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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谁的电话也好,这个电话她是都要接的,至少能让她暂时地逃过一会,面对着两个人,那么两个人,还真是让她压力巨大,电话是迫不及待地接着,听着那边在问什么“同志”的话,心里着实有些讶异。

“我是陈鸳鸳,你们找我有事?”她再补上一句,赶忙站起身来,拿着手机站到开放式的厨房里,没注意到喻厉镜与沈科那个脸色,同时变得有些凝重,“你们是哪里的?”

“我们就在你的门外,请陈同志配合我们了解一些情况……”

还没待好好地听完电话,她震惊地跑向大门,对着猫眼看出去,门外站着三个人,一女两男,没有制服,可举到猫眼那里的证件,她表示真认得字儿的,中纪委的,她脑袋里一片空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老爹。

难道不是去干部疗养院?

是给双规了吗?

一点消息儿都没有!

就是连李美玉打给她的电话,都是极简单的,她拉开门,连看一眼沙发里的两个人都没有,直接地拉开门,说她逃避这两个人也好,或者也是心里太担心,一拉开门,随手就把门关上,那个样子,不准备让任何掺合她的事。

“是陈鸳鸳同志吗?”那女的面容严肃,却不严苟,把证件递到大胆的面前,再一次地亮明身份。“有些事儿,请陈鸳鸳同志配合我们……”

配合?

一听这两字她头都大了,感觉眼前黑成一片儿,身后的手还按着门把那里,觉得门似乎要被人给拉开,这心里就一急,索性地一手拉住门,这会儿是用劲全身力气的,还拿脚踢那防盗门两三下。

不仅踢个两三下,她还对着门,自言自语似地,“这门老关不住,真个让我烦的,门关不住到是小事,要是让人乱走可不是太好……”

中纪委的三个人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动作,瞅着她往门上踢几踢,就把她的举动当成一种情绪的发泄,三个人前前后后地围她在中间,一起走入电梯。

电梯在眼前缓缓地阖起,大胆一直瞅着那扇紧闭着的防盗门,见电梯门都阖起,那边里还没有动静时,终是暗地里松口气,强自镇定地看着电梯里的指示灯,一个个地跳着,一会儿就到地下停车场。

黑色的车子,黑色的车窗,挡住所有好奇的目光,静静地来,又静静地走,不引起任何注意,悄无声息,就像从来就没有在这里出现过一样。

房里的沈科一手抓着门把,拦住他的是大胆的话,他知道大胆的意思,不过不想让人发现他跟喻厉镜在这里罢了,硬是在门口那么说话,不过就是告诉他们,别乱走出去!

这个感觉让他心里堵得慌,更是堵得难受,冲着沙发一直就没有站起过身的喻厉镜走过去,一把子揪起他的领带,“她家老头子的事怎么跟大胆扯上关系了?”

陈振已经被双规,这还是个秘密,鲜少有人知道,就连大胆都给瞒着鼓里,他的消息还算是灵通,早就知道这一个事儿,哪里是去疗养,说白了,已经被双规,一切都落在中纪委的手里。

喻厉镜将他的手给挥开,冷厉地瞅着他,那样子,让人轻易不敢接近,收拾起公文包,“把大胆学校的那个李柔给找出来,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都找出来……”

沈科那是什么家庭出来的,这种事还会有不明白的理儿,这年头自是没有诛连的事儿,就是怕有心人那么一设计,还真是招架不住,再说着大胆那么痛快地就收下张思甜的钱,让他心里都有那么些不确实。

“就算不是她做的,也得是她做的,我懂。”他笑得阴阴的,一个李柔算个什么玩意儿,事儿真假,还不得他说了才算!

岂料,这样的话一出口,就迎来要赶去机场的喻厉镜的一记白眼,那个样子显得他脑袋里缺根弦似的,让他颇为不满,“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子有哪里说的不是了?”

