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他逃离一般踏上楼梯,借着一束冷光离开那辉煌的厅堂。

从书房一路穿过走廊,在另一边的尽头是他的房间。小时候,他经常觉得他的房间门外就是一道峡谷,他打开门,其他人都在很远的地方,他根本跨不过去。

他第一次试探地和父亲说起自己的幻觉……对方冷淡的神情他已经记不清了。

舒临安用背合上自己房间的门,把世界关在了门外。

他靠在世界的背后,缓缓坐下,指尖陷进了掌心。

在由尖锐变得钝感的疼痛中,他依稀想起有人轻轻划过他的掌心,握着他的手,一下又一下划过。

舒临安坐在门背后,对面的窗帘一直没有拉开,但光线还是逐渐变暗。中间他起身过一次,在书桌抽屉里拿出折刀。因为脑中的混乱不停地搅动,如果他不保持清醒和一点必要的空白,他就失去手心的触感了。

窗帘后完全没有光的时候,门铃叮叮咚咚地响了好几声,可舒临安好像没听见一样。

他听见了,但不知道是听见了门铃,还是又一个轻快的幻觉。

他手里还松松地拎着那把小刀,腿上的伤痕有的已经开始结痂,有的还渗着血。

门铃声终于低下去,可舒临安耳中还自顾自地回荡着变了调的铃声。那声音或许通向另一个世界,自己或许对那里抱有说不清的期待。但也是他不敢明明白白前去一窥的期待。

手机的震动打断了他耳中的铃声。舒临安抬起头,手机在半米远的地上亮起荧荧的光,震了两下,又暗了下去。

舒临安看了一会儿,伸长腿把手机勾了过来,一条未读信息显示在屏幕上端。

“临安,在家吗?”

舒临安点开那条消息,手指在这句话上停留着,却久久没有移到打字框。

他就这么拿着手机,直到手都有点酸了。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七点,窗外的天色已近全黑,舒临安有点想把窗帘拉开。刚挪了挪脚,手机又一震,舒临安的手不自觉地颤了一下,他眨了眨眼。

“我买了烧卖和姜撞奶,还有其他的。”

又一条消息。手机的震动与门铃同时响起。

“我在你家门口。”

舒临安攥起手机。被关在门外的世界借着短信从门底溜了进来。

舒临安还想犹豫一下,想在门把手上试探一下,想在门外的峡谷前踟蹰一下。

但是对方说在他家门口。他不忍心让他等。

舒临安伸了伸有些发麻的腿,拢了下睡袍的衣领,把小刀踢进床下,走过长长的暗影密布的走廊,走到了门前。

路灯的光从面前人的身后照进来,照亮了门前的一小方地。

靳北踏进来,望着一片漆黑的房子皱了皱眉。他今天一天都在警局跟着何琛查舒平远的背景,对方查舒平远,他查柯谭梦,云天不夜城的近况他不清楚,但他开始犹豫要不要回去找他叔叔。为了……

“吃饭了吗?”他看向舒临安,黑暗中舒临安的脸被路灯照成暖橙色,眼神有些茫然,睁大了看着他。

舒临安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昨天中午……”

“一天没吃东西?”靳北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又朝前走了一步,关上门,打开厅里的灯。一下亮起来的环境让舒临安有些不适应,眯了眯眼,觑了下靳北的神色,答:“吃了饼干……”。

靳北忽然看到了什么,眉头紧皱起来。他把手里的袋子放到玄关的柜子上,蹲下来,左手扣住了舒临安的膝弯。

舒临安一愣,这才想到刚才自己没换睡袍,只到膝盖下面一点的睡袍下摆没能遮住腿上的伤口,那些或长或短的刀痕在白皙的小腿上分外醒目。

“唔……”舒临安想往后退,但靳北牢牢地扣住他的腿,掀开睡袍的下摆,确认了那些伤只在小腿上,才稍稍地松了口气。他抬头盯着舒临安:“怎么弄的?”

“不小心划到了……”舒临安望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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