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另有变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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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离山庄的外貌依旧如初,雄伟的庄门矗立于此,似乎任何力量都无法攻破,但如今已生变故,却是任何人都始料不及。手机端 m.vodtw.la

眼见卓亦疏等人前来,庄门前的弟子纷纷大喜,其中一人走上前来说道:“小公子回来了。”

卓亦疏拍了拍他的肩头,他已看出这名弟子脸上的悲戚之色未散,黎博书之死对长离一脉的打击不可谓不大,长离弟子无不想将凶手碎尸万段,可对手却是同样强横的凌霆府,群龙无首的长离山庄竟不敢轻举妄动,非得有个主事人才行,虽然卓亦疏不姓黎,但他却也是黎家的后人,更何况当初卓亦疏在鄜州时的桀骜强势是所有长离弟子有目共睹的,此时见他归来,众人心中自然安稳许多。

不待弟子通报,卓亦疏自行入庄,直奔大殿而去,并且让人去找黎清让和黎荀,未过多时,这二人纷纷赶来。

黎清让脸上仍有泪痕,痛失至亲让她悲痛不已,这些天来总是以泪洗面,此时见到卓亦疏前来,又忍不住扑倒他怀中大声痛哭,卓亦疏轻抚安慰,同时心中一紧,暗自握紧拳头,誓要将杀害黎博书的凶手碎尸万段。

一旁的黎荀也是神色凝重,此时便道:“小公子回来当真是再好不过,咱们也就有了主心骨,长离一脉总不能群龙无首。”

卓亦疏安抚黎清让坐在一旁歇息,然后才道:“长离山庄的事我不方便插手,还得请荀老爷子主持大局。”

黎荀回道:“我老了,早就该退隐江湖了,而且长离山庄威震一方,我年老德薄,自是执掌不得,如今我只想拼着这把老骨头给庄主报了仇,自不会让长离山庄堕了威名。”

“我这次来就是给舅舅报仇的。”卓亦疏语气坚定。

“既有小公子之力,咱们报仇也就有望了。”黎荀说道:“小公子先去灵堂给庄主上柱香吧。”

卓亦疏闻言却摇了摇头,说道:“没能拿住凶手,我无颜去见黎庄主,待我踏平凌霆府后再用凶手的脑袋来祭奠舅舅的在天之灵。”

如今的长离山庄最缺的就是这股气势,卓亦疏的桀骜之气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又听卓亦疏沉声道:“把人给我带上来。”

话音一落,乌宏等人就将陆放、陈凝薇和安庆仪一起带了上来。

卓亦疏冷笑道:“陆放,你不是代替凌霆府主来长离山庄传话的吗,现在就说吧。”

黎荀久经江湖,此时听得陆放之名便即说道:“阁下就是陈万弘的结义兄弟陆放?”

陈万弘便是凌霆府主,如今这世上唯一会使惊雷手的人物,也是黎博书之死的最大嫌犯。

陆放开口道:“这位就是黎荀黎老爷子吧。”

黎荀点了点头,又指向黎清让说道:“这位是黎庄主的独生女儿,如今长离山庄的主事人。”

陆放闻言神色一动,转头看向黎清让,却见她年岁不大,脸上尚有泪痕,向自己看来时怒目而视,显然恨意极大,陆放心中暗道:黎清让以庄主之女的身份执掌长离山庄,但她毕竟只是个小女孩,突遇这般大事早已没了主意,看来长离山庄的真正主事人还是黎荀。

心中虽然如此想着,但陆放却没有任何表露,而是对黎清让拱手行礼,也不管她如何敌视自己,只是兀自说道:“黎大小姐,我奉陈府主之命前来长离山庄,是因为咱们两家之间实在有天大的误会,现在陈府主已在来的路上,不出三日就能到达长离山庄,此来自是为了与长离山庄一起查探真相,总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黎清让说道:“可我父亲就是死于惊雷手,这门武功只有凌霆府主才会。”

陆放说道:“不错,惊雷手绝技向来不外传,这也是我们所疑惑的,陈府主一直都在闭关,从未去过岳阳楼。”

黎博书就是死于岳阳楼,但陆放却说陈万弘并未去过此处,长离山庄一方自然不信,只当是凌霆府在为自己开脱。

卓亦疏轻笑道:“凌霆府有什么想说的就等陈万弘来了以后再说,在那之前,诸位就老老实实的待在长离山庄,当然,你们要是能从我手里逃出去,只要能出了长离山庄,那我卓亦疏绝不再追究,自会任你离去,可若是逃不出去,那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陆放怒道:“你竟敢如此不把凌霆府放在眼里。”

