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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掐诀,那拂尘竟是漂浮了起来,末端尖锐,近似箭尖!那拂尘仿佛有目,笔直冲着梁泉袭来。

纯阳观门下一贯用剑,张天穹能以这般法器脱颖而出,自也有自己的能耐。

拂尘来势冲冲,眨眼间到梁泉面前,似是逼得他无法画符闪身避让。

张天穹习练这招已有十数年,早已圆润异常,头尾并用,控制着拂尘追赶梁泉,丝毫不让。

梁泉初见张天穹,便感觉此人面目不正,虽身上带着正气,可外染的黑气更是不少,显然干了不少坏事。

那追赶梁泉的拂尘看似周到圆滑,实则因他过于急切吸纳外力,根基不稳,和法器的链接早已有了破绽。

绕场跑了一圈放松身体后,梁泉大概知道张天穹的情况,心念一动,双指并起在半空凌空画符,不过瞬息,首尾相接,当即亮起蓝光,竟是凌空而起,不需黄符依托。

那微亮蓝光猛地缠绕到拂尘上,来回僵持,那拂尘漂浮不得,被那符咒灵力裹着掉落地面。

张天穹脸色阴沉,他虽还能感觉到拂尘的联系,可却是驱使不动,不知道梁泉到底弄了什么符咒!

他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铃铛,晃着那铃铛看梁泉,这法器本是他压箱底的东西。好在被他下了禁制没人看得出来内在阴气。

要不是梁泉是个纯粹修符不能和方元一样近身,他早就不顾围观的人,跟刚才一样近身打残方元,总比现在容易得多。

那铃声荡漾,梁泉就觉得头脑一沉,魂魄好似要吸出体外。他心知这是摄魂的灵器,微微蹙眉,心中默念起三官经。

三官大帝的职责本就是消灾解厄,惩戒赐福,梁泉刚诵念数句,灵台顿清,一扫混沌。

张天穹没想到梁泉还能抵抗,顿时着恼,一手摇铃铛,一手掐诀,就要当场把梁泉的魂魄慑出。

梁泉感觉张天穹的用意,顿时心中恼怒。张天穹要是当真能控制着铃铛也就算了,可他还没有这般能耐,物不尽其用,反倒是让摄魂的范围扩大,不仅限制在这比武场地了。

梁泉担心师兄弟的安危,双指并合凌空画符,灵光微亮,刹那间化为一道漂亮长虹飞跃到张天穹面前。张天穹刚刚就被梁泉这道符夺走了拂尘的控制权,眼下又见这招,灵光更甚,当即绕场游走,不肯让灵光近身。

那灵光卷着长虹,以肉眼不能及的速度包裹住那铃铛,与张天穹争夺起来。张天穹要是松手,这铃铛就没了,他狠狠咬牙不肯放。

可那灵光不知怎的,本该只是夺铃铛,见张天穹不肯撒手,竟似赌气一般从张天穹握着铃铛的手指开始,瞬间蔓延到张天穹身上,把他整个人同着铃铛包裹在一处,层层缠绕成为一个蓝色人茧。

纯阳观的人大惊,张天穹是纯阳子首徒,自然也是能折服他们的人。

可这样的人竟是被梁泉轻轻松松打败了。这比试开始还没有多久,眨眼间就结束了,比如刚才张天穹和方和的比拼用时还短。

两派人马都没想到比试结束得如此之快,面面相觑了半晌,纯阳观那边出来了个弟子,面带尴尬地说道,“既然这场比拼是道友胜了,还请道友把我们师兄放出来吧。”

梁泉摇头,“我没有办法。”

纯阳观:“……”

三元观:“……”

梁泉的态度太过坦然,坦然到纯阳观的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梁泉倒也不是故意,他所用的符咒乃是老道教给他的荡清符,顾名思义,就是荡清邪祟。

张天穹自个儿寻死,原本他要是松手也就算了,可他强撑着不松手,那灵符感觉到张天穹身上的邪祟,可不是裹着他一块儿清理吗?

荡清符根源来自水官,没完全消除灾厄祸害前,是不会消失的。灵光既然缠绕上了张天穹,梁泉自也不会多事。

梁泉平时若是真的遇事,都是撒符解决,很少虚空画灵,这一次是事出突然,他也不能够让人回去他房间取东西,便只能这么处置。

纯阳观那般有些不满,站出来的那人道,“既然只是切磋,为何出这般重手?我们师兄要是不能出来,你们三元观打算如何?”

梁泉毫不客气,“我这符只会消灾解厄,他要是什么都没做过,自然不会被我这符缠上!还是问问你们师兄究竟做过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吧!”

这荡清符对张天穹来说反倒是好事,要不是梁泉深知这符的根源秉性,他早就回了。倒是便宜了张天穹。

纯阳观的人无法,正打算搬走张天穹,被梁泉拦下,闲闲地说道,“你们上门打伤了我师兄,就想这么离开?”

“打斗切磋,受伤又作甚么要紧?”纯阳观的人不满。

梁泉轻哼了声,伸手点了点地上那口污浊,“你还是回去问问你们师傅,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再来打算你们大师兄的问题。”

“没解决完,他可走不成!”

梁泉刚才轻松解决了张天穹,余下的纯阳观道士自认不是他的对手,见梁泉态度坚决,只能不甘不愿地离开。

顾小道士在后面扯扯梁泉的袖子,眼睛亮晶晶地说道,“梁师兄,你这么厉害的呀!”那惊叹的小模样,让梁泉眉眼微弯,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看着走近的方元说道,“大师兄,师弟越俎代庖,还望师兄见谅。”

方和捂着右腹摇头,面色苍白地说道,“要不是梁师弟出手,这次就让观内丢脸了。”

扶着方和的二师兄不满地摇头,“是那厮不知怎的暗算了大师兄。”

方和摆手,很是洒脱,“暗算也好,光明正大也罢,他终究还是打败了我,这就说明手底有真章。出门在外,难道还能要求敌人讲究道义?你们都该好好修修心了。”

方和是观内大弟子,说话做事自有周章,一言既出,众师兄弟都点头愿听。

顾清源担忧地看着方和的脸色,抬头看着梁泉,“梁师兄,大师兄刚才是怎么了?”方和刚才吐出的那口腥臭血水成了他心中不解的由来。

梁泉看着那蓝色茧子说道,“我刚才看过,纯阳观的道友大都一身正气,这是承自供奉祖师爷真武大帝,可这张天穹不同,正气中夹杂着黑气,该是走了旁门。”

方和刚才面如金纸,梁泉便知他肝脏受损,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右上腹盘旋着一团黑雾,这才念经暗送灵气,逼得这口血吐出。不然方和的身体会逐渐衰弱崩溃。

顾清源小道士皱皱小眉头,气呼呼撸着袖子就去揍茧子了,好几个师兄弟也过去了。

方和对梁泉说道,“纯阳观的观主和师傅是好友,是这张天穹心思狭隘目无尊长。这事不会牵涉到你身上。倒是这长安城不平静了,梁师弟若是不喜欢,该早做准备。”

梁泉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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