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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端冶,又暗藏锋芒。胥锦看了看他又垂下眼睛。

“名字。”

裴珩声音微沙哑,话音未落,胥锦那柄被卸下的乌金匕,已被他握在手里,贴上胥锦颈侧。

被这病弱的男人轻易胁迫,他默了片刻,才冷冷地道:“胥锦。”

“你要如何?”胥锦墨黑的眸子洇出嚣张的烦躁。

手指与颈旁相触,胥锦感觉他的手渐渐不再那么冰凉,像是一点点活了过来。

“哟,这话不该我问你么?”裴珩一笑,偏过头打量他片刻:“你是妖?为何不化形?”

胥锦道:“化形后好杀了你么?”

裴珩浑不在意,若有所思道:“化不了形,一定是伤了。伤了还敢闯到我这里,要么别无所图,要么是图个死得痛快。”

胥锦冷漠地看着他。

裴珩笑容散漫:“我猜你是别无所图,走投无路。”

裴珩修长手指拈着长匕旋了个花儿,刀刃依旧抵在不速之客颈侧。只见少年双眼如墨一般,清澈沉静,又十分不驯。

大燕帝国皇族自古天赋灵蕴,灵力虽淡薄,却也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凡人,当世的妖得以入世,只要不作乱不为祸,与人共处很常见。裴珩思忖着要么直接放走了事,省得惹出一桩官司。

围阻在十艘巨船周围的水幕已降下,海妖遍寻胥锦不得,被温戈出手杀死大半,不敢再留,纷纷潜入深海,逃往远处。

疾风骤雨渐渐平歇,滔天浪潮恢复寻常,皇帝裴洹一声令下,战舰立即赶至,确认众人平安与否。

外头眼看都要翻天了,皇帝急怒攻心,为了把他九皇叔全须全尾弄出来,就差把半个东海的妖物赶尽杀绝。

小皇帝想不到,九皇叔本人正闲得发慌,百无聊赖按着一脸不情愿的鲛妖,频频惹得胥锦杀心顿起。

甲板上沉重迅疾的脚步声渐近,金钰的声音远远就传来,像是有意提醒:“我家公子一直在休息,必定平安无恙,大人直接回去禀报便可,不必亲自来确认了……”

“金大人,在下还奉了一道命令,须得仔细清查所有船只,筛查妖物,尤其要确保这位平安……”

而外头风雨嘈杂盖过了说话声,直至近得不能再近,裴珩才听见外头兵荒马乱的端倪,心念急转。

来人显然是奉皇命搜查妖物的,他和皇帝近来有些僵,若恰好在他房中找出胥锦,麻烦必然随踵而至。

裴珩又叹了口气,他房中素来摆设得空旷,几扇屏风均是玉石整雕或鸾金线刺绣,薄玉轻纱的藏不住什么。

胥锦蹙眉,两人看着彼此,裴珩攥住他手腕往来一拽,胥锦想抗拒,但他的力气连站着都勉强,竟被这病弱的男人一把拽过去,揽着他的腰双双倒在锦榻上。

胥锦被他箍在怀里,目中沉沉寒意,抬眼却见裴珩清冶的下颌与修长颈线。

“被他们带走,你就剩下死路一条了。”裴珩的声音在他耳边道。

随后那人的手灵巧无比地按在胥锦衣襟,迅速给他宽衣解带,胥锦伸手要扣他手腕,裴珩却作势倾过身子,害得胥锦险些要跌下靠榻去。

他不得已揽住裴珩的腰,鼻尖紧挨着裴珩绸袍衣襟露出的半截锁骨,细微的海棠花木气息涌进鼻息。

这个人似乎与从前所见的人都不一样。

他以刀刃抵在自己颈边,却不伤自己分毫,就这么猖狂地拉近到亲密无间的距离。

胥锦几乎想要噬咬那温润的皮肤,看那隐约可见的血管中,究竟血液是否如这个人一样的香甜。

门外脚步一点点接近。

裴珩手上解衣动作不停,声音从容,带着些笑意:“别乱动,应付一下。”

胥锦的手微微用了力,那人的腰很细,他几乎能从清晰的触感中描摹出流畅的腰际线条。萦绕鼻尖的淡淡药香和海棠香、耳际清澈的低沉声音,令他被杀意所包裹冻结的胸膛被融出一丝缝隙。

裴珩拽过薄锻,手在薄锻下将胥锦上衣褪了褪,略一顿:“这么多伤?”

“做什么?”胥锦不满他得寸进尺扒衣裳的举动,裴珩却似是未卜先知,勾着胥锦的腰把他揽紧在怀里不让动,大言不惭道:“咱们谁也没占谁便宜,对不对?”

他若不是此时的强弩之末光景,随手就可以杀了裴珩。

胥锦有些咬牙切齿,但柔软的锦榻和裴珩的气息与身体令他徒生些许疲惫,紧绷的神经几乎有些意乱,被裴珩摆弄着拥在怀里,实在不想动了,手握紧裴珩的侧腰,放了句似是而非的狠话:“可别后悔。”

裴珩一心注意着门外的动静,思绪飞快,也未听他说了什么,哄人一样在他腰后轻拍了拍:“别说话,困了可以睡。”

胥锦对这胆大包天的漂亮病鬼无可奈何,胸膛中呼之欲出的心绪复杂极了。

满身外伤内伤苏醒过来,疼痛与倦意侵袭,被裴珩温暖的气息完全占据,他忽然莫名感到对这个人无端的思念。

沿胸腔攀爬,汹涌而上,像是已经思念了千年万年。

作者有话要说:

胥锦:初次见面,夫人好凶

珩,读音同“横”

第3章伤痕

外头脚步声不断靠地近,眨眼就到门口。

金钰在甲板上拖延了一阵子,禁军副将有谕旨在身,最后还是挨个检查船上房间。

“我家公子便在此休息。”

金钰彬彬有礼在旁提醒道,他并没有阻拦,就那么看着禁军副将。

副将按在门上的手停了片刻,看了眼皮笑肉不笑的金钰,心里还真打了下鼓。

瑞亲王裴珩是当今陛下裴洹的皇叔,大燕帝国再没几个比他尊贵的人,就算皇帝本人见了他,也没有随意僭越的道理。

何况帝国半壁江山都是瑞王打下来的,曾经他手下昭武玄甲四十万,铁浮屠镇守国土千里,便是今日北大营兵权上交天子手中,也是裴珩自愿。他若真的要谁的人头,那人恐怕也只有拱手送上的份儿。

一边是皇令,一边是瑞亲王,得罪谁也就是早上死和下午死的区别。

副将沉了沉气,还是干脆果断推开了房门。

门一开,外头的人抻了脖子望进去,看清后倒吸一口气,都僵在原地。

敞厅宽大,仅有几件简单檀木物件,正中摆的六曲桃花春意屏风出自徐尧清大师之手。

屏风前锦榻上,瑞亲王裴珩一身霜色缎袍,懒懒倚着,衣襟松散。

他怀里揽着一名少年,少年似是沉睡,脸埋在裴珩怀中,背朝外头,一头黑发散落如水,露出线条漂亮的肩背,两人身上盖着薄锻,便遮住了少年延伸而下的腰身。

屏风上灼然桃花芳华,画前更是春意眷浓,满室空荡,皆被灯火下的柔情填满。

但这柔情似乎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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