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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有个穿着五中校服的男生从他旁边经过,男生非常瘦,侧脸有那么一丝丝阎玖的感觉,迟鸣忍不住盯着他多看了两眼,不等他回视线,男生就像感觉到什么似的,也转过视线看他。

正脸就不像了,迟鸣刚这样一想,对方就“啊”了一声。

一瞬间,迟鸣觉得自己这个鬼大概吓到人了,但不等他做出反应,男生就指着他大喊:“迟鸣!”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男生跑过来跟他握手,又到背包里翻找纸笔。

“迟爸爸给我签个名吧!”

签名几乎是职业本能,迟鸣一拿到笔就自动签了,写完才后知后觉,不管拿笔的感觉还是握手的感觉,都太真实了,但一分钟前他还身在地府,实在接受不了这种不合情理的场景,于是他问了一个很弱智的问题,“你能看见我吗?”

男生哈哈哈一通笑,“这是什么梗啊?”

迟鸣摆摆手,示意没什么,刚想走,又迎上一道热切的视线。

十几岁的女孩子捧着奶茶看他,“我……我也想要个签名,行吗?”

以前活着的时候,迟鸣每次出门都很注意,几乎没出过在街头被粉丝围堵的情况,但死过一回,他好像有点技能生疏,很快被十几个年轻人围了一圈。

迟鸣没工夫考虑这样是不是合适,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们能看见我。

连续签名三十次之后,迟鸣犹豫着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下有一条长长的影子。

据说鬼是没有影子的。

然后他跟离他最近的男生拍了一张合影,又顺利地让自己出现在了照片上。

据说鬼是没法拍照片的。

迟鸣茫然地产生一个念头:难道我没死吗?

从车祸到地府,难道全是做梦?

他皱着眉头摸向衣兜,黑木小盒子实实在在地躺在兜里,那个奇怪的打火机也依然泛着微光,在枯木上开着怎么看都不科学的小花。

迟鸣顿觉十分头疼,看花街也觉得光怪陆离。

“今天几号了?”他问。

“二月八了。”

从车祸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如果是做梦,时间也太长了。

“迟爸爸你是忙晕了吗?对了,电影拍完了吗?什么时候上啊?”

“跟阎玖演对手戏好玩不啦?”

……

周围七嘴八舌,迟鸣从中提炼出一个无可置疑的关键词阎玖。

别管现在是什么情况,他都必须去找阎玖。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迟鸣试着挤出人群,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沈丹青。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他,但没直接过来,而是先去拿车,再开到他的面前。

车门隔开花街的嘈杂,迟鸣对着灯光仔细看了自己的手,从指甲到指纹,皮肤的纹理和皮下的血管,无不完整而清晰,不管怎么看,都和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

迟鸣忽然有冲动在手上划拉几刀,如果会疼会流血,是不是能说明他还活着?

“你怎么会在花街?”迟鸣忽然看向沈丹青,这会儿他脑子塞着一局混乱的连连看,想到哪里就连到哪里。

“追债。”沈丹青轻飘飘扫了迟鸣一眼,“你欠我一辆车。”

迟鸣张了下嘴,忽然觉得连连看也玩不下去了。

好在沈丹青没卖关子,“三天前,你车祸失踪,搜救队直到现在也没找到你的尸体。”他顿了一下,“当然,也不可能找到。”

“我对车祸记得很清楚。”迟鸣斟酌着措辞,“然后好像去地府转了一圈……”

沈丹青:“就当是做梦好了。”

迟鸣:“……”

哪里不对,但现在不是细想的时候,地府的一切可能只是幻觉,但也有可能他真的死了,现在已经成了鬼魂,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可以被别人看见。

他不确定这情况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沈丹青。”迟鸣忽然说,“带我去见阎玖。”

沈丹青眉心像被微风掀起水痕,轻轻一皱又平,“他在阎语非那。”

“在公司吗?手机给我。”

迟鸣跟沈丹青太熟,不等他给,自己直接拿了,打给阎玖,结果无法接通。

“别打了。”沈丹青说,“我带你过去。”

迟鸣以为会去公司,沈丹青却开到城郊,带他去了阎语非的别墅。

门前,阎语非看到他时露出一瞬间的惊讶,然后就皱起眉头,眼睛像是一块极冷的冰,压抑着底层汹涌的怒气。

他漠然扫过迟鸣,问沈丹青:“他来做什么?”

沈丹青声音难得轻柔,“来看阎玖。”

阎语非一声冷哼,转身进屋。

沈丹青在迟鸣肩上按了一下,给了他一个非常难以解读的眼神,说:“我就不进去了,在车里等你。”

二楼明显比一楼温度低,房间里可能不足十度。

阎语非把迟鸣带到会客室,径直走到办公桌后,从抽屉拿了一叠文件出来。

“跟你有关,自己看吧。”

迟鸣心里忽然腾起强烈的不安,犹豫着拿起文件,第一眼就看到了阎玖的签名,接着,才看到“lastwill”、“遗嘱”这些字样。

视野有些发虚,迟鸣试了几次,也没把第一行文字读完。

“他最近一直在折腾这些。”阎语非点了根烟,咬着牙关,从紧绷的嘴唇吁出一口烟气,“全都留给你了,目前可交接部分大约两亿五千万美金,属于他的个人资产,后续部分包括五家分公司和一些房产,没那么快交接清楚,除此之外,他还给你父母留了一家医疗完备的疗养院。”

迟鸣嗓子干涩,甚至能尝出一丝血气,勉强挤出几个字,“什么意思?阎玖呢?”

“所有这些,我都会依照他的要求给你。”阎语非把半截烟戳进烟缸,“现在,你可以走了。”

迟鸣指尖有些发抖,心里有个不敢细想的念头越来越强,只能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重复问:“阎玖呢?”

阎语非沉默了足足半分钟,然后抬起冰冷的视线,“好,也该让你见见。”

阎语非在前面带路,迟鸣跟在后面,每走一步,都觉得地心引力更强一些,每一步踩下去都好像陷得更深,似乎逐渐没入泥潭,呼吸变得越来越难。

这是一间卧室,顶灯投下温柔的暖光,空气却好像结了冰晶。

卧室里有一张看起来非常柔软的床,上面隐约可见一个陷在被褥中的人影。

阎语非先一步走过去,理了理暖白色的羽绒被。

被子非常蓬松柔软,很容易让人产生出温暖的联想,但每近一步,迟鸣都从背脊窜起无法抑制的寒冷。

恍惚中,他俯身床前,掀开被子一角,在冰冷的气息中找到阎玖的手,想要握住,但手指刚碰到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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