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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那个已经回不来的人听的

苏大少爷,你从小身子就不好,没怎么出过门,回来的时候一定不要迷路了,记得看清我们给你点的灯。

苏大少爷,愿你来世平平安安的,没有病痛……也不要再遭遇这样的事情……

……

唐溯也换上了一身丧服,走在后面,抱着抽抽搭搭掉眼泪的苏伊伊,苏蔺莫和苏妄昆跟在柳君则身后。

苏妄昆说,要一路走到苏长留跳崖的地方,给他那从没出过远门的儿子引路。

柳君则也没说什么,苏妄昆或许真的是担心苏长留找不到路,虽然前几天苏伊伊哭着说看见了苏长留回来了,苏妄昆却还是想要做些什么。

大概是为人父母的心情吧。

任允走在唐溯身边,看着不远处的楠木棺,心中思绪万千,一时间只有物是人非之感。

不过一年多的时间。

从武林盟剧变,到唐溯的生辰,然后是唐门门主被莫名其妙的悬赏万两黄金,还有他和唐溯再回苏家庄,看见了苏长留与崔杼光明正大的成亲……

任允对于苏长留敢直接告诉苏妄昆这件事还是挺惊讶的,毕竟中原这边似乎对于阴阳相违这种事颇为忌讳,而不像是他那里……

所以对于这件事,任允心里对苏长留这个人是颇为佩服的,后来知道苏妄昆同意了,也是有些吃惊的,虽说苏妄昆可能是有唐溯先行暴露自己是断袖,给苏妄昆打了个底子,可是对于自己的儿子是断袖也能坦然接受,也是十分难得了。

可见是真的很宠爱自己的孩子了。

就算他们的成亲礼并非大操大办,但也足够幸福了。

可是……

任允看着唐溯抱着苏伊伊,一步一步跟在棺木后面,叹了口气。

回不来了啊。

以前有多么幸福快乐,失去之后才会觉得痛苦不已。

而且,对于苏长留的死亡,任允总有种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上次听了柳君则的话之后愈发强烈。

苏长留的死劫,是因为一个人。

柳君则的眼睛,也是因为提醒了那个人这件事情,触怒天颜,才被上天去。

柳君则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当初任允在京城的时候,就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

方文睿的行为,有些说不过去。

为什么方文睿要把行动的时间压到那么久?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东西,连最后动手的时候,似乎还没有等到。

……他在等什么?

明明好几天前完全可以动手,胜算更大。

为什么一向稳妥的方文睿,会出现这样的失误?

或许……

任允心里有了个阴暗的猜测,但是这个猜测太过缥缈,也太过残忍。

为了知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任允在前些天给方文睿送了一封信。

或许,这封信能够帮助他得到答案。

抬头仰望天空,层层青云之中,隐有群鸟飞过。

方文睿遣退了所有的侍卫和太监,独自一人站在偌大的寝宫里,拿着任允的信,眼神涣散。

少爷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怎么可能……少爷怎么可能会死……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方文睿有些不知所措的后退了几步,茫然的望着四周,想要抓住一个人拼了命的嘶吼些什么,让那个人告诉他这是假的,苏长留还活着。

可是方文睿很清楚,任允根本没必要用这种事情来骗他,因为对任允来说没有意义,更没有好处。

不可能的啊……怎么会这样……

方文睿有些恍惚的走到椅子那儿坐下来,脑子里一团乱麻,一手支着脑袋拼了命想要想清楚哪里出了问题。

任允信里说,苏长留为了帮唐溯引开追兵,将他们带到了悬崖边上,杀了官兵,然后跳崖了。

可是为什么少爷会跳崖?

为什么少爷还能运功杀人?

明明少爷喝下了假死的药……不出半个时辰便会陷入假死状态。

怎么可能……

方文睿恍惚想起,任允信中提到,苏长留似乎在跳崖前中了毒,可能是觉得自己根本来不及解毒,必死无疑,就索性让自己拼死一搏,给唐溯制造逃离的机会。

又怕尸身被后来的官兵拿走,便是跳下了悬崖。

的确也像是他的少爷会做的事情,看上去病弱不堪,其实比谁都要固执决绝。

……为什么会中毒?

方文睿自认不可能是因为他的药,他给苏长留准备的假死药是他亲自调配过的,毒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查。

方文睿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缓慢闭上眼睛似乎是想要压抑什么情绪。

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害死了他的少爷。

方文睿再次睁眼,眼底冰冷得似是海底的深渊。

“来人。”

有太监应声而入。

可就算查清楚了,又有什么用处呢?

逝去的人,已经回不来了。

不是所有的错误,都有被弥补的机会的。

就像是历史上的昏君铸成大错,后来幡然醒悟,也换不回那些以死进谏而被君王诛杀的贤臣的性命一样。

无法挽回。

日薄西山,天地染了一层红。

崔杼坐在苏家庄附近城池的茶楼上,静静地看着柳君则提着灯带着他们缓缓穿过城中。

那里面是少爷的琴吧……

崔杼慢慢的伸出手抓了一下,有些恍惚的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

苏妄昆,苏蔺莫,苏伊伊,柳君则,墨迟生,唐溯,任允……

曾经总喜欢嬉皮笑脸跟他讨零嘴的贪嘴护院;会给他带酒的爽朗侍从;看见苏长留穿少了在外面闲逛就哀嚎下跪,哭着求苏长留回房间的小厮……

现在都穿着丧服,围在装着一把断弦琴的楠木棺旁边,失魂落魄的,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崔杼低下头,小心翼翼的让那支白玉箫往怀里贴得更近了些,轻声呢喃,“少爷……阿留,大家在给你送行呢……看起来岳父和小舅子他们都能够撑得住啊……”

“嗯……好像我有些瞎操心了呢……”崔杼碎碎念着,“对了,我记得你最想去边塞?还想看草原和高山对吧。我带你去看好不好,只是我身上钱不多,只能骑马慢慢走了,阿留可不要嫌弃啊……”

不知道碎碎念念了多少,崔杼看着送葬队伍远去,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嘴唇已经有些干裂,失魂落魄了这么久,好像是没怎么喝水,又时不时就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

崔杼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口,再看向外面,已经看不见送葬的队伍了。

真的是最后一面了啊。

崔杼眼眶一下子酸了,温热眼泪滚落,心口一阵阵抽痛,低下头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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