乌宏恼怒他对卓亦疏出言不逊,当即伸手扼住他的肩膀,陆放虽然内力深厚,但被乌宏扼住以后竟还是动弹不得,当下心中惊道:这人好大的力气。

卓亦疏轻佻一笑,显然未将对方放在眼里,只对乌宏吩咐道:“把他们带下去,交给长离弟子。”

乌宏应了一声,抓着陆放转身就走,却又听安庆仪忽道:“卓公子,我有话跟你说。”

卓亦疏疑道:“安大小姐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一旁的黎荀闻言脱口惊道:“安大小姐?难不成是安禄山的女儿?”

冉吟怀脸现疑色,她心思细腻又最擅洞悉心境,此时只觉得黎荀的语气有些不对,在说‘安大小姐’四个字时明显有突然的停顿,所以‘安大’和‘小姐’四个字是分开说的,这细微的变化本是无关紧要,而且其中的停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别人也听不出来,但冉吟怀却捕捉到了这一丝不寻常,只是不知黎荀为何如此。

安庆仪又道:“有要事跟公子说,还请公子屏退左右。”

可卓亦疏听后却只是轻佻一笑,显然并不在意安庆仪的话,眼见于此,安庆仪心中一急,又道:“难不成卓亦疏是怕我暗算所以不敢与我单独言说?”

卓亦疏性本桀骜,生来怕过谁?此时听得安庆仪所言自是满脸轻佻,便即说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手段。”

一听这话,便知卓亦疏同意与自己单独言说,安庆仪心中一松,转而又道:“还请冉夫人同来。”

冉吟怀一愣,然后转头看向卓亦疏。

卓亦疏轻笑道:“走吧。”

三人出了殿,去了庄中深处的一座小院,此前卓亦疏就是住在这里,现在这里仍然空着,但却一尘不染,显然是有人时常打扫,也是黎博书早有吩咐,将这座小院做了卓亦疏在长离山庄中的住处,确保卓亦疏一回来就能入住。

三人进到屋中,安庆仪主动关了房门,然后回头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关了房门省得被别人听去。”

卓亦疏却是皱眉道:“你是在防着长离山庄的人吗?”

此处既然是在长离山庄之中,那关门所防的也就只能是长离山庄的人。

安庆仪说道:“公子不要多想,只是我要说的事颇为怪异,而且尚无证据,贸然让长离山庄的人知道了反倒不好。”

卓亦疏闻言更加疑惑,便即说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安庆仪再也不卖关子,直接开口道:“我觉得惊雷手之事另有蹊跷。”

卓亦疏和冉吟怀都是聪明人,此时都听出安庆仪说的是‘惊雷手之事’而并非直言凌霆府,她话中的意思似乎是将惊雷手和凌霆府分开了,可江湖中人人都知道凌霆府和惊雷手是密不可分的,两者缺一不可。

冉吟怀问道:“安大小姐若是有什么发现还请明言相告。”

“最好不是为了给凌霆府开脱而胡言乱语。”卓亦疏冷冷的说道。

安庆仪正色道:“两位可知我为何会与陈师妹遇见?”

冉吟怀摇了摇头,卓亦疏却只轻笑不语。

安庆仪又道:“那日我被静言师叔带走,醒来时正在回琅琊山的路上,当时是在徐州境内,我和静言师叔住在一家客栈中,那时我伤情加重,我二人不得不在徐州境内逗留数日,期间师叔她给我找了个郎中治伤,约定每日早晚两次来给我号脉,但那日晚间却迟迟不见郎中前来,师叔责怪郎中办事不利,便去寻找,却也久久未回,我想着早上的时候还见郎中来了,偏偏在晚上却不来了,此前也从未失过约,所以这其中必然有诈,我就赶紧去郎中的家里查看,却看见郎中和他的妻子死于院内,而我师叔死于屋中。”

卓亦疏闻言吃了一惊,说道:“静言前辈遭了暗算?”

“必然是凶手知道郎中要给安大小姐瞧病,所以先到郎中家中埋伏,暗中等待静言前辈上门。”冉吟怀说道:“静言前辈眼见郎中不来,自然前去寻找,如此中了圈套。”

卓亦疏问道:“那凶手是谁?”

