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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对他如此好奇。

楚北渚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上百张朝气蓬勃的脸朝着他,像是一片向日葵,七嘴八舌地问他,让他讲他最不堪回首的一段经历。

楚北渚不甚愿意回忆,当然也不甚愿意和别人分享,但这些士兵们不懂人情世故,不懂看人脸色,在他们眼里楚北渚的脸色一直是冷冷的,因此有一个人问,便有一群人跟着搭话。

“不是什么很好的生活,不知道也罢。”

“楚教头讲讲嘛,杀手都是怎么训练的,也和我们一样吗?”

楚北渚摇摇头:“自然是不一样的,杀手训练更苦一点,对轻功要求很高。”

“比我们现在的训练还累?”

楚北渚也不知道梨雨堂里其他人的训练是怎样的,但他当初的训练是真的苦不堪言,他点点头。

轻功又一下子成了大家感兴趣的话题,现在这些年轻人都传说中的飞檐走壁更加好奇,楚北渚这下明白了,他们对杀手的生活感兴趣也不过是因为话本中和说书人的故事中,将杀手渲染的太过神秘,让他们产生了太多的遐想。

“楚教头你会水上漂吗?”

楚北渚点点头:“从水面上度过一条河是可以的。”

“哇,”围得近的人听见了他的话,一阵惊呼,“那岂不就是神仙一样,会飞了。”

楚北渚觉得他们夸张的语气很好笑:“自然不是飞,就是水面上有树枝,芦苇之类的,借着踩两下。”

“那飞檐走壁呢?”

“那踏雪无痕呢?”

“那蜻蜓点水呢?”

程肃看楚北渚被围攻,招架不住,上来给他解围:“行了,行了,都回来训练。”

“再说一会儿吧,程教头。”有胆子大的跟程肃求情,“就一刻钟。”

“是啊程教头,我们还从没见过会轻功的大侠呢。”

士兵们非要楚北渚表演一下轻功,楚北渚被他们磨得没脾气,问道:“你们想看什么?”

程肃板着脸走过来:“楚教头腿上有伤,你们休要再缠着他。”

楚北渚朝他微微一笑:“无碍的,孩子们想看。”

程肃见了太多他的冷脸,现下见他一笑,竟呆住了,楚北渚虽未长一双笑眼,但是笑起来时眼睛会变弯,平添了许多温和。

程肃顿时有些结巴:“什么……什么孩子,都多大了。”

众人七嘴八舌,想看什么的都有。楚北渚随和地点着头,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脚踝,随后膝盖稍稍弯曲,轻轻一跃,就站到了横杠上,那杠子只有两指粗细,楚北渚脚尖点在上面,竟是稳稳地站住了,随后他脚踝一转,就从杠子上缓缓落下,他单脚落在了地上,避伤腿再次受力。

他从腾空到落地也不过是瞬间的工夫,众人只见他像是飞起一样就站在了空中,又像是滑翔一样落回了地上。

众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爆发出热烈的喝。很快便有人缠着楚北渚要学轻功。

程肃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这些都是童子功,你们现在想学?晚了!”

楚北渚今日难得心情不错,回宫后刚想会回去自己的小耳房,就被盛衡截了胡。

盛衡照旧拉着他去跑药浴,但刻意板着一张脸,“今日那程肃可是为难于你了?”

楚北渚在水中放松着疲惫的肌肉:“并没有。”

盛衡看着他故作迷茫的脸,一把掐住他的脸颊:“还敢说谎?”

楚北渚任盛衡掐着,说话也说不清楚:“是唔是小殿下说的?”

“你管是谁说的,我和你说过什么,你都忘了是吧?”

“不敢忘。”盛衡松开手后,楚北渚的脸已经红了一片。

“我说过,你有什么事都要和我说,我会替你做主。”

楚北渚知道盛衡担心自己,他讨好地说:“等需要子枢做主的时候,我自然会说的。”

盛衡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盛衔答应了楚北渚不说,便说到做到,但盛衡有太多途径可以知道楚北渚的生活。

他听着汇报,听到楚北渚在军队很受欢迎时,心底一阵开心。他一直知道楚北渚有些过于自闭,不愿与外界交流,因此他很愿意让楚北渚多一些能说话的人。

“你在五军营里,开心最好,若是不开心便不必再去。”

楚北渚体会盛衡的苦心:“子枢放心,我很开心。”

但没过几天,盛衡变成了那个不开心的。

☆、用兔子争宠

起因是楚北渚从早到晚都在五军营训练,偶尔指点一下愿意学轻功的士兵。因此,话多且不吐不快的盛衡在批折子的白日里没人可以说话。

迫不得已,崔安海又一次担任了这个角色听盛衡吐槽。

但崔安海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你看这个人,一个地方官,隔几天就是一封请安的折子,朕上次批过说不要再上了,结果还是没完。”

崔安海在一旁陪着笑:“这是天下的官员无论身在何处,都心系陛下龙体。”

盛衡不耐烦:“关心个屁,他就是想让朕记住他罢了,现在目的倒是达到了,朕看见这个名字就烦。”

盛衡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想着,要是北渚在,定会说,这人确实烦得很。

如此反复几次,崔安海接的话也是折磨,盛衡说得也是折磨。

明明在北渚之前,都是崔安海听他说话,怎么现在便不适应了呢?盛衡想不通,只能归咎于习惯,有过一个最懂他的人,那个次懂的便不行了。

他烦躁地挥挥手:“你下去吧。”

崔安海垂手道:“老奴遵旨,但陛下先将这个参汤喝了吧。”

盛衡端过来茶碗,一口干了:“去吧去吧。”

崔安海美滋滋地端着空碗下去,没有盛衡唠叨的时间,浑身舒坦。

“崔安海!”

于是崔安海的徒弟看着师父在一眨眼变了三次脸色,然后搓搓脸,又进了殿内。

“你说,北渚的心都不在朕身上了,朕要怎样才能让他多陪陪朕呢?”

崔安海想着,还不是陛下您先让人家去五军营,现在又怪得了谁,但他还是赔着笑说:“依老奴看,应该在宫中给楚公子找一个挂念的事。”

“挂念?挂念朕还不够吗!”盛衡一瞪眼睛。

“哎哟,陛下啊,老奴可没有这个意思,但人家晚膳前回来,直到第二天已在,您二位都是在一起的。”还想怎么陪啊。

“所以说,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盛衡捏着自己光滑未蓄胡须的下颌。

崔安海听到孩子,吓得心脏都不跳了:“陛下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啊。”

盛衡揉搓着下颌,点点头:“也是,他也是男儿,生不了孩子。”

“有了!”盛衡一拍脑门,眼神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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