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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

他想,为何袁清子遗卷闹的得这样沸沸扬扬,师父在世时,虽与袁清子有过来往,但也只是高手之间的惺惺相惜,交往并不甚密。而且,师父于武道一事最为执着,看重自己的剑法自己的道,对袁清子的武功心法并不眼热。如此,既非至交好友的临终托孤,也无巧取豪夺的理由,袁清子遗卷便不可能再师父手里,更毋论是带到坟冢里这样荒谬的传言。

其中内情,并不简单。

至于说他一人屠尽远行镖局满门,更是可笑。不过陆迟并不十分在意,这只是传言,并未有人亲眼所见他行凶,谣言传个一阵子兴许就不攻自破了,当务之急,须得先平息袁清子遗卷的事情,再来,便是送药去西泽。

北风刮了一夜,小客栈建得并不算好,陆迟听到木窗被吹得支楞作响,仿佛下一秒木头就会四分五裂开来,所幸,它支撑到了第二日凌晨,还是完好无损的模样。粟阳湖的冰面消融了大半,船工终于拨艄开船。

一路上,陆迟见到不少为袁清子遗卷来太念宗的帮派,除了有头有脸的门派,譬如灵台寺武当山等不屑与之为伍,其余的三教九流,不一而足。这些帮派成立了一个讨卷同盟,甚至还像模像样地推举了一个盟主出来。陆迟不熟悉情况,只能随手捏造一个身份,混在了这讨卷同盟当中。

讨卷同盟在太念山下集结了一大批人后才浩浩荡荡地上山去,守山门的弟子应是早已知晓他们会来,没有阻拦,任由这一群乌合之众上山。

这行人还未进山门,便被堵在了门口,掌门客气地朝他们拱拱手,而后说道:“各位侠士此番上我太念宗可是为袁清子遗卷而来?”

对面乌压压的一群人中走出来一个方脸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那盟主,他也拱手说道:“掌门既知道我等的来意,我也不废话,传闻闹得如此沸沸扬扬,掌门说你门中没有袁清子残卷,却又无真凭实据,我们这些兄弟实在不甘心。”

想来利益二字应是最拙劣的易容术,无论是达官显贵或是江湖侠客,它都能将他们变得面目丑陋。中年人面上说得一板一眼,内里却打着以多胜少,逼迫太念宗挖坟冢的主意。

一本虚无飘渺的武功秘籍,引得这么多人撕下伪善的面孔,搅得武林腥风血雨,也算可笑。

掌门好脾气地笑笑:“那照这位侠士所说,该如何?”

中年人想过他说完这番话外,太念宗也许会登时会指着他的鼻子让他滚下山去,或者拔剑与他们打斗,却万万没想到掌门是这样一幅好商量的模样,这让他接下来的话不知怎么说出口了。双方动武了,太念宗战败后,他们可以仗着人多势众扯出太念宗私藏袁清子遗卷,欺骗武林同盟这蹩脚的借口逼迫太念宗开棺验物,好歹也能蒙上一层薄薄的遮羞布。可人家没有先动手,就这么急哄哄的要挖人师父的坟冢,总归于面子上过不去。

中年人动了动唇,到底没先急着发难,这件事注定会给江湖众人留下非议,可盟主是他,说得不好做得不好将来江湖人一想到今□□迫太念宗一事,第一个被口诛笔伐的也是他。

掌门见他不说话,笑道:“家师埋骨重地,作为弟子,我是万万不能让人轻动的。但各位侠士远道而来向太念宗讨一个说法,太念宗也不能随意拒绝。不若我们做一个比试,三局两胜,也请诸位做个见证。若太念宗侥幸赢了,还请各位侠士就此回去,往后袁清子遗卷之事,与太念宗无关。”

“若是你们输了?”

掌门缓缓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若是输了,悉听尊便。”

三局两胜,中年人觉得就算太念宗是武林当中数一数二的门派,门下高手如云,可他们这群人中也有不少江湖上成名许久的人物。于是便痛快地应下来。

偌大的比武场,约摸有百来人在此,此刻却是诡异的安静。讨卷同盟的盟主与太念宗掌门约定的三场比试,太念宗三战三胜,将讨卷同盟压得无还手之力。

掌门轻拍了一下衣袍,从椅上站起,侧头对身旁的讨卷同盟盟主说:“看来是我们赢了。”

中年人脸色阴晴不定,他的视线在掌门和身后的人之间不断扫视,良久,才挤出一个笑来:“久闻太念宗剑法湛,如今看来,所言不虚啊。”

掌门垂眼,轻轻一笑:“剑法湛之言,愧不敢当。不过现下比试有了分晓,还请盟主践行你的诺言。”他伸手,指着山门的方向,赶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正当中年人又急又怒,说不出什么话来时,比武场内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盟主未太过守礼了些,若想得到袁清子遗卷再简单不过。”

场内的人群向两边散去,露出一群着暗色衣裳的人来,左脸统一绘着怪异的纹路。只有为首那人没有绘着这纹路,长发不做髻,肆意地散下,五官明艳到妖异,他身后的人押着数十个太念宗弟子。人群中有人在悄声说是沥宫的人。

谢岚南抽出一柄剑,随意地架在其中一个太念宗弟子身上。

“若掌门执意不开棺,那你们这些弟子的命”他唇角缓缓掀起,笑容张扬到咄咄逼人,谢岚南五指张开,口中发出轻微的类似爆破的声音后才慢条斯理道,“可就没了。”

第12章风雪

已经有太念宗的弟子认出被挟持的人是谁,开始骚动起来,有性格冲动的,还想不管不顾地拔剑去救人。掌门抬起手,安抚住手下的弟子,而后对着谢岚南道:“阁下这般举动恐不是君子所为。”

谢岚南在被押着的太念宗弟子颈上轻轻划下一道血痕,鲜血随着那道痕迹渐渐漫出来,他道:“师伯说笑了,我本不是君子,而是你们最不齿的魔头。”

在掌门身后的岑寻忍不住站出来:“谢师弟,枉陆师叔如此栽培你,没想到你竟这么忘恩负义。”

“说够了吗?”谢岚南忽然敛起笑,面色冷得就像太念宗山门外未化的雪,他扬起剑,只在一瞬间就砍下一个弟子的头。

头颅骨碌碌滚去很远,而它主人的神色永远定格在茫然惊恐的一刹那。

谢岚南将带血的剑尖指着岑寻,未干的血缓慢地顺着剑身的纹路往下淌,他的话却是朝着掌门所说:“师伯再浪时间,死的可不止一个人了。”

岑寻气得手都在发抖:“陆师叔若……”话未说完,他的胸口忽然间疼得皮肉都要绽开,岑寻往下看,发现胸口上刺着一把剑。

谢岚南的声音像是暗夜里爬行的蛇一样黏腻阴冷:“是不是把你舌头割了,手脚砍了,你才会安分一点。”

他眯眼细细地看了一下岑寻,眼尾忽然浅浅地扬起,划出一个森森的笑来:“怪不得你左一句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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