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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一刻也不肯多等,自己如果晚来一步他是不是就要把命搭上去?

他凝神挥手,金黄色法印在手心缓缓拉开,一道强光直射进去,法阵顿时暴涨了一倍有余,青色之上流转着金色光芒,像河岸上倒映着蜿蜒灯火,越来越亮。

五色石在这束缚中颤动得越来越猛,好像随时都会全面爆发。然而其下的法阵已经化成一道铁桶般的灵力界壁,将之圈禁在里面。

沈夜定封将毕,瞥了一眼谢衣,见他正靠在一面断壁上一边喘息一边望着自己,忍不住又吼他一句:

“开瞬华之胄!”

已经空出手还不知道防御,这徒弟真是白教了。

说是这么说,却终究还是生不起气来。

的确是有许多天没有见面,他一直忙于各种事务也没有算过日子,看到谢衣的那一瞬才忽然想起来,从那天在神殿里道别至今,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这一个月里自己仍旧重复着既定的那一套,大大小小的琐碎,小曦的三日循环,天气照冷,眼前来来去去的法杖法袍照旧。

只是看不见他的笑容。

沈夜想也许应该承认自己是有些寂寞的,虽然这感情和他一贯的风格有点格格不入。而谢衣独自一人在这偏僻之地待了这么久,虽说是做他喜欢的偃甲,却并非平日那些小打小闹,破界何其艰难,此种滋味想必也是辛苦。

……何况又出了这么件事。

他将封印结好撤了手,又朝他转过去。

谢衣仍然没有撑开防御,或许是灵力消耗过度,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然而人却是兴奋的,从听见那一声低喝开始,连日来心里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他单手按住胸口,仍旧望着沈夜,看他回头就露出笑容。

张了张口想叫声师尊,忽然觉得胸腹内一阵翻涌,连忙闭了嘴。然而那道温热还是从喉咙直冲而上,从他咬住牙关的嘴角溢了出来。

血。

也就在同一时刻,警示已久的五色石终于彻底爆发了。

汹涌的气浪被四周法阵禁锢,只得向上空喷薄而出,震耳轰鸣瞬时响彻整个流月城。

那天全城都看到了那道奇景。

一道赤色光焰冲天而起,在苍茫矩木与伏羲结界之间划出长长的线,灵力沿途四散,像绚烂的烟火。

机关偃甲房彻底坍塌,化作一地砖石碎屑。

华月条件反射地举起手臂挡住眼睛,再放下时,就看见了眼前传送法阵中浮现出两个人影。

谢衣脸色十分苍白,睫毛低垂着,如果不是沈夜揽着他大概要跪倒下去。沈夜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大碍,然而墨色衣襟上却都是斑斑点点的暗红色血迹。

阿夜……?她看着那片血迹开口。

沈夜却只是摇了摇头:……他的血。

她便没再说什么,拨动丝弦放出疗愈之术,一连三道水蓝色的光笼罩在谢衣身上。

沈夜待她施术完毕,吩咐了一句让她去查此事根由,而后便伸过另一只手臂将谢衣抱了起来。

图案繁复的传送法阵再一次从他脚下铺展,微风鼓起衣袍,又渐渐隐没下去。

地面的震动随着那道光焰的离去而逐渐平稳,尘埃落定,所有人平安无事。

华月仰起头,正看见一片雪花从空中飘落。

轻盈地,柔软地,落在那两人消失的地方。

[誓]

回到主神殿时雪已经下得纷纷扬扬。

沈夜没有加快脚步,只是开了法术罩壁,一层透明光弧在两人外面撑起来,萧萧风声夹着碎雪撞在上面,迅即四下流散转了方向。

低头看看怀里的人,好像已经睡着了,半边脸颊斜靠在他肩上,将额角的发丝蹭得凌乱。

沈夜轻声叫他,谢衣,还撑得住么?

贴着肩膀的浓密睫毛就动了动,露出下面一双浅色眼眸来。

沈夜的眼睛是纯正的黑色。在有光的地方细看,会泛出微弱的紫蓝色光泽,像华贵的锦缎,又像黎明前的海面。而谢衣的眼睛却较寻常黑色为浅,温和含烟,让人想起冰雪消融后河堤上的千里烟波。

相隔不过一寸,沈夜看得出那眼睛里掩不住的倦意,脸色虽比刚才好了些,仍旧白得像张纸一般,听见他询问也没有开口,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且行且停到了神殿外的长廊,沈夜了法阵,也没片刻犹豫便朝自己寝殿走去。

寝殿在大祭司殿后面,中间由一条半弧廊道连接。殿内是开阔的圆形空间,耸立着高高的阔叶形长窗,侧面还设有一间偏殿。

这地方对谢衣来说算得故地重游。他小时候在偏殿里住过很长一段日子,每日背书学武修习法术,跟在沈夜脚边团团转,殿里的各样物事,从偏殿到主殿,多多少少都有些他留下的痕迹。

即便到了今日,师徒俩看见某架桌台还会不约而同地勾起回忆,虽然内容却是南辕北辙

一个想起当初自己坐在这里看卷宗时小家伙背靠着桌脚打瞌睡;另一个却暗自揣度,不知道过了这么些年,自己在桌台底下的涂鸦有没有被师尊发现。

有侍女迎上来问,大祭司大人可有吩咐?

沈夜说一切照常即可,而后径直穿过寝室进了偏殿。

将谢衣放在床榻上,替他解去身上沾着血的外袍,拉了条绒毯盖好,又去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换过。一切拾停当转回来,发现谢衣仍是醒着的,毯子拉到领口,视线却跟着他转。

有话想说?他走近过去问他。

谢衣却在他的目光里垂下眼帘:“弟子万死,连累师尊犯险……”

沈夜一挑眉,伸手将毯子掖了掖,坐在他旁边。

“哦?从前捅了娄子哪次不是我替你拾的,也没见你心怀愧疚,现在反而知道是给人添麻烦了?”

谢衣只是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目光里有懊悔自责,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

沉默片刻,还是沈夜先开口:“……我明白,不必多言。”

看看他似乎神尚可,就又问,究竟怎么回事,闹到这种拾不下的地步?

谢衣想起那人惨白的脸色,心知此事一旦查究下去不但当事者难逃一死,相关知情者多半也要受到牵连。迟疑了一下回道,是弟子行事不慎,未将咒文封好,请师尊责罚。

而后便看见沈夜的目光在一霎之间变得锐利,虽未动怒,凛然气势已经逼人而来。

“你行事不慎?不慎到将封印咒文毁得一干二净?”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

“破军祭司!”

果然是瞒不过。师尊极少会用上司对下属的身份跟他说话,眼下这样的语气喊他“破军”,意思已经十分明显。谢衣无奈地在心里苦笑一声,动了动手肘撑着身体坐起来,左手抚胸低首行礼:

“属下在偃甲房遭遇偷袭,略有交手,以为对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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