安庆仪点了点头,相对冉吟怀说道:“冉夫人果然料事如神,所言分毫不错。”然后她又对卓亦疏说道:“我赶到以后发现师叔是死于惊雷手之下。”

此话一出,更是出人意料,琅琊派的静言竟也是死于惊雷手。

“如此说来凶手是凌霆府的人?”冉吟怀兀自低语,可又觉得哪里不对。

只听安庆仪又道:“乍见如此我也这么觉得,后来忽然有人前来,我赶忙寻找地方躲避,便即从后窗跃出,哪知我刚一落地,却见一个孩童晕倒在那里,我便带着他悄然离去,临走时偷偷往屋里看了一眼,只见来者是凌霆府主陈万弘,但他满脸凶戾之气,而且看见我师叔的尸体以后丝毫不感意外,我就知道他和我师叔的死脱不了干系,我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也不敢再回客栈,于是寻了家农舍借住,等那孩子醒来以后我才知道他是那郎中的儿子,与娘亲做游戏时故意躲在窗外,也因此躲过杀身之祸,他之所以晕倒是因看见一男一女正在打斗,形势太过险恶,他一个幼稚孩童受了惊吓所以昏了过去。”

“那打斗的一男一女自然就是静言前辈和陈万弘。”冉吟怀说道。

“我也认定如此,所以借来纸笔先绘了我师叔的画像,那孩子一眼就认出是打斗的女子,我又绘了陈万弘的画像,那孩子也认出来了,并说就是他杀了我师叔。”安庆仪说到这时却是满脸不解的继续说道:“我心中本也恼怒惊愕,那孩子重提旧事便又害怕不已,我就随口说了句‘那惊雷之声不会再响起了,你不必害怕’,可那孩童听了以后却满脸疑惑,并且问了我一句‘什么惊雷之声’?”

听到此处,卓亦疏脸色越发凝重,冉吟怀更是脱口道:“惊雷手出招时伴有惊雷之声,故此得名,那孩童既然亲眼所见陈万弘使了惊雷手,怎会听不到惊雷之声?”

惊雷手的惊雷之声震耳欲聋,不要说一个幼稚孩童,就是内力深厚的高手也会听的清清楚楚、过耳不忘,要说那孩子是被惊雷声震昏的倒是再正常不过,但他没听到惊雷声反倒出人意料。

卓亦疏又问道:“你确定杀死静言前辈的是惊雷手?”

安庆仪笃定的说道:“一年前,陈府主刚刚到过琅琊山探望陈师妹,正好遇见一名江湖中有名的悍匪在琅琊山附近作恶,陈府主出手降服,用的就是惊雷手,那悍匪自是死的透彻,而他身上的伤处我也是亲眼所见,与我师叔身上的一般无二。”

安庆仪既然亲眼见过惊雷手,也认得陈万弘,那就断然不会看错,可那孩童却没听见惊雷之声,正说明陈万弘杀静言时并未使用惊雷手,可就算他的武功已经高到无需用惊雷手杀人,又为何费尽心思的将静言的伤处伪装成惊雷手?

冉吟怀更是疑道:“若惊雷手的伤势是故意做出的,似乎是陈万弘唯恐别人不知自己是凶手。”

安庆仪说道:“正因如此,我才觉得事有蹊跷,所以始终没跟陈师妹说此事,只说师叔死于对头之手。”

冉吟怀又问道:“你是如何与陈凝薇遇见的?”

“我觉得那凶手必然知道我也在徐州,他去而复返恐怕就是因为没在客栈中找到我所以猜想我会不会到了郎中家。”安庆仪所言不无道理,只听她又道:“我唯恐他杀人灭口,所以不敢按原路返回琅琊山,这才绕了个远,正好遇见了要来鄜州的陈师妹,我便与她同来,并且托人带信回琅琊山给我师父,请她老人家出山,既然陈府主要来鄜州,我想师父她老人家也会来此。”

卓亦疏兀自沉思,久久不语。

安庆仪又道:“我不敢断定黎庄主之事的原委,只是觉得我师叔之死已然这般蹊跷,只怕黎庄主的死也绝非那么简单,长离山庄不怕凌霆府,可总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凌霆府纵然强势,却也敌不过长离山庄和琅琊派联手。”冉吟怀说道:“就算陈万弘杀人,也不会同时得罪两大势力,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

卓亦疏也是如此想着,陈万弘以惊雷手连杀长离、琅琊两派的高手,必会引起两家合攻,饶是凌霆府再怎么强横也绝非敌手,陈万弘贵为凌霆府主又怎会不知其中的关键。

难不成这其中真有隐情?

这时卓亦疏又暗道:陈万弘敢孤身来鄜州,要么是有恃无恐,要么是心中坦然,怎么也得等见过他以后再做定论。

绝世豪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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