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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绕了远路?”舒临安回身向北边看去。

“没关系啊,又来了一次这家店也蛮好。”

已经快七点半,天色却比刚才亮,西边的天际有玫瑰色和紫色的淡。

“应该不需要伞了吧。”靳北说着,起伞递给舒临安。舒临安看着他却没有接过:“你拿着吧。我回去近点,万一路上再下呢。”

“唔……”靳北拿着伞有点犹豫。

舒临安踏上了桥阶,侧头:“那再见了。”

河面不算太宽,舒临安走到中间,靳北却觉得他像是要消失在紫色的天光中。

就那一瞬间的奇怪感觉,靳北没多想就追了上去。

舒临安听到脚步,停在桥中间回头笑了,他好看的侧脸在暗影中浮显出来:“要是怕我淋雨,我送你回去?”

靳北挑了挑眉:“不,我送你回去。”

从舒临安家回到自己家,已经八点多了。靳北洗完澡,倒在床上,思绪随意飘着。

从学校到舒临安家是二十五分钟。从学校到自己家是二十分钟。从舒临安家到自己家是二十多分钟,走快点的话十五分钟就到了……挺近啊……

手机忽然响起来,靳北翻身起来够床头柜上的电话,看到号码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叔叔。”

“嗯。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那就好。你和舒家小子关系不错?”

“嗯?”

“别装蒜,你不知道他是谁的儿子?”

靳北心想,要不是之前的碎尸案以及廖方圆和他提起,他还确实不知道。

“别和这些人走太近。”

你不是也和某些人走得近?相比起来,你似乎走得更远吧。

“不。”靳云生改口,“也许走得近也有好处……”

嗯?他听起来像是在犹豫。

“总之,你自己心里有点数”

什么?有什么数?

“哦……”靳北云里雾里地答,又问,“舒家有什么问题吗?”

“这些家哪个没什么问题。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哦,顺便帮你复习了一个成语。”

谢谢,虽然完全不需要。

“嗯,知道了。”

对方挂了电话。靳北放下手机,仰面倒在床上,回想着靳云生的话。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他脑中却总是想起舒临安的脸。

“爸。”舒临安站在书房门口,敲了三下。

“进来吧。”

舒平远年近五十,但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只像是四十出头。他坐在紫檀木书桌后,隔着银边的眼镜抬眼。

“我今天听说……警方在找王连军。”舒临安走到书桌前。

舒平远眯起眼:“从哪听到的?”

“一个同学那里。”

舒平远挑眉,有一丝惊讶:“他为什么知道?”

“以前他在云天不夜城工作过。”

“叫什么?”

“……是新同学,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舒平远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云天里有警方的内应。我们竟然没办法接近王连军,现在也和他失去了联系。”

舒临安没答话。

“这种时候你会怎么做?”

舒临安沉吟片刻:“既然警方已经锁定了他,过多与他接触可能会暴露自己。不如让他先被警方逮捕,趁他在看守所里,被提审之前下手。”

舒平远手指敲着桌面,点了点头:“不错。”他顿了一下,又说,“……多和那个同学联系。”

“嗯。”舒临安站着,迟疑了一会儿,开口,“我想,我们还可以……王连军进了监狱,他母亲就没有生活来源了。我们可以以照顾他母亲作为筹码,让他把案子完全揽下。”

“你觉得这个筹码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王连军很孝顺”

舒平远打断了他:“有简单的路,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

舒临安沉默不语。

舒平远指尖敲了敲桌子:“行了,你回去吧。”

舒临安点点头,转身。

“等等。”

舒临安离开的脚步顿住,他回头,看向舒平远。

“最近医生说怎么样?”

“还不错。很稳定。”舒临安不假思索地答。

舒平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点头:“那就好。”

舒临安出了书房门,回到卧室,锁上门。他坐到转椅中,解开衬衫上方的几颗扣子。胸口露出的皮肤上有新鲜的伤痕。他打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在一叠打印资料中藏着一把致的小刀,刀柄上有繁复的青铜纹饰,拿着颇为硌手,刀身薄而锐利,在暖色灯光下反射出泠泠碎光。

舒临安手指抚着刀身,在刀刃边缘徘徊。刀刃不留神划破指腹的皮肤,细小的血珠渗出来。

舒临安仰头望着吊灯,闭上眼睛,把受伤的手指含进口中。灯影在红褐色的视野中形成紫色的光斑。

今天没有看到扭曲的影子,没有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房间里没有,回来的路上也没有。月涌桥上也没有,即使天已经黑了。

他睁开眼,把小刀扔进抽屉,踢回了抽屉,蜷在椅子里。

开学前去见心理医生的时候他差点露馅。都是因为那段时间幻觉太厉害,他忍不住就划了手臂,那些黑影拉扯他的手臂,刀刃划不到他们,但是划开自己的皮肤,他们就会离开。

可能是害怕血。舒临安想。

他其实很少用这把刀,只有实在忍不下去的时候才会。血腥味能够驱赶黑影,也能让他的脑中安静下来。初中的时候不懂事,划伤手臂就会被医生发现,就会看到父亲厌弃的神情,后来他就变聪明了一点,划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医生总不可能解开他的衣服检查。

他也想过用那把刀刺进胸口。刺得深一点,怪物与尖叫大概就永远不会出现。但他还需要一些解剖学知识。

不管怎么样,今天没有。舒临安舌尖轻轻在手指伤口上打着圈,想起月涌桥上,身边的人挡住了一侧的护栏与河水,于是他没有看到河里翻滚着影子朝他涌来。

“抓捕很顺利,你的人挺给力。再接再厉啊!”周六上午,廖方圆给靳北打去电话。

靳北与廖方圆之间最常用的交易,是借人换游戏机。周六下午,庆完工的廖警官回家没多久,靳北就提着一打啤酒敲响了他家的门。

廖方圆看着上下两层的啤酒,掀起眼皮瞅了靳北一眼:“失恋了?你这是要不醉不归啊。”

“去你的。楼下打折,放你这儿慢慢喝。”

“放我这儿?那你就没机会了。”

靳北熟门熟路地摸进厨房,倒了两杯酒,远远向廖方圆举杯:“祝贺廖警官抓获嫌疑人。”

“承蒙靳市民帮忙。”

“这个称呼我怎么听着这么膈应呢。”靳北坐到客厅地板的蒲垫上,打开了游戏机。

“今天下午不去餐厅?”

“今天是老板和前前女友的相恋纪念日,不营业。”

廖方圆撇了撇嘴:“前前女友?你老板纪念到几个女友啊?”

“不知道,不过类似的假期一个月总有那么两三天吧。”

一年前离职云天不夜城的保安之后,靳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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