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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了。”

说到虞清门,便要说起武林中的三大名门正派。

往西有王家寨,寨主王闻浅一身刀法使得出神入化,祖先本是不入流的小劫匪,后弃贼从良,潜心习武,发展至今竟越来越庞大了。

往北欧阳剑宗,自开宗立派以来已有百年之久,根基极稳,人才辈出。

往东便是那虞清门,三大名门正派之首,其三届掌门皆是武林盟主,掌管分舵有几十支,各个在江湖中地位非凡。

加上久居离人药谷之中,号称“可解天下百毒”的上官世家与虞清门是盟友,普通小门小派更是望而却步,不敢得罪。

段寒生按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握紧手中折扇,喃喃道:“他竟然还活着。”

“没错。”张无痕抬眸观察段寒生,见他面无表情,揣摩不出是喜是悲,便率先愤愤道:“此等恶徒,还敢苟活于世!”

段寒生将垂下青丝绕至耳后,伸手抚摸画像上人。

张无痕的话还在继续:“当年他爹文晟身为堂堂天岐宫左护法,竟干出乘段兄心丹田不稳,冲入闭关修炼的洞窟中刺杀宫主这等恶事,这个文穆锦不为他爹所作所为感到羞耻,反而和其母夜袭囚牢欲拯文晟那罪人,我废除他武功将他赶出天岐山自生自灭,谁料到他投入虞清派门下当了掌门之位!这虞清门好歹是武林第一正派,怎地会让这种恶徒当上掌门之位!”

段寒生将视线从画像中移开,瞥向眼前义愤填膺的男人。

男人愤怒中透着一丝恐惧和心惊,很快被掩了下去。

这也不怪。当初文穆锦被废除武功,张无痕为了斩草除根,根本不是把他赶出天岐山,而是将他仍下天岐宫外的万丈悬崖。

一个必死之人,如今不仅完好如初的出现,还改头换面成为了虞清派掌门钟清墨,这怎叫张无痕不胆战心惊?

“寒生啊。”张无痕拍了拍他的肩膀:“文穆锦乃我们天岐宫罪人,他父亲又是你的杀父仇人,本宫身为天岐宫宫主,必须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段寒生觉得好笑。

且不说钟清墨如今实力如何,就现在的天岐宫与虞清门比,那是以卵击石,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段寒生不知他说此话究竟何意,只得恭维道:“多谢宫主大人。”

张无痕轻咳:“你是前宫主之子,理应下山为父报仇。”

报仇?怎么报?如何报?难道要与整个虞清门作对不成?

段寒生还想多活几年,便使劲把自己往弱处说:“宫主大人,文穆锦已坐上掌门之位成为钟清墨,而我不过是天岐宫内小小一名弟子,连师傅的五层功法都敌不过,如何去杀一个比我厉害百倍的人?”

张无痕早替他想好了,慢慢道:“虞清门近期正广招弟子,你可借机潜入其中。”

段寒生抿了抿唇,锢紧手中玉扇。

张无痕不等他回话,扬了扬手,门外“吱呀”一声,舞姬步伐灵巧地端着银壶走进。

舞姬体态轻盈,走过之处不留声,飘忽若神,转眼行至张无痕身前。

她将银壶提起,倒入酒杯内,再将酒杯递给段寒生。

段寒生抬眸:“这是……”

张无痕笑道:“饯别酒,先喝了吧。”

这恐怕不是普通的饯别酒。

段寒生站着没动,注视着杯中的波光潋滟。

“为何不喝?”张无痕等得不耐,开始催促:“还怕本宫加害与你?”

“……不敢。”

段寒生犹豫片刻,深吸一口气,将酒一饮而尽。

直到见他喉咙滚动两下,张无痕才露出笑颜。

“寒生,并不是张叔叔不相信你,只是此等重任,又事关天岐宫名声,本宫作为一宫之主不得不小心谨慎,一是怕你退缩,二是怕你顾念旧情,这酒,便是推你一把的助力。”

第三章

说的倒是好听。

段寒生放下酒杯,问:“这酒中究竟放有何物?”

“你无需知晓。”

张无痕背过身,沉声道:“你只需知道,三月的今天去东篱客栈等候,见有人点十个包子一碗牛杂汤,便上前拿钟清墨的项上人头交换,那人自会把解药给你。”

用一个不可能得到的人头换解药,这是分明是想让他去送死。

段寒生终于忍不住冷笑:“若是我杀不了钟清墨呢?”

张无痕挥了挥袖子:“连杀父之仇都报不了,如何还有颜面苟活于世?”

原来这老狐狸早已想好,让看不顺眼的人去刺杀另一个看不顺眼的人,自己不需出半分力道,不管结局如何,都能除去其中一个。

段寒生盯着张无痕的背影,淡淡抹去眼底燃起的滔天杀意。

现在还不行。

他环顾四周,倒酒的舞姬眼观鼻鼻观心在旁站着。

她腰间配有长剑,剑柄镶有银色龙凤图案,此乃天岐宫的明月剑,剑上沾有使人致死的毒汁,又极其锋利,刀刀封喉。

天岐宫持明月剑的人不多,这舞姬不是普通女子。

也正是因为培养了这群舞姬,时时刻刻在张无痕身侧,他才敢毫无顾虑的杀死刘长老。

段寒生估摸着自己的功夫和张无痕单打独斗还有些胜算,若是加上这舞姬和屋外待命的若干人,怕是还没讨到什么便宜,自己先行归西了。

他微不可闻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得忍耐。

酒喝了,命令也下了,张无痕略感疲倦,吩咐道:“你下去好好准备吧。”

段寒生紧的手松了松,默默回屋拾行囊。

廊中白石甬路,山草点缀,最里处便是那竹亭小院。

小院里只有一间白璧瓦房,这间瓦房原本是文穆锦的,现在要离开,说不定以后就荒废了。

当年父亲段凛在他六岁那年便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性格像如今张无痕般逐渐阴晴不定,肆意虐杀宫中之人,一出手就是狠招。

他从不敢哭,一哭父亲就拿鞭子抽打他。

也不敢去宫外玩耍,更不敢大声说话。

后来年幼的他被文晟带了出去,和文穆锦住在一起,就鲜少见到父亲了。

屋里本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段寒生只放了几件换洗衣服。

翻箱倒柜的倒腾着,无意中竟在犄角旮旯的地方发现了一枚玉坠。

“恩?我还以为不见了。”

他吹了吹上头的灰,将玉坠套入脖子处。

这玉坠原是文穆锦带他上集市时订做的,共有两枚,他和文穆锦一人一枚。

文穆锦那时候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一言一行却极为老成,送他点东西跟送小姑娘定情信物似得,脸涨得彤彤红。

拾完行囊,他简单梳洗后,脱鞋上榻。

仰头盯着天花板,寻思良久也想不到什么两全其美的主意,渐渐困意席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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