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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李寻是这一任的史官,职责所在,常年随侍皇帝身边,几乎形影不离。

他在掌管史料文献这一块没什么兴趣,就是记性比较好,相比这些,他更喜欢记录皇帝的起居言行,往往能得知不少秘辛。

说起来做这份工作,待遇还是不错的,他唯独忧愁的就是皇帝总不喜欢早点休息,而常常批阅奏折直接一宿,连带着他也不能休息,偶尔还得吩咐宦官挑灯煮茶。

皇帝不昏庸无道,对待下臣也没什么不好,就是太励图治了点。李寻想了想,那也没什么好进谏的,就干脆地抱着书简在边上候着,皇帝往往也不会记得有他这个人在边上。

李寻今年二十上下,容貌也算不俗,走在街上还是能被姑娘抛掷瓜果手绢的,但至今没有婚配,他也无心于此。因为常常不落家,也没什么媒人能逮着他,平日除了工作就没什么事可干,清闲得很。

他候着皇帝批奏折时就爱瞎想东西,没事就要把自己生平捋一遍,时时准备着要写一篇传记给自己,仿佛人生大业一般看重,可惜至今也没写出来。

天色已晚,李寻估摸着皇帝八成又要看个一宿奏折,想想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皇帝忽然问道。

李寻吓了一跳,把半个哈欠压回去,低眉顺目地向前一步道:“三更了。”

皇帝看他一眼,李寻觉得那神情十分古怪,而且目光落点又十分奇怪。李寻低着头自己扫了一眼自己的腰,觉得最近有点辛苦,好不容易养回的肉又瘦没了。

皇帝咳了一声,可能也觉得自己压榨下臣有点太过,大发善心道:“那你不必在这候着了,先歇着吧。”

李寻抢道:“这不符礼度,陛下。”

皇帝只好说:“那今日就到这里,朕也乏了。”

李寻心中狂喜,矜持地应了。

皇帝撑着额头,也笑道:“既然天色已晚,你便在宫里歇下吧。”

李寻谨慎地想了想这是不是另类的工作压榨,但皇帝神情如此坦然,他就不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一任君王也是比较年轻的,因为先皇驾崩得猝不及防,皇帝直接被惊慌的百官推上王位,算起来距离那一阵的兵荒马乱也才过了一年。李寻是被推举上来的,文采算不错,之前就在文馆那边做事,现在到皇帝身边待遇宽厚就故态复萌,原来的性子一回来,没事就瑟几下,好在皇帝仁慈,对身边的人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不在意,李寻才安稳地当了这么久的史官。

现在皇帝叫他直接在宫里过夜,他还是蛮开心的,第一不用熬一宿,第二不用走夜路回去。所以应得十分爽快。

李寻在外头弄了个小榻躺着,睡得迷迷糊糊仿佛听见有人走动,他挣扎了一下还是没起来,继续睡得十分香甜。大半夜睡不着的皇帝端了个烛台坐他边上看了半晌,还是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腰。

李寻这腰还是很细的,平时官服宽大看不出什么,衣带一束紧就看的十分明显了。

皇帝捏完腰更睡不着了,只好转头回去继续批奏章。一批就是一宿,反观李寻,睡得几乎要滚下榻来。

皇帝有点忧愁,一大早黑着眼圈叫宦官进来给自己更衣梳洗。

李寻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榻上滚了下来,迷迷瞪瞪地到处乱摸。他倒是睡迷糊了,忘了这还在宫里,难怪摸了半天连个桌子角都没摸着,乱扑棱的手还被人抓住了。

“谁啊,干嘛呢!”

“李寻。”

哦豁!李寻一个激灵立刻清醒,大呼:“微臣知罪!”一边无比迅疾地往下一跪,一愣,没跪下去。回神偷觑皇帝神色,看他好像又不像是要怪罪自己,才发现自己一只手还在皇帝手里拽着,没想到跪那么一下居然没有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把手抽出来,皇帝也抓得忒紧了。

看李寻老抬头瞄自己,皇帝只得放了手。李寻的手重获自由,他心惊胆战地把手往胸前一揣,生怕慢了一步爪子就被剁了。

皇帝咳了一声:“好了,准备一下,该上朝了。”

李寻哎了一声,飞快地洗了把脸,揣起自己的活计,衣服一套就又是那个低眉顺眼的小史官了。

皇帝颇觉惋惜。

第2章

李寻是知道皇帝喜欢半夜批奏折的,但没想到皇帝一时兴起居然还能大半夜去逛御花园。皇家的花园是好看,但是大半夜不睡觉去看,着实让李寻觉得此人多半有病。

但他一个臣子也不能说什么,毕竟皇帝既不是夜夜春宵不早朝,也不是宠信妖妃沉迷享乐,就看看花,这点小爱好也不是不能理解。

李寻对此毫无兴趣,端着书册俨然一个铁面无私的良史。

皇帝是去看昙花去了,还专门自己提着灯,支开了左右,就让李寻跟着。

李寻义正言辞道:“陛下,臣不会武功,如果遇到危险恐怕不能及时护驾。”

皇帝笑道:“无妨,朕可以保护你。”

李寻大惊,立刻道:“陛下这可使不得!”完了又觉得立场不够坚定,正酝酿着要开始讲道理,内心还有点蠢蠢欲动的小兴奋。可惜刚开了个腔就被皇帝打断了。

“行了,好好的兴致不要搅和了。”

李寻从善如流地闭嘴了并且果断把皇帝说的话稍微换了个书面语气之后,才在起居录上记下。

就在等的时候,昙花已经颤巍巍开了一丛。那雪白的花从墨绿的柄上扬起,花瓣繁复而致,在烛火照耀下显得有了点烟火味。

李寻不得不承认,虽然半夜看花仿佛脑子有坑,但这一趟的确很值。

“世人皆称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爱卿以为如何?”皇帝静静地开了腔,李寻一愣,仔细揣摩了一下皇帝这意思,好像是在说及时行乐,那他是不是该进言说作为皇帝应该励图治?

便答道:“臣以为,人皆有一死,放纵声情或是克己复礼无非个人选择。”

皇帝此时转过头来,问道:“那爱卿以为如何选?”

李寻看了看已经开始卷花瓣的昙花,又看了看皇帝,笑道:“为臣者自然听君命。”

皇帝不说话了,觊觎的目光落在了李寻的腰上。

第3章

李寻还在文馆当职的时候写过一首诗,纯属戏玩之作,写完就抛在脑后了,谁知道偏偏是这首诗给他惹了麻烦。

文人没事就爱瞎解读别人的诗文,李寻写的诗里头刚好就有个钱字,再跟后面一句一连,意思就是钱财乃身外阿堵物,不要也罢。鬼知道会被人解读出这是影射当今天子。

被人堵着慷慨陈词的李寻心道有本事你别用钱了,不然也是对当今天子不敬。

转头还是要向皇帝喊冤的。

皇帝对此倒没什么意见,还颇有兴趣地问李寻写了首什么诗。

李寻干笑:“回禀陛下,就是游戏之作,上不得台面。”

皇帝果断忽视了还在阴谋论的臣子,请教道:“朕最近也想作打油诗,爱卿不妨念一念?”

李寻只好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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