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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维没回答,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了手中的枪,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我们来日方长,年安。”

“年先生!”

罗维瞥了一眼前方,离开的脚步有些仓促,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竟在年安脖颈的皮肤下留了一道红色的血痕,可把捏着电话一路胆战心惊走过来的司机吓了个魂飞魄散。

年安回头看了眼,罗维已然消失在镜头。他伸手摸了摸伤口,一道细细的刺痛传来,伤口有点长,年安微微皱起眉头,在司机问他要不要上医院的时候,年安点点头:“走吧。”

伤口不深,倒不至于留疤,但年安怕的是那刀面上会不会被罗维那个丧心病狂的缺德玩意涂上什么毒药。

到了医院,先做了血液检查后,护士又给他打了针破伤风,因为伤口长的缘故,护士干脆拿着绷带在伤口上圈了一圈,活像带了项圈似得。

绷带刚刚被剪掉,护士那句“好了”还未说出口,门猝不及防被推开,只见宓时晏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他粗喘着气,眉头紧锁,眼中全是慌张之色,额上甚至布着一层密密的细汗。

“你怎么来了?”年安顿了顿,又说,“司机给你打的电话?”

他话音刚落,宓时晏一言不发地走过来,低头在他脖子上检查一番,没回答年安,而是偏头去看护士:“他怎么样?”

护士愣愣地看着二人出色的样貌,定了定神:“伤口不深,就是有点长,划伤,刚刚开始血可能会冒的有点多,但没什么事,注意别碰水,不会留疤。”

闻言,宓时晏没再说话,两人走出门,这家医院是私人医院,服务至上,血液报告出来的也很快,不多时便拿到,没发现什么异常,年安松了口气后,本以为宓时晏会问些什么,对方却拉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离开。

宓时晏是自己一路开车过来的,他走到宓家司机车前,敲了敲车窗:“午餐给我。”

司机连忙从副驾驶上拿出本来是送给年安的汤,又看向年安:“您没事了吧?”

年安冲他笑笑:“没事了,刚刚谢谢你了。”

司机连忙摇摇头:“我只是有点奇怪,明明看到你出来又不见。”

宓时晏接过保温盒,打断他:“你先回去吧。”

临走前,年安又冲司机交代了句今天的事不要跟别人说,才被宓时晏拉回了车上。他本以为依照这人的性子,定然会问事情经过,但没想到宓时晏从上车后,整个人就陷入沉默,双眼平视马路,双手齐齐放在方向盘上,开的格外认真。

之前宓时晏开的那辆跑车在事故中身亡,修理的用都可以再买一辆新的,此时这辆车明显是对方新买的,年安没见过,车里的布置也很新。

年安不喜欢往车里装香水,宓时晏车里也没有香水,暖气开的适当,吹得很舒服,年安看了眼前方的分岔路口,终于开口打破沉默:“你去哪里?”

宓时晏嗓音低哑:“我家。”

年安瞥他一眼,想了想还是没拒绝,他现在回蔡女士家里,被瞧见这伤口肯定会惹来对方的担心,倒不如直接说有事不回去了,毕竟如果宓时晏没来,他也不打算回去。

想到这,年安掏出手机,给蔡女士发了个短信,说自己临时有事走了。

蔡女士显然在忙工作,没有回复,年安靠在位置上假寐片刻,不多时,车便平稳的停在了一个陌生的小区,年安下车后,抬头看了眼,问宓时晏:“这是哪儿?”

宓时晏只道:“刚买不久的房子。”

小区绿化做的很好,宓时晏房子是在二十八层,复式,面积很大,并且一层只有一套房子。年安推开门,率先闯入眼的不是装横,而是宽敞的落地窗前,挂着的一个大秋千。

非常眼熟。年安盯着看了足足片刻。

“你这是把我当初挂在别墅的秋千挪过来了?”年安问道。

宓时晏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睛,也不否认:“嗯。”

年安看他:“什么时候?”

宓时晏说:“你还在住院的时候。”

年安眯了眯眼,意味深长道:“谁让你随便动我东西了?”虽然那房子早就不是他的了。

宓时晏身体一怔,却说:“你不喜欢我让人放回去。”

年安:“……”

宓时晏:“饭我放在这里,你先休息,我明天打电话让人过来拆,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年安:“……”

说罢,宓时晏扭头就要走,年安倏地拽住他的手腕,眯着眼睛问:“少爷闹脾气了?”

“……”

他刚刚说完,正欲再说些什么时,宓时晏猛地转过头,年安猝不及防撞进一双发红的眼睛里,要说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两圈,生生被这一眼逼退。

两人对视良久,眼看宓时晏下一秒眼泪就要滚下来,年安只好放平语气,“我没怪你拆我秋千……”然而说完,就发现宓时晏眼眶又红了几分。

年安:“……”

对付面冷心硬、傲慢又讨厌的宓时晏,年安可以说是游刃有余,但这般委屈的模样,着实让他有些无从下手。就好比拿着糖果逗小孩,结果一不小心就过了火,把人逗哭的无措。

“行了,”年安叹了口气,哭笑不得,“你想问什么?说吧。”

两人对视良久,宓时晏突然转身,抱住年安,把头埋进他的颈窝处,声音沙哑又低沉,听起来格外委屈地说:“年安。”

“嗯?”

“你是不是一点都没喜欢过我?”

年安眯了眯眼:“嗯?怎么,终于想通了?”

“没有想通,”宓时晏吸了口气,略微哽咽,“只是突然觉得,你还是继续别喜欢我好了。”

年安霎时一怔。

第75章

屋里的地毯还没来得及按照宓时晏的想法全部铺上,只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下与秋千的底下铺了一层柔软的长毛地毯。

年安本来就是下楼拿个饭,哪成想会出现意外,因此他直到现在脚上勾的也只是个便脚的棉质拖鞋。这还是蔡女士之前过年和同事去超市买东西,抽奖送的。

质感不大好,塑料的鞋底格外的硬,还有点小,年安虽不是豌豆公主,但这么一程下来脚也不大舒服,干脆甩了拖鞋,直接打赤脚在屋里走动起来。

眼下正值四月,供暖早已经停了,宓时晏开了空调,但地板依然冷的很。

年安把人按在沙发上,转身自己进了餐厅,找到酒柜,从里头翻出一瓶宓时晏刚从家里顺过来的红酒,抽了个崭新的高跟杯,在水龙头下冲洗一番,又拿布细细擦拭干净,给自己倒上半杯,才慢吞吞地走回去。

“不哭了?”年安看着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宓时晏,在旁边的当人沙发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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