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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谁送饭吗?”

难道青丘陵还有其他人在?

宣于唯风道:“我将渡雪时关在春陵,一日三餐是杭雪舟送的。”

“还有这等事?……渡雪时关了多久?”

“有半个月了”

苏瑛大为惊讶:“竟有半个月之久,期间没有人来救他吗?”他可记得,沈牧对渡雪时是极其忠诚的。

杭雪舟答:“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渡雪时不是七杀门的门主么?门主有难,下属怎么会没有动静。”

“咳,其实那个七杀门……”宣于唯风觉得有必要说清楚,“……只有七个人。”

苏瑛:“……?”

“七杀门只有七个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渡雪时杀了寰朝的百姓,意图挑起两国争端,并宣称:他们七个人也可以将雪国搅得天翻地覆。事后,他们‘七杀门’的浑名就传出来了。渡雪时、沈牧、陆非离、柳扶昭四人你是知道的,还有吟霜楼的徐姨算一个,剩下的两人,我也不知道是谁。”

苏瑛默,原来“七杀”是这么个意思,竟只有七个人,

“即便只有七个人,剩下的六个人里头,至少沈牧一定会来救渡雪时的。沈牧没有来,那便是出事了。”

牵扯到沈牧的生死,苏瑛再不敢马虎,举手捂住突然隐隐作痛的半边眼睛,喃喃道:“你出事了,我可怎么办?……不不,也可能是我多心了……”

好像冥冥中有一张看不着边际的大网将丞相周瑾、赤卫军、七杀门全都拢了进去,他们都成了网里的鱼,逃不出、挣不开,任由网后的那只黑手摆布。

他问自己:“……要怎么跳出这张网?”

宣于唯风见苏瑛失魂落魄地坐在凳子上,嘴里咕哝些什么“网”,心里的烦躁与不安却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这些复杂的局终究不适合他,他又何苦再为难自己?

宣于唯风暗自握紧了腰间的长刀,想:只要能挥动这把刀,他便无所畏惧。

这时候,苏瑛柔柔一笑,看上去是想明白了什么,秀丽的面容恬淡若清潭明月,眼瞳润泽似晨露之波,道:

“宣于大人,我能见那位小王子白郁吗?”

☆、第五十六回离人愁

“不见苏瑛……”

小王子白郁正对着镜子擦脂抹粉。林老大夫的药果真神奇,溃烂的皮肤已经清除了腐肉,开始长新皮。白郁胆小,一开始看到自己的模样险些吓晕过去,后来伤心得嚎了三天嗓子,每日以泪洗面,林老大夫没法子,掏出女儿家才用的养颜膏,白郁时时涂抹,整日闷在屋子里对镜自怜,听到宣于唯风让他出门见人,等时吓得不轻。

“我都成了这副鬼模样,才不要见人呢。”

“你又不是娇滴滴的女孩子,这么在意一张脸干嘛?”

“就是很在意啊……”

白郁扭过头来,那张斑驳狰狞、辨识不出五官的脸冷不丁转入视线,直接将宣于唯风吓退了几步。

白郁委屈地说:“连你都怕我。以前宫人们都夸我好看,可现在呢……”

抽了抽鼻子,眼眶泛泪,泪水浇花了遮掩烧痕的脂粉,看上去更可怖了。

“我就在意这张脸,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呜呜……”

宣于唯风登时头大如斗,服软:“你不要哭了,不见就不见,我不逼你。”

他实在应付不来这类娇气金贵的小公子,动不动就哭哭啼啼跟小姑娘似的。

白郁吸了吸鼻涕,又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父王?”

“你不怕这张脸吓到你父王了?”

“……呜呜父王啊你平日里最疼我了呜呜呜我想见父皇呜呜呜……”

宣于唯风想:你父王早以为你死了,你这副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估计会被当成恶鬼乱箭射死。

白郁哭闹不止,宣于唯风被缠得没法子,只得赶工做了一顶斗笠,斗笠边缘缝了一圈黑纱,恰好可以遮住白郁的脸。

白郁得了便宜还卖乖,撒娇说:“我可以出去玩儿吗?”

“有人杀你,你还敢出去?”

“不怕,你保护我。”

“我很忙”

“不嘛不嘛,呜呜呜我想出去玩儿……我都没有出去玩儿过呜呜呜……”

宣于唯风不想搭理这任性无知的小鬼,可他没想到,这十几岁的少年竟躺到地上撒泼打滚嚎嗓子,脾气极其倔,硬生生磨了一个多时辰。

宴真经过,微笑地道:“你再吵,我割了你的舌头。”

白郁惊呆了:“你力气真大……”

宴真又去后山玩儿,猎了一头野猪。那野猪浑身鬃毛,个头儿很大,软趴趴地看上去已经被敲死了,宴真轻松地拎在手里,像是拎着一只小猫小狗。

宣于唯风道:“你跟宴真去后山玩儿吧。”

“不要。我怕……”白郁捂住自己的嘴。

宣于唯风觉得自己也犯糊涂了,怎么敢把娇滴滴的小王子塞给宴真。宴真野性难驯,前几日刚把一个抢了他半只烤鹅腿的军友打成了残废,还振振有词说:我的就是我的,再敢动,我就敲碎你的骨头。

试想一下,如果小王子抢了他半块儿烤肘子……

宣于唯风不寒而栗,忙揪住白郁的领子,说:“明天带你出门。”

“好耶!”

小王子将斗笠戴到头上,开心得原地转了个圈儿。

翌日,宣于唯风带着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白郁出现在“买卖楼”门口。闻五惊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白郁,好半晌才喃喃道:

“这是哪座山头的猴子跑出来了?打扮成人样儿下山偷桃子吗?”

小王子气道:“你才是猴子!”

“哟哟,还会说人话。瞧你裹成这个德性,你亲妈见了都未必能认出你。嗳你是不是得了一种见光死的病啊?”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胡子拉碴、衣冠不整,最低等的杂役都比你整洁多了!”

“确实,”宣于唯风赞许地点头。

闻五扒拉两下头发,不爽:“怎么着,你俩大清早的来找茬儿啊?”

“没有。苏瑛呢?”

“不在,出门去了。”

闻五还想问:“我送你的宴真养得怎么样了?”

“满后山撒泼,好得很。”

宣于唯风问完就走,一刻钟都不愿多待。

天元街是整个锦城最繁华的一条街,白郁烧伤未愈,不敢有拉扯的举动,看到路边玩耍的稚子手里拿着一串红彤彤的果子,就轻轻捏住宣于唯风的衣角,软着嗓子说:

“我要吃那个”

跟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一般,单纯又无知。

宣于唯风教他:“那是糖葫芦。”

白郁便改口:“我想吃糖葫芦。”

买了糖葫芦,小口小口地啃,啃了一会儿,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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