他说的是没错儿,也是这个理儿,听在耳里还是不太让人舒服,喻厉镜就是那种感觉,“随你怎么做,让她早点儿离这事远一点就行,老头子那边估计着没戏了。”

这话说得极为清楚,得保住大胆,至于陈振陈省长,已经是双规,没道理去掺合着,再说那老头子忒不地道,这多年,把大胆都不当回事儿,也没哪里值得他费心的。

沈科也是这个理儿,其中的道道都是门儿清,“你去吧,都有我呢,再不济,我也不能让我的女人在里面受苦吧。”

这嘴上说的好听,他心里可巴不得他快走,最好是在外面永远都回不来,独占着大胆儿,那种感觉到是极好。

喻厉镜这会儿真是没办法,这才去的外面,大胆这边就出事,只能先保住她,让她别往风暴中心去,还得在外面几天,行程安排得极细,就是这么个晚上过来,明儿个一早的事就已经追在他的脚后跟,让他跑都跑不了,只能打算着早那么个两天回来。

二十四小时,正好是一天的时间。

陈大胆从来都不知道外面的天空是这么样子的明亮,这么样子的亲切,人站在深秋的太阳底下,懒懒地展展四肢儿,还连着打了几个呵欠,两只眼睛的眼皮儿重得很,真想直接地趴在地面里一睡了事。

可她不能睡,拿着手机,使劲地想打电话给李美玉女士,偏就那边始终是关机,没个回音的,让她急得都想上厕所。

尤其是对着那几张严肃的脸,一直让她交待着账号里多出来的钱,是怎么回事。

打入她工资卡里的钱,真的算是巨款了,共是人民币贰仟万元,惊得她一身冷汗,她就是连个二十万还是张思甜那个女明星硬是塞给她的。

谁给她的?

她怎么知道,要是知道还会那么子惊讶的?

她老爹给双规了,是让人举报的,直接地捅去中央了,纪检委的人反应极快,一下子就成立调查小组,直接地把老爹从医院里接出去双规。

以前觉得“双规”这两个字离她太遥远,或者她根本没有一点儿身为省长女儿的自觉,如今着,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么一回,从钱延伸出来的问题,从来都不是简单的,那些人都甚至问到她是怎么进的学校。

对的,她老爹托的关系,这个是明摆在那里的,可托谁的关系,她真不知道,没法子配合,更是那钱,那么大的数儿,惊得她颤抖不已,被人在里面疲劳轰炸,轰得她的脑袋里乱轰轰的。

可——

她知道,话不能乱说,一点儿都不能乱说,一口咬定,不知道钱是哪里来的,这是真的,真不知道钱从哪里来。

来接她的是人沈科,比沈科速度更快一步到达的是连澄,让沈科跑了个空。

“累了吧?”

清冽的语气儿,让一直扛了二十四小时的大胆瘫在车里,什么话都不想说,就那么轻轻地摇摇头,微闭着眼睛。

廉谦,你怎么还不回来——

车子突然间一停,她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朝前倾去,就那么一震,让她瞪大眼睛,眼瞅着车子的前后左右都围着那张牙舞爪般的吉普车,军绿的色儿,整一个嚣张的态势儿,把个她身下的跑车挤兑得成了个在大人面前耍着玩的小孩子。

“嚓嚓嚓——”

那个声音整齐划一的,让她听得浑身汗毛都感觉要竖起来,天生地对制服有种畏惧感,让她躲在车里,没敢出去。

“嫂子好——”

那声音,浑厚精神,一喊出来,都能将半边天儿都给捅破了去,让她讪讪地盯着从最前面的好辆吉普车上下来的人。

一身的迷彩服,脚上穿着狂放的军靴,一步一步地朝着她的走方向走过来,平日里瞅着极斯文的面孔,落在阳光里,显得英气十足,还透着那股子军人特有的严谨与威严,让她的眼里全是他的身影。

“廉谦——”她忍不住地低低地喊出声,忽然间,手已经去推开车门,整个人已经冲出车外,朝着那个走过来的身影飞奔过去,“廉谦——”

是的,廉谦,那就是廉谦,已经回来的廉谦,把飞奔过来的人抱个满怀,微一扯开嘴角,还大方地朝着车子里的连澄做个“慢走不送”的手势,直接地把人搂抱起,塞入吉普车里。

那车子,端着的那态度,嚣张,却让人觉得舒服,绝尘而去,徒劳连澄留在原地,那双手,精心保养着只用于钢琴的手,轻轻地抚过她曾经做过的地方,还残留着她的余温。

慢慢地、慢慢地余温散去,他靠在车里,美丽的眼睛微闭着,眼前浮现着曾经满眼晶亮的人儿,那时候,她的眼里只有他,只有他——

时间真是一去不复返了吗?

