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黄河水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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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冉吟怀所言,方知其中来龙去脉,安禄山的计划倒也是天衣无缝,只可惜他没料到沈倾从会突然去到洛阳,并且用计反击,安禄山由此失去了右相之位。手机端

而李琎也在心中盘算,思忖一阵后说道:“冉夫人既然再不是文隐阁的人,那也就无需再守文隐阁的秘密,他们既然无情在先,冉夫人自可再无顾忌。”

冉吟怀疑道:“汝阳王此话何意?”

“冉夫人可以随我回长安,向皇上禀明此间事由,安禄山勾结乱党,狼子野心,只需禀明皇上,必能将他扳倒,从此还天下一个太平。”李琎说道,原来他是想着以冉吟怀为引以此来参安禄山谋反。

但是冉吟怀听后却没有什么反应,她心中自然有自己的顾虑,只听她说道:“凭我一人之词未必能威胁到安禄山,皇上若是不予采纳,反倒将我定为文隐阁乱党,到那时死的就是我了。”

冉吟怀由此顾虑倒也是理所应当,她刚从文隐阁捡了条命回来,行事自然越发谨慎,自己在文隐阁中十余年尚还落得如此下场,与李琎不过见过数面,况且他还是朝廷的人,冉吟怀对他并没有多少信任,最怕重蹈文隐阁的覆辙,落个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下场。

李琎看出冉吟怀的犹豫,心中稍一思量,便即说道:“这是关系到天下的大事,冉夫人自可考虑清楚,不用这就回答我。”

听的此话,卓亦疏却在心中暗道:李琎不愧是皇室官员,懂得循序渐进,而非急于求成,他对冉吟怀如此说实是留有了余地,只需今后多加规劝,不愁冉吟怀不出面。

果然,只听李琎又道:“冉夫人要是闲来无事,可以随我们去黄河附近走一趟,亦疏公子也一同前去。”

冉吟怀看了看卓亦疏,不知怎的,此刻见到这张满是轻佻不恭的脸时却在心底升起一股踏实的感觉,现在的冉吟怀仍是心有余悸,她惧怕文隐阁,对于各种的叛徒,文隐阁主向来是毫不手软,宁可追杀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既然冤屈已经洗不清了,那眼下最为要紧的事就是保住性命。

心念于此,冉吟怀再不推辞,便即留在这里,只不过她虽然是汝阳王留下的,但在心中还是跟卓亦疏更亲近些。

卓亦疏虽然轻浮桀骜,但却不屑害人。

一路上再无别事,众人直至黄河边,也没有通知此地官员,此时只见黄河两边村庄被毁,不知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只见遍地哀嚎,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又有多少人看着废弃的房屋仰天长叹,水患过处,家破人亡。

李琎脸色凝重,眼前的难民越多他的脸色就越难看,走出数里后不禁沉声说道:“我怎么连一个官兵都没看到。”

只有百姓哀叹天灾无情,却不见朝廷赈灾,如此必失民心。

眼见于此,李琎终是忍受不住,便即上前向一名老妪问道:“请问此地官员现在何处?”

老妪答道:“正在城中设宴款待贵宾。”

李琎听后勃然大怒,但也不能在百姓面前显露,只得强压火气,又道:“自水灾以来,咱们这里的父母官可曾露面?”

李琎的问话引来了另外几名百姓,其中一个老汉说道:“刺史大人来了一次,眼见水患凶猛,便说了句‘手中无银没法治灾’,然后就回到城里去了,此后再没来过。”

李琎的脸色越发难看,沉声说道:“水患至今已半月有余,父母官竟只露了一面。”

一个卷着裤腿的年轻人说道:“刺史大人正忙着宴请宾客,这些天附近的县令全都聚于城中。”

又有另一人说道:“听说刺史大人是在和他们商谈赈灾银的事情。”

“没错,我也听说了,刺史大人正在跟各县的县令商讨怎么分赈灾银。”

“听说这些天刺史大人酒宴不断,往往是上一顿酒还没醒下一顿酒就已经摆好了。”

“不光是各地县令,还有许多富商也去了刺史府,听说是在商讨重建事宜。”

“我有个亲戚在刺史府当差,他说那些富商都在尽力压价,都想用下等材料糊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却是说出了一个不顾百姓死活的刺史,李琎听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就到刺史府中问罪。

李琎向卓亦疏说道:“如今就是这般情况,朝中官员只顾结党营私,各地方就更是如此,上到封疆大吏下到芝麻小官,都只想着中饱私囊,如今这黄河水患让数万百姓流离失所,此地刺史竟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贪赃枉法。”

“朝中之事我并不了解。”卓亦疏说道:“只是如今朝纲紊乱,安禄山狼子野心尚能任一方节度使,可见大唐危矣。”

李琎听后也是点头称是,然后又道:“以卓公子看来,是朝中官员结党营私危害大还是地方官员贪赃枉法危害大?”

