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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你才是导致我回档的头号隐患。

“阿谭,我不想胡诌什么借口蒙骗你。”我坦然道,“只是这件事,非得瞒着你不可。我知道你于藏匿,但凡想跟我,我是绝拿你没有办法的。只可惜我这一番心血,早晚要功亏一篑了。”

夜谭道:“主人言重了,只是……您现在的状况,属下实在不放心。”

是的,我连站着都很吃力。

“没事,我只要片刻就可以了。你若无事……”我想了想道,“就去买点夜宵吧。我饿了。”

夜谭沉默了一顺,应道:“好,属下去去就回。”

他轻轻将我放在门口,等确定我扶稳站好了,才颇为忧虑地去了。

我提足力进了店内,里面坐着个瘦的中年汉子,正在嗑瓜子,柜台后有个白净的小伙计,正在算账。看来了客人,中年人热情招呼了一声,自己却换到里面嗑瓜子去了。

“先生是来存钱吗?”小伙计问道。

“兑些银票。……不过存点也无妨。”我应了一声,又专注脚下。

见我走得吃力,这少年忙从柜台里钻出来扶我坐下。万幸大堂里有这些座椅,算是得救了片刻,我缓了一口气,将刚刚改得手的金子交付与他。

“先生这是多少钱呢?”

“十两。”我随口道。说完我又想起一茬,原本确实是凑了个整数十两,不过加上我第一次实验的那一两,应该是十一两才对。

算了,细枝末节,懒得分辨。

“我得自己称一称,劳烦先生稍候。”小伙计拿到后面上了秤砣,半晌支支吾吾问道:“先生,是……十两吗?”

门后那个嗑瓜子的声音忽然更响了。

我笑问:“不然呢?”

小伙计慌忙道:“我,我去取银票来。”匆匆一溜烟跑了,片刻后折返回来,拿了厚厚一叠银票。

“先生,你是不是病得很重啊?”他一边塞到我手里,面有忧虑问道。

“是呀。”我摸摸下巴道,“我重症不治,危在旦夕了。”

他神情凄惨,惊慌失措,我不忍再逗他,笑说:“无事,总会有转机的。劳小兄弟挂心了。”

我告辞过,步履维艰出了店门。目光寻视了一圈,才夜谭遥遥坐在远处民居屋顶,望着雾霭日暮,侧颜锐利而坚韧。他平日看着我的时候,眼神总是很柔顺的,我此时才发现,他独处时却孤独又警觉,像松柏于寒冬中凝结的那层冰。

“阿谭。”我招招手,“你在那里做什么?”

他回头看到我,寒松便化作秋水,像世间所有暮云春树,尽得圆满善终。

夜谭轻巧一跃已落到我面前,搀了我道:“若再近些,只怕要听到屋内的对话。”

“你竟一点也不生气,我倒有点难以介怀了。”我将银票尽数塞进他怀中,趴回他背上绕着发梢打圈儿。

“为什么要生气?”夜谭背着我寻找落脚客栈,语气一片茫然。

“我可是有事瞒着你啊。”

“那不是应该的吗?”夜谭回道。

此人教育不妥,三观实在很有问题,我叹口气道:“你除了阶级观念,脑子里就放不下别的了吗?”

夜谭辩道:“是忠义。”

“你若不便真相,不分对错,又怎么知道自己是匡扶正义,还是助纣为虐?”我孜孜不倦道。

夜谭有些匪夷所思:“听主子号令就是了,还分对错善恶?”

……

这倒霉孩子,真是说不通。

唉,先睡为敬,明日再议。

(本话的阿挂by段卿云

第18章生根

翌日我再睡醒的时候,夜谭已练剑回来,沐浴修整完毕。自他再度习武,愈发神采奕奕,几乎看不出病容了。吾心什悦。

我们行程不明,我便提议多留一日,顺便置办车马用度。

夜谭一边服侍我进餐,一边应好。我瞅着他腰间那把寒酸的小破剑,觉得很不顺眼。

“这什么玩意儿?”

“前些天用帮任大夫绣花换来的铜板买的。”夜谭坦然道,“很便宜。”

我思索了一番,问道:“阿谭,江湖上有什么散落的名剑没有?”

夜谭应道:“自然很很多的。”

“反正我们左右无事,不如接下来,就为你寻一把名剑吧。”我欣然道,内心里翻滚过一大堆名剑美人豪气干云的戏本,十分向往。

“不必了吧?属下不是很喜欢剑。”夜谭却兴致缺缺。

我疑道:“看不出你很讨厌剑啊……”

“倒也不是讨厌。属下只是不太懂。”夜谭摇摇头道,“要想杀人,暗器,剧毒,哪一样不比剑有效。属下至今也想不明白,世人为什么尊崇剑……可能因为耍起来好看吧。”

他回忆起来什么,又道:“属下曾跟泽雀提过此事,不知为何泽雀便就此大怒,说我有辱剑道,隔三差五要找我比试。我是影卫,常常藏匿无踪,泽雀为了找我,砍断了不少假山和花树。”

……哦,这就是“夜刹在钟离苑鸡飞狗跳了三年”的真相吗。

如果夜谭有江湖称号,一定是叫“背锅侠”罢。

剑是百兵之君,他连善恶观都没有,自然更不能理解了。我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只好作罢。

拾完了,夜谭便去置办行李,我却非要上街听书,遂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找了两个不会武功的短工伙计陪我。正好,这两人都不认识我,倒是方便多了。

这两个伙计的报酬丰厚,还以为有什么粗重要干,却想不到只要坐着喝茶就够了。他们劳碌了一生,很不习惯这样虚度光阴,抱着瓷杯面面相觑。

我临街坐着,看车水马龙,行人匆匆,觉得大家虽然忙碌,但都有个奔头,有个归宿。唯独我如无根野草,没有来处,亦不知去处……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许是人在病中,难有些矫情。

我尚未叹几口气,忽然跌跌撞撞跑来个小身影,撞在我怀里,带着哭腔道:“先生,我可算找到你了。”

我如今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被他这轻轻一撞,便一个跟头载下去了。

周围一片嘈杂,我摔得有点晕乎,被扶起来,才看清是昨天钱庄那个白净的小伙计。

“先生,我对不住您,昨天您的金子我少算了一两。”他将手上银票往我怀里一塞,然后便开始嚎啕大哭。

我吓了一跳,忙递了方巾止住他:“哭什么,是你撞飞了我,还搞得我欺负你似的。”

他哭了一会儿,一抽一抽地道:“我们老板每次兑银票,一定要逼着我们缺斤少两地算,故而昨天少报了一两,可你确确实实是十一两,不是十两。我想了一宿,你病得这么重,一定是救命的钱,老板再逼我贪财,我也不能害命。”

我掂着那沓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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