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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斜,两道人影终于重新出现在视野范围内。

顾淮生与何桓对视一眼,一同站起身迎了上去,还没等他们说话,陈迹就率先开了口:“殿下,方才卑职多有得罪,请殿下宽恕。”

说完,他就一撩衣摆跪了下去,这可把何桓吓了一跳,立刻伸手去扶他,然而素来沉默寡言的晋雪年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伸手阻止了他。

晋雪年微微摇头,何桓怔然眨眨眼,看着陈迹在自己面前端正地拜了下去,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明悟,随之而来的是不可置信的狂喜。

这……这就成了?

在场无人说话,气氛一时肃寂,陈迹安静地行完跪礼,这才拍拍膝盖重新起身,何桓努力抑制住唇畔的笑容,郑重地抱拳俯身回了他一礼,“日后有劳陈将军了。”

“卑职行事鲁莽,幸得殿下不弃。”

二人都很有分寸,都没有吐露太过露骨的话,然而三言两语间已是心领神会,再无需冗言。

一直忍到陈迹离开,何桓终于忍不住了,欣喜若狂地拉住顾淮生的手,语气里仍旧充满不敢置信:“他真的答应了?!淮生!你告诉我,他是不是真答应了?!!”

许久不见何桓这样活泼的姿态了,顾淮生不由有些怀念,记得从前自己还在的时候,对这个幼弟太过纵容忍让,一不小心就把他养成了顽劣调皮、自由无拘的性子,哪像现在,爱恨都被封于心底,一举一动都要三思而后行。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君亲,还有什么能比陈迹这一跪更能说明他的态度呢?殿下放宽心,一切都没有出错。”顾淮生温和地拍了拍何桓的手,眼底有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他们二人动作太过自然,再加上何桓还处于兴奋中,都没有注意这太过亲昵的互动,只有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的晋雪年将这一切都入眼底,那交叠的双手好像一根刺一样,一直刺到他心底,隐隐作痛。

原来顾淮生对谁都这样温和,没有什么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

“晋公子,你们方才说了些什么,为何陈将军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兴奋过后,何桓终于想起来要问一问始末了。

晋雪年从思绪中抽离回来,掐住手心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摇了摇头道:“没有说什么,陈将军告诉我,当年父亲将他送出去,为的就是如果晋家真的出事了,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回来替晋家报仇,陈将军为人正直守信,自然不会辜负父亲对他的嘱托。故而我只是同他提了一提,他便同意了。”

“哎,你们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要好一番口舌呢。”

“我们……”想起方才陈迹无意间透露的事情,晋雪年脸上血色又褪去一层,身子不易察觉地晃了晃,阳光分明已经渐渐弥散,却仍旧照得他头晕目眩。

何桓被他突然变得惨淡的脸色吓了好大一跳,连忙扶住他:“晋公子,你没事吧?”

“多谢殿下关心,我没事,”晋雪年站稳了身子,勉强挤出一个笑,“我们聊了一些旧事,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从始至终他也没有看顾淮生,他怕对上那双清明的眼,他怕顾淮生会看出什么,所有的,一桩桩,一件件,他深藏心底连自己都不敢触碰的秽念与阴暗,会在那双眼前无所遁形。

晚间顾淮生不论做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一本书捧在手里,过了好久也没翻过一页。

晋雪年的状态他自然看在眼底了,就连晋雪年故意躲闪他的视线他都注意到了。有哪里不太对劲,虽然从前陈迹与晋雪年私下没有多少情分,但他好歹是晋家旧人,故人相见,不说有多热络,也不该是晋雪年那样心神失守的惨然模样。

那双眼睛,那双曾经填满无尽黑暗,又在自己的见证下渐渐变得明亮的双眼,好像重回了初见时的模样……不,不,并不完全一样,现在他眼里的绝望与挣扎似乎还要更胜一筹。

到底发生了什么?陈迹和他说了什么吗?

莫非……

想到一个可能,顾淮生猛的站起了身,书册被打落也顾不上了,翻出斗篷就匆匆往外走去。

楚听涯听到动静,连忙一个翻身从树上跳了下来:“公子?你要去哪?看天色可能要下雨了,要不要我……”

“不用跟来,”顾淮生系好斗篷,戴上兜帽,足下运气,正要腾空而起时,却又顿在了原地,犹豫片刻,还是叮嘱道,“你……看好雪年,千万别让他出事。”

“啊?”虽然有些茫然公子为何会特地这样吩咐,但楚听涯还是应下了,“公子放心,我会保护好晋大哥的。”

顾淮生点点头,五官藏在兜帽后,深邃又模糊,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运起轻功跳上屋脊,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这边楚听涯挠挠头重新爬回树上,今夜乌云蔽月,天上一丝光亮都没有,阴沉沉的有些吓人,远处时不时还传来雷鸣声,这一切种种都预示着有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也不知公子到底带伞了没……

这边楚听涯还在想着顾淮生的事,前院忽然传来吱呀一声轻响,他揉揉眼睛,只看到一团黑影出现在了院中。

楚听涯心里顿时警铃大作,一个纵身跳了下去,拦在了那黑影前面,黑影被他吓了好大一跳,蹬蹬蹬连退几步,抖着嗓子问:“谁,谁啊?!”

“梓奴?”楚听涯也愣住。

“呼你吓死我了,”薛梓奴拍拍胸脯,好不容易才把气给理顺了,“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干嘛呢?”

“我这不是替公子警惕四周嘛,你呢,你又出来做什么?”

“嘿嘿,屋子里没水了,我渴,打算去厨房打点水喝,”薛梓奴跳过屋顶看向后院的方向,只隐约看到一处光亮,不由问道,“公子这么晚了还没歇息呢?”

“公子素来勤奋,这个时辰算什么,往日里公子还要看至少一个时辰的书呢,不过今晚好像有什么急事出去了,”楚听涯打开自己的屋门,“我这儿有水,你就别去厨房了,喝我的吧。”

薛梓奴笑了起来:“那敢情好,都是兄弟,这点小事我就不谢谢你了。”

薛梓奴拎着水壶回了房里,楚听涯则重新跳回树上,院中重新陷入一片寂静,一只不知打哪飞来的鸟在空中盘旋了两圈,许是天太黑找不到路了,没头苍蝇似的一头扎进了树枝里,被楚听涯抓了个正着。

“这鸟还挺肥的……”楚听涯喜笑颜开地捏着鸟翅膀,琢磨着嘀咕,“来得正好,许久没开过荤了……”

就在这时,前院里忽然又传来门开的声音,楚听涯这回学乖了,将内力汇于双目之上,定睛瞧去,却只见这次出来的是晋大哥。

楚听涯正想出声喊他,却在注意到他此刻模样时愣在了原地:此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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