沈科知道大胆出来的消息就赶去接人,碰上个塞车,一路上塞得他想骂“爹”,可他有老爷子还在活生生地帝都那一块儿,脾气比他还厉害,不敢触这楣头儿,可到底是心里头窝火。

等他赶到时,哪里还有大胆的身影,听着那门卫一描述,指定就是连澄那小子,让他恨得牙痒痒,一个劲儿地朝着门卫指出的方向开过去,还好,那连澄的车子还是能认得出来,再说那车子,可不是谁都能充得起场面来。

可是——

这车里就只有连澄一个人,算是个怎么回事?

他直接地把车子停到一边,这会儿他是自个儿开的车,直接地下车,狠狠地敲连澄的车窗,指节处泛红都不能让他给停下来,非得把里面的人给吵得回魂不可!

“大胆呢?”往车里一瞅,连个影儿都没有,他语气就不怎么好,一路狂飙着过来,居然让他落个空。

“廉谦接走了。”连澄直白地相告,人家的正主儿接走了,没他们什么事儿。

他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几辆军用吉普就那么一堵,把他的车子硬生生地堵在那里,连个努力都不用做,指定是没用的。

“还有事?”

见沈科还站在自个儿的车旁,到是连澄平心静气,把已经阖上的车窗再度摇下来,眸光淡淡的,就那么一问。

这一问,让沈科哪里还能淡定下来,本就是心里憋着股火,这下子,更是火大了,连澄玩的好把戏,还真是没瞅出来,以为只是个会弹琴的,背后玩起阴来,还不落人后了!

“靠!我说我有什么事儿?”沈科一听火大,这一出事儿,什么人儿都冒出来,那手指着连澄,俊朗的面容里带着十足的讽刺味儿, “要不,连澄,你给我说说,我到底找你有什么事儿?”

就那么瞅着他,连澄那张脸,到真是算得上造物主的恩赐,精致美丽,又似不食那人间的烟火,男男女女都要为他疯狂来的,偏生他自己不在意,一个劲儿地沉迷于音符的世界里。

被沈科极利地那么一个反问,表情没有多余的变化,还是老神在在似地坐在那车里,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微侧过头,颇觉得奇怪地一句话给顶回去,“你都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事儿,我怎么知道要跟你说些什么?”

这话说得极拗口,连澄说得一点都没有停顿,说得极为自然,背往后轻轻地靠着,一副什么事儿都不知道的样子。

这样子落在沈科眼里叫做什么,死猪不怕开水烫,若真是死猪,他就是最美丽精致的死猪,双手放在裤袋里,克制着没往车窗里伸,把人给拖出来的冲动!

“我那个小玩意呢,你藏得真好?”真是忍不住要夸他,沈科收起外露的脾气,扯开唇角,笑得阴阴的,“连澄,你玩得挺好的呀,玩够了,把人交还我吧?”

“什么人?”回他的是连澄一脸的疑惑。

那样子,真跟个无辜的路人甲一样,要不是真确定是他的做,沈科还真让他无辜的样子给瞒过去,“张思甜那个,你拦走人,现在也玩够了吧,我还有用处。”

把手头的玩意儿,利益发挥到最大处,是他的习惯,没道理,他一手捧起来的人,咬他一口,还得让人好端端的,是吧!

