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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一会儿,晚上去德成记。”

他搂着我不放手了,用牙把我外套的拉链拉开:“我想做。”

“你他妈不是想做,你是没吃药。”我低头和他交换了一个吻,“等我给你倒水。”

他往后倒在床上,滚了一圈,卷起被子:“何遇君你个王八蛋,只撩不做,以后下边儿要出问题的。”

“你要真硬了就自己解决吧,别弄床上。”

我进门这么久还没来得及脱衣服,被暖气热出一身大汗,一边下楼一边脱外套,顺道解开两颗扣子。转到客厅,发现温宝荣蹲踞在沙发上,严向俞正在用扫帚打扫满地的玻璃渣。听见声音,一人一猫同时转过来,温宝荣“咚”一声跳下地,就要踩过玻璃渣朝我过来,他急得喊了声“宝荣别踩”,又怕被楼上的温卓听到,声音全压在喉咙口。我两步跨过去,把大猫抱起来:“温宝荣,你别来添乱成不成,还嫌温卓不够烦你?”

温宝荣友好而绅士地看着我,也不叫。

我暂时把它丢到厨房,拉上玻璃门关在里面。怕它自己开门,我把门从外边别上。回到客厅找药,严向俞正拿着扫帚怯生生地盯着我,我问:“你怎么还没走?”

他嗫嚅道:“马上就拾好了,拾好我就走。”

“不用了,大不了等会儿我叫保洁公司来拾。”我一抬头,望见他的脸色,回味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解释道,“我不是赶你走,你别误会。”

他这才勉强挤出一个笑。

“外面堵车得很,我等会儿送你走吧,正好我也要出去买东西。”我冲他笑了笑,倒好水上楼了。

伺候温卓吃完药,他非要枕在我腿上,说些黏黏糊糊恶心人的话。等到药效起来,他终于觉得有点累了,才滚回枕头上好好睡觉。我又等了一会儿,确认他真的睡了,顺便把裁纸刀之类的藏到书柜后面的夹缝里,悄悄带上门出去。

这样就折腾了一个钟头。

温宝荣已经被严向俞放出来了,正在沙发上玩胶球。客厅里打扫得很干净,一点看不出先前的惨烈景象。他一见我,情不自禁停下了动作,温宝荣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理自己了,一只厚硕的前爪搭在他手背上,无声地催促他。

我拿起茶几上温卓的车钥匙,朝他点点头:“久等了,走吧。”

他站起来,又摸了摸温宝荣毛茸茸的脑袋,说:“宝荣,我走了。”问我,“要把它关回猫窝吗?”

“不用。温宝荣不乱碰东西。”我拿起沙发上的胶球一扔,胶球滚到客厅另一头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温宝荣如同一道灰黑色的箭射出去,在地毯上抱着胶球翻滚起来。

“走吧,我去开车。”

送严向俞回学校的路上,他在副驾上一声不吭,期间一直偷偷打量我,终于忍不住,鼓足勇气道:“你……你是温卓的男朋友吗?”

“不是。”我说。

他明显松了一口气。我觉得这小孩儿有点儿好笑,就问:“你怎么惹他生气了?”

“我不知道。”他委屈地低着头,“我只是新学了两个菜,想来做给他尝尝,一开门话都没说完,他就冲我发火。”

我不禁笑出声。他像被踩了尾巴,一下子瞪向我,脸上红云遍布,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你笑什么?”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又问,“你学校是在二环边上吧?”

“不是,那是老校区,我住在新校区,新鸿大道。”

新宏大道和温卓家一个城南一个城北,我有点意外:“新鸿大道过来,坐地铁都要一个小时吧?”

“一个半钟头。”他纠正道。

来回三个钟头的地铁,就为了给温卓做两个新学的菜。小年轻的时间还真是不值钱,我有点哭笑不得。但没办法,已经答应人家了,只好送佛送到西。

等红灯的时候,又开始下雪了,车厢里静静的,严向俞忽然说:“今天……谢谢你。”

“不用。”

我叼上烟,掏出打火机正要点,无意瞥见他轻轻地一皱眉,于是又放下了。他一愣,顿时窘然:“你怎么不抽了?”

“你闻不惯烟味吧。开窗又太冷。”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过了一会儿,说:“之前那次在画廊……对不起。”

我咬着烟笑道:“多大点事儿,我早忘了。”

他问:“你跟温卓认识很久了?”

“半年多吧。”

他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腿上的手:“我跟他认识快三个月了,他从来没给我好脸色。”

“床上也没有吗?”

他睁圆了眼睛,我忍俊不禁:“开个玩笑。”

车里又安静了一阵,他慢慢地说:“温卓……他今天应该只是心情不好吧?不全是因为我不请自来,对不对?”

说完,他似乎意识到我并非正确的询问对象,立即紧紧闭住了嘴。

我问:“要是他就是这种脾气,一直不改,你还喜欢他?”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问这种问题,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斟酌着说:“为什么不改呢?就算他不跟我在一起,他这样对任何一个喜欢他的人,别人都会伤心的啊。两个人一起生活,不就会想为了对方把自己变得更好吗?”

“也许……”我忽然想不到说什么,随口扯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真爱可贵,就是因为愿意为了喜欢的人克服困难变好啊。”

我忍不住道:“你们现在的小孩儿,都喜欢把真爱不真爱的挂嘴上吗?”

他被我说得一窘,红着耳朵不服气道:“你又不是生下来就这么大,没过过我这个年纪吗?”

“我十九岁的时候,才不想这么无聊的事儿。”

“你那时候都在想什么?”

“想怎么跟我男朋友做爱。”

他连脖子都红了,气道:“你们怎么都喜欢把做……上床挂在嘴上?”

我不以为然:“性爱性爱,没性叫什么爱。”

他只留一个后脑勺给我,打死都不再说话了。

我十九岁的时候整天都想些什么呢?

我力在脑子里搜寻,却只得些许破碎的光影。大瓣大瓣的雪花被风吹到车窗上,模糊了视野,我打开雨刮器,瞬间什么都了无踪迹了。

五月底,老周招了个新的女助理,叫做梁馨茹,帮忙干点杂务,美其名曰“为我分担”。我嗤之以鼻,但想到不用再挤在家长堆里举着冰可乐迎接一身大汗的太子爷,体会为人父的劳累,心里还是舒坦不少。

礼拜二,温卓问我要身份证,又问我年假还有没有,我纳罕道:“干什么?”

他说请我出去旅游。

我向来难以抵抗资本主义的腐蚀,爽快答应了,肖想了一番欧风美雨,直到手机到机票预订短信。

“青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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