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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耿耿的老管家,韦斯坦利庄园的管家约翰比他的主人班克斯还要年长一些,从孩童时代起就开始服侍他的少主人,是这个庄园中除了班克斯夫妇外最有地位的人。

兰斯的母亲玛格丽特小姐曾是庄园里最小、他最疼爱的孩子,兰斯幼年时常常跟着母亲一起住在庄园,可以说是约翰照顾着长大的。玛格丽特去世后兰斯就跟着父亲搬到了大洋彼岸的美国,很少回来一次,因此约翰对他更是尤为偏爱,虽然他看上去很严肃,但时常对着兰斯展露出慈祥的笑容。

他相当地不赞同兰斯现在留在农场像个乡下人一样成天劳作,还斥责他:“您的仪态都丢在美国的玉米地了吗?您小时候可不会弯着背走路。”

“玛格丽特小姐看到您现在这样可要伤心了,您怎么可以亲自到地里去?”

“您的手上都是茧子,这实在是太不妥了。”

尽管他老派的作风让兰斯有些不适,但对于这个照顾过他很久的老人,他还是充满了感激。只不过约翰对叶群就没那么随和了,起先叶群没有在意,直到有一天他和班克斯夫人聊到美国饮食的问题,他不好意思地自嘲说厨艺不佳,班克斯夫人笑着说约翰手艺很好,可以教教他。

约翰当然没有拒绝老夫人的提议,但是叶群回去以后,忍不住对兰斯说:“我觉得约翰不太喜欢我。”

“为什么这么说?”兰斯小心地解释着,“你一定是想多了,约翰对每个人都是这副样子,他很关心你,只是不善表达他还特意问过我你的口味呢。”

“是这样吗?”叶群疑惑地问,“可是今天他教了我一道死不瞑…仰望星空派。”

“我明白你们对这道菜都有些误解,它的外形的确不那么好…”兰斯诚恳地说,“其实它并不难吃,我小时候很喜欢…”

他的表情太认真了,叶群只好相信他说的是实话。

接下来的几天,约翰依然尽职尽责地教他做菜,这些菜就要正常多了。约翰是个严厉的老师,但叶群发现他教的做法和菜谱上有些差别,他问起时约翰回答说:“兰斯少爷更喜欢这样的口味。”

好吧,叶群明白了,约翰确实对他没什么偏见,他只是想让叶群尽可能地学会所有兰斯喜欢的菜式。他庆幸约翰不知道在农场里做饭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兰斯,不然他必然又会为小主人现在的处境暗自伤心了。

叶群和兰斯一共在庄园里住了半个月,快要走之前,他们告诉班克斯夫人:“我们打算回去了。”

“我知道。”班克斯夫人声音低柔、哀伤,“你们的行李得那么整齐。”

兰斯把她瘦弱的身躯抱进怀里:“我们还会回来的。”

“只是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等不等得到那天。”她用手绢按住眼睛,已经哽咽出声,“我在世上最后的心愿就是能看到你幸福。你和别的孩子都不一样,兰西,那么多年不在我们身边。”

叶群看得也要心碎,父母的早逝让他此生最渴望的就是家人和亲情,他最见不得这样的场面,晚上他略带惆怅地问兰斯:“我们要怎样做才能让阿芙尼好受些?也许可以多留几天?拜托约瑟夫太太把三明治托运过来?”

“大概是看到我们结婚吧。”兰斯抬起迷茫的双眼。

“那我们就结婚。”叶群的声音肯定、沉着。

兰斯惊喜地抬起头:“你说真的吗?”

“当然,还是你不愿意?”叶群开玩笑说。

然后他就看见兰斯单膝跪了下来,他的表情郑重又虔诚,好像手心托着的不是一枚装在黑色丝绒盒子里的钻戒,而是他一颗真诚的、鲜活的心脏:“宝贝,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他的双眼因明亮的灯光而带上些许澄澈的浅色,叶群的脑袋一时如机器生了锈,他难以再去思考其他事,心跳如雷,整个世界仿佛成为一出哑剧,他只能听见一个声音:

“我愿意。”

而当他醒悟过来,兰斯和阿芙尼根本就是串通好的,怎么可能会有人随身带着钻戒?还是他的尺寸,一定是早就改好了。但这时候他们已经站在韦斯坦利庄园宽阔的绿草地上,这里前些日子才刚举办过一次婚礼,现在那些宾客们又去而复返,只是婚礼的主角换成了他们。

因为他们是两个男人,为了避尴尬,没有繁冗的仪式。他们一起从长毯尽头走到站在玫瑰花架下的神父面前,听他宣读那浪漫而神圣的誓言。

“我愿意。”兰斯的回答坚定、清晰,温暖的琥珀色眼睛里倒映着他的面孔,也只有他。

他的心脏突然停顿了一下。

在被误诊为癌症以后,他学会不去考虑明天的事。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兰斯一起站在这里。未来在他的眼中向来是虚幻的,不会让他联想到清晨的咖啡或是一个香甜的苹果,但在遇到兰斯后,就像有了一把钥匙,他的眼前开始变得清晰。他想过很多年很多年以后他们白发苍苍,互相搀扶着去给花花草草浇水。而在这一刻,所有想象都变成了一个永恒的承诺。

他同样坚定又清晰地说出那个承诺:“是的,我愿意。”

“上帝保佑这枚戒指,保佑赠予戒指的人和接受戒指的人将对彼此忠诚,永远相爱,直到生命结束。”

他们在祝福声中交换了戒指。那枚闪亮的钻戒滑入指根的一刻,在神父见证下说出的誓言就永远缔结在了他们之间。

“永恒的上帝、创造者和万物的守卫者,他赐予我们高贵的神,他享有永恒的生命,将庇佑这对新人。他们将履行自己的誓言,这枚戒指将作为见证,永居于和平与安乐之中,跟随上帝的旨意,阿门。”

神父将他们的手放在一起:“愿上帝使之结合的两个人,永远不会被人分开。”

“我现在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宣布他们正式结为夫妇,阿门。”

“圣父圣子圣灵将保佑你们,赐你们以恩惠和心灵的平和,你们将因此度过一生,并迎接永生的到来。”

然后神父宣布他们可以亲吻彼此,一个缠绵的吻,伴随着庄严的音乐和朗诵,漫长又静谧的时刻,又并不长。他们在众人哄笑之前分开,然后又携着手一同走下来迎接祝福。阿芙尼的眼中涌动着泪光,她张开双臂拥抱他们两个。

婚礼后他首次以兰斯亨特丈夫的头衔被带到墓地,这里长眠着兰斯的父亲与母亲。老亨特病逝之后,兰斯遵循着他的遗愿,带着他的骨灰漂洋过海来到英国,美国人麦卡弗亨特曾在这里遇见爱人,和她结婚、生活,所以他选择葬在这片既非他的出生地也非他的故乡的土地。

墓碑上凝聚着清晨的露珠,被擦拭得很干净,英格兰总是灰蒙蒙的天空飞过几只和平鸽。叶群低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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