听了这话后,卓亦疏却是疑惑道:“这两样本是一体,哪有谁更危害大?”

李琎听后却是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若是朝中官员个个精明强干,那这地方官员就算有心贪赃枉法却也不敢,反之朝中官员都不顾江山社稷,那地方官员又怎么会甘心实干,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实则就是君主英明方能任用贤臣,地方官员一心为国,方能国泰民安。”卓亦疏说道:“观过往各朝,无不是朝中先乱,随之纷争四起,朝中官员结党营私,方才有地方官员行贿受贿,有了地方官员的行贿受贿,朝中官员才会为了一己私利而分帮结派,岂不是相辅相成,最终却还是误国误民。”

闻听此话,李琎顿时沉思不语,心中只想着卓亦疏所说之话。

就在李琎兀自思忖之时,却见一对官兵拉着马车走来,他们边走边说道:“这一车的粗布烂衫,刺史大人却要咱们说成是绫罗绸缎,这样去卖给那些刁民,也不知能不能行。”

旁边又有人笑道:“你身上带着的刀是做什么的?那些刁民不买,你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我就不信他还敢不买。”

先一人又道:“这次水患甚大,那些刁民也受了灾,咱们这番前去,恐他们会向朝廷上禀啊。”

旁边那人说道:“刺史大人手眼通天,就算那些刁民告到朝廷也没用,我保证他们的状纸到不了长安。”

那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向远处走去,李琎听得明明白白,却是怒道:“看来这个刺史大人是轻车熟路啊。”

一旁久久不语的冉吟怀突然说道:“怪不得文隐阁主总说李唐王室气数已尽,地方官员明目张胆的贪赃枉法,置上万受灾的百姓而不顾,此举必然有失民心。”

李琎闻言长叹一声,却是又道:“如此看来,这次朝廷拨下的赈灾款也是被这位刺史大人给独吞了。”

卓亦疏将怀中钱财赠与周围百姓,这些钱财虽然杯水车薪,但若是谁家在别处有亲戚想要前去投奔,那这些钱尚可当做盘缠。

李琎等人纷纷解囊,此地聚集了越来越多的灾民,但这几人毕竟财物有限,是以很快就分发完毕,灾民仍在哄抢,众人好不容易才脱了身。

哪知还没走出几步,忽听身后传来这一阵嘈杂声,只见几名壮汉闯入人群中,紧接着就是一阵惨叫声,随之便见那些壮汉将刚才卓亦疏等人赠与灾民的银子全都抢了过去。

一名老者上前乞求道:“这位大爷行行好,把那银子还给我吧,我孙儿三天没吃饭了,就指着这银子买些吃的活命了。”

领头的大汉听后却是抬起一脚踢在老汉身上,并且恶狠狠地说道:“你孙儿没饭吃?我家老小还没饭吃呢。”

老汉被踹出足足丈余,他本就年老力衰,遭此劫难又是一大打击,在加上多日未食是以无比虚弱,此时硬挨了一脚后再也支持不住,便即吐血而亡。

老汉的孙儿不过六七岁,本是饿的有气无力,此时眼见至亲惨死,当即哭着扑向爷爷的身上,只是任凭他怎样晃动,老汉却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那些大汉却只是冷笑一声,转身欲走。

而就在这时,卓亦疏身形一晃便即到了那人身前,众人只觉眼前白光突现,紧接着就看见大汉被人拎着领子举了起来,大汉双脚离地,更是被勒的脸色通红,显然已经呼吸不畅。

大汉的同伴见此皆是大惊失色,纷纷围上前来,但卓亦疏怎会将他们放在眼里,此时只是轻笑道:“我给出去的东西你也敢抢。”

一语言毕,只见卓亦疏反手一甩,那名大汉当即倒飞出去,在满脸惊愕之中被一棵树枝刺穿胸腔,命丧当场。

周遭百姓眼见鲜血横飞,全都吓得魂飞魄散。

大汉的同伴见此也是毛骨悚然,万没想到眼前这个一身书生气的少年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又见他面色不改,丝毫不为眼前之事所动。

良久以后,有一人颤颤巍巍的开口道:“你、你是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你可知、可知他是谁?”

“他是谁?”李琎走上前来问道。

那人硬着头皮说道:“他是本地司马的儿子,你们、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李琎冷笑道:“看来不光是刺史有违国法,就连一个小小的司马也敢在这时候横行乡里。”

卓亦疏冷笑一声,心中却只想到四个字:官官相护。

绝世豪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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