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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去:“话说小祁呀,谈女朋友了没?没谈的话这样,婶儿明天就去给你介绍介绍,照你这条件,婶儿保证给你谈来个美人坯子。”

“我不着急。”祁夜桥说,“不过谈的对象已经有了,最近正追人呢,不麻烦婶儿了。”

“是吗。那姑娘好不好追,不好追的话回来婶儿给你介绍,不是有句话说的,不能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凭你现在的条件……”

“行了行了,小祁都没慌着谈人,你跟着瞎搅和啥。”夏大伯打断夏伯母的滔滔不绝,“妇人嘴碎的,看你电视去。”

“我又没说错。”夏伯母咂咂嘴,见祁夜桥不为所动,管闲事的心思也淡了,转身过去看电视。

“还没说,小祁你怎么来了?”夏大伯笑着问,“来,坐坐。”

祁夜桥没动,双手抱在胸前,整个人如铁枪般挺拔地立在门口,看着终于问到重点的夏大伯,他毫不客气道:“白天我跟小辰一起去地里草,刚回到家饭也没吃上一口,小辰就累得睡着了,进门看见灯亮着,我差点儿以为家里进贼,拎着刀就进来了,没想到夏叔在呢。”

“今天小辰不在,家里也没个人做饭,这大半夜的,想必叔婶儿也是吃了才过来的,不过小辰着实太累,房间没拾,没办法接待你们了。夜路茫茫,回去的路不好走,趁天色没晚到看不见脚,叔婶儿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祁夜桥对上夏大伯懵逼后渐渐难看的脸色,嘴角微勾,“敞开了说,叔婶儿以前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有数吧,小辰不说,是因为顾及你们颜面,闹大了不好看的是你们。可我不一样,当年追着你们儿子揍的事我没少干,叔清楚我直来直往的性格,别的不谈,进房间揪两个人扔出去的事情我在军队驾轻就熟,别逼我亲自动手。喏,门在这儿,不送了叔。”

镜(四)

这话说的难听,但祁夜桥自认做得留有余地。

他生平最讨厌麻烦,能挑明解决的事情从不遮遮噎噎,就像实验体失控的消息传出后他当机立断反了研究所,几炮下去炸飞实验楼,为的就是以防最后自己还要出动更多的兵力去拯救世界。夏家的事,虽然摊开了讲往后见面多少尴尬,但让夏大伯几人愧于再踏进现下的门槛,快刀斩乱麻,有些时不时戳进心脏的尖刺才能从此在心底彻底拔除。

心里没了隔应,说不定夏辰就答应他谈谈了呢。

“是小辰让你这么说的?”夏大伯憋着气道,好歹没在外人面前直接翻了脸色,“你把他叫来,我们自己跟他谈。”

“叔,不是我说您,”祁夜桥单手拉来一把椅子反面坐下,给了一棒又准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给个枣,“倚老卖老也得有个限度,人一辈子虽然长,走过三分之二,有些道理和事情不懂的也该懂了,要是年纪越大脸皮子越厚,原则都给厚没了,那说出去多招人笑啊。”

“您儿子今年二十好几奔三了吧,书不读,钱不赚,天天耗着您俩老本,不知进取,将来怎么孝顺你们养你们?您俩心疼孩子,想让他们住个好的,是,这没错,天下谁不心疼自家孩子所以我小叔小婶儿心疼夏辰,走后还给他留了这么个房子,他俩操劳一生,就夏辰一个独苗,想让他过得好点儿这也没错吧?子承父业子承父业,这话我小时候没少听您说啊,您也真是的,哪儿来的脸跟他争房子呢?”

给的枣太酸,夏大伯夏伯母一时之间都被祁夜桥剖析似的说辞整懵了。

夫妻俩回过味来正要怒斥,就听祁夜桥痞着调调说:“你们不心疼夏辰,总有其他人看不下去,好比我。只要今晚你们在这房子里睡上一夜,明天我就让镇上所有人知道你们虐待夏辰,每天把他赶去我家睡然后自己独占屋子。”

“小祁!你看看你这都说的什么话!”夏伯母怒道,“别以为”

“叔婶儿咱别闹了。”祁夜桥打断她的装腔作势,把玩着顺手捞来的镰刀,脚尖一下一下磕着地面,淡淡说道:“一开始就是你们不对,别义正言辞起来指责别人,都消停消停窝在家好好过日子吧,偶像剧少看,这年头,日子好不好过全看过的人作不作。”

“你……”夫妻俩还待说话,这时,有人推门而入。

“大伯,大伯母。”夏辰先是礼貌地叫人,然后看了一眼祁夜桥,说:“以后的人生再苦再难,那也是我自己的人生,大伯大伯母是大哥大姐和小钰的爸妈,不是我的,陪我过一生的人不是你们,我的东西只属于我,别人要拿,除非我自己给或者什么时候我没了,入土了,到时尽管拿去。”

夏辰看着夫妻俩,抿唇,微垂着头一字一顿道:“但拿的时候,如果我还在,别人就别想分走哪怕一丝一毫。”

夏大伯夫妻俩听着两人一唱一和,心里气的不行,胸膛起伏了好几次,想说些冠冕堂皇的长辈话,嘴巴张了又张,最终却什么也说不出。

没错,他们就是仗着长辈身份‘跟夏辰打商量’来的,他们那个家虽然小了些,但该有的东西都有,换了房子,夏辰还有块地呢,那地里每年的成足够夏辰一个人吃穿不愁。他们没办法啊,俩大的都到了结婚的年纪,虽说大女儿嫁出去不用占屋子,但儿子娶媳妇儿总要的,新媳妇儿进门,一看房子这么大,那以后的生活得和谐多少。

然而说来说去,归根到底,还是他们长辈的不对在先,当年白纸黑字说的清清楚楚,有房有地,谁也没亏了谁。如今他们想反悔,就如祁夜桥所说,说出去不好看的是他们。

想是想明白了,或者说俩人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希望能磨到夏辰同意。但真要放弃,还是忍不住心酸不甘。

夏大伯喘了几口气,看着已经成长到比自己还高半头的夏辰,喉咙滚了几次,最后只是压着声音对夏伯母道:“去叫老大老二起来,小钰一个人在家恐怕也害怕,咱回家去。”

夏伯母站了良久,才忍着火气进屋叫人。

一家人好心情地来,灰溜溜地离开。

夏辰合上门的瞬间像是合上了一道多年来的名为‘亲情’的裂缝,当初在夹缝之间辗转游走的情意,如今终于尘埃落定,那头的人渐行渐远,这头的他也毫不留恋。

啪啪啪。祁夜桥清脆地鼓了三下掌,“好,宝贝儿说的太好了。”

夏辰:“……有病啊你。”

祁夜桥大笑三声。

“缺儿子么,”夏辰又说,“叫谁宝贝儿呢。”

“不缺,面前有一个了已经。”祁夜桥站起来,侧身躲开夏辰一脚飞踹,笑意染满了整张俊脸,他道:“吵醒你了?饿不?哥下碗面条给你吃。”

夏辰就是被饿醒的,闻言立马不客气点头。

至于某个称呼?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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