“那视频里的女人?”连澄很惊讶,然后两手一摊,肩头微微一耸,“真没有,我连她叫什么也不知道,就知道有这么个东西,给大胆儿出出气罢了。”

那事是他做的,那个他直接地承认,男人大丈夫的,做下的事,没个道理是不认的,要说到张思甜,还真是不认识,印象也没有这个人,要不是沈科提起,还真是不知道那就是视频里的女主角,就是知道是什么玉女来的。

听听他这话说的,足可以让人气得吐血,给大胆出气,沈科省得,这不是他没有出面嘛,他的名儿本就不好听,也不差多点这个,东西都流出去,流出去就流出去,露回这么大的脸,当作给大胆赔罪。

可是,他瞅着连澄那样子,不知道是不是眼神还欠个火候,真没瞅出来在说谎的样子,“那是谁,谁在敢在我背后阴我?”怎么着,找人查,查出来这么个结果,查错人!

“阿枫?”连澄疑惑地低呼出声,脸色不是太好看。

声音不重,轻得很,沈科耳朵灵得很,听得清清楚楚,他瞬间脸色阴得近乎青紫,“连枫在哪里?”他那种样子,要不是车门关着,指定着就朝着连澄扑过去了,那态势儿,猎豹子一样,瞅中猎物,一口就咬断脖子。

“在美国——”连澄没被他的气势所吓,到是很冷静地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只是,那好看的眉头却是揪着紧紧的。

也不知道那边都说了些什么,沈科是头一回见着连澄发怒的,把手机往车里狠狠地一扔,用着他那个标志性的招牌清冷嗓音低咒了句:“shit!”

连枫到底是为什么被送出国的,沈科自是晓得一清二楚的,做弟弟的,觊觎自家兄长的未来妻子,这还能行,自然是给送出国,让人冷静冷静,少年嘛,过了那劲头儿就好,大抵都是这么想的。

想归想,那么个人,能这么容易断了,要是能这么容易断了,他哪里还会现在还追着大胆后面跑?想想自己再想想连枫那小子,这老连家的两个儿子是不是专门跟他过不去?

一个个地上赶着来,在后面算计他?

“在哪里?”

沈科居高临下地问,双臂环在胸前,壮硕的身体看上去极具危险感,文明的外衣挡不住他全身贲张的肌肉,站在那里,寻常人都是望而生畏。

有些人是不能惹的,就是沈科这样子的人,谁要是惹了他,他心情好时,给你来个痛快的,心情不好时,就细细地折腾你,折腾得你求死不能,活在那里挨着日子,永远都没有到头。

“失踪了。”这种连澄的回答,难得的那一向跟个不食人间烟火似的精致脸庞出现一股怒意,令得他显得鲜活许多,不再是那么一个活招牌,“在美国的第二天,人就没有消息了。”

“你们老连家做事还真靠谱……”面对这样的回答,沈科阴阴地笑,笑得跟毒蛇一样,脸黑得墨汁一样,“得,你们兄弟还真行,合作得真好,一个弄视频,一个把人弄走,有话是怎么说来的,打虎亲兄弟,还真是亲兄弟,亲兄弟,哈!”

话一丢完,他转身就走,开着自己的车子,大马路上横着来,那股子火窝在心里跟烧他的肉一样,最近着是不是走楣运,合着一个个都把他当成矛头了?

被廉谦那小子给渔翁得利,又让喻厉镜那家伙差点儿把大胆有孩子的事给瞒在鼓里,这会儿,想趁着喻厉镜与廉谦都不在,好好地把大胆的心都捂热点,这不,廉谦还回来得真够时候!

贰仟万是吧!

敢把脏水泼到大胆身上,那就是跟他沈科过不去,先甭管着廉谦那小子,他手里掌握着筹码,才好找廉谦那小子,总不能一个人占尽所有的好处吧,非得让他到一边站着去!

连澄坐在车里,那股子淡淡的怒意还没有散去,微低下身,把手机给捡起来,拨着差点儿已经遗憾的号码,待得听见那边传来一丝柔媚的声音。

拿着手机的手,有些紧,他听着那声音,精致的面容微微黯淡下来,稍稍迟疑了一下,终是张开唇瓣,有些困难地吐出话来,“大姐,是我,阿澄,能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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