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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景姒的肩膀,把他从榻上架起来,拖到自己面前。

景姒喝了酒,又受了那铃铛魔音的干扰,能保持神智清醒已属不易,方才与斛律铖的那一番纠缠,更是耗尽了他好不容易才攒起来的力气,所以现在面对舞娘的摆弄,竟是一丝反抗能力都没有。

那两个舞娘外表纤弱,力气却出奇地大,轻轻松松便将他桎梏着,从榻上拖了起来。

扣在景姒肩膀上的手用了巧劲,尖锋的指甲一紧,景姒便感觉到一阵从骨子里冒出来的,尖锐的疼。

他疼得脸色发白,贝齿咬着唇瓣,逼出来一抹鲜艳的红,但好歹将溢到唇边的痛呼声给咽下去了,没丧尽最后一点颜面。

景柔站在原地,目光在触及景姒红润的唇瓣时,愣了一下。

她喜欢充满死气的东西,遇到漂亮的活物,总要将之杀死做成漂亮的标本,才觉得那是真正的完美。

只要活着,总有一天青丝会化为华发,雪肤会变得蜡黄,只有死亡,才能永远保持标本的美丽。

血色按理说是她最厌恶的颜色,但现在,她看到景姒绯红湿润的唇瓣时,竟然觉得有几分……诱惑。

“……太子哥哥。”

仿佛受到了什么蛊惑一般,景柔伸出了手指,用指腹在景姒唇上揉弄了几下。

这样怪异的举动,景姒怎么也不会相信景柔只是想杀他了。

在景柔的手再次落下时,他偏头躲开了些,素白的手落了空,景姒的声音里夹杂着恼怒,“景柔,你在做什么?!我是你皇兄!”

景柔却充耳未闻,仿佛被魇着一般,直勾勾看着景姒微微张开的嘴唇,软红的舌尖,在她眼中一闪而过。

方才,景姒吻斛律铖时,这羞怯的软舌是不是已经被斛律铖品尝了个遍呢?想到这里,景柔不禁愤怒起来。

她已将景姒看做藏品之一,虽然难得的,她并不想杀他,但也决不容许她的所有物被玷污。

反正,割了舌头也不会死,甚至只要景姒不张嘴的话,都不会影响到藏品的美观程度。

这么想着,景柔原本已经回鞘的匕首,慢慢滑开了些,发出“锵”的微响。

“太子哥哥,你被弄脏了,皇妹帮你把脏东西去掉好不好?”她把脸凑过去,天真的杏眼里映着景姒如珠如玉的一张脸,“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景姒早在观星台上景柔要剜他眼睛时,便知道她有些不正常,但那时他不想挣扎罢了,似乎是斛律铖的出现点醒了他,景姒一瞬间,又不想死了。

“景柔!”景姒试图唤醒她的理智,“你冷静一点?”

但显然已经不管用了,景柔眼底涌动着嗜血的兴奋,导致她对外界的刺激反应很迟钝。

她抽出匕首,拿冰冷的刀身贴着景姒修长的颈项慢慢往上游走,回答的却是景姒的上一句话,“你说你是我皇兄?”

她冷冷哼笑了一声,“父皇从未临幸过哪一个后妃,你又怎么会是我皇兄呢?”

这是宫中缄默的辛秘,就连景姒都是近两年才知道的,而景柔为什么会知道,也许是无意中听到,也许是景谟告诉她的,景姒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太子哥哥想把我嫁给钵盂人?”景柔不知触动了那一根愁肠,幽幽道,“如果真是我的皇兄,又怎么会舍得让自己的妹妹嫁到那种地方呢?”

钵盂女子稀少,一女侍多夫的情况随处可见,就算是皇室,也沿袭着兄死弟及的迂腐制度,把女子当做毫无感情的货物进行转让和占有。

闻言,景姒眉头紧锁,“谁跟你说的?”

钵盂王子上京,名义上是朝贡,还单方面宣扬了要娶一个大雍公主回去的谣言,但无论是景还是景姒,都从未回应过。

甚至方才的宴席上,景姒也从未提到这件事,他终于想通景柔为何会突然与景谟交好了。

似乎是伤感的情绪让景柔恢复了一点神智,她反声问,“什么?”

“景谟说的,大雍要送你去钵盂和亲。”景姒的语气有些淡漠,是陈述而非疑问,“他骗你的。”

钵盂此行说是示弱,其实更多的是试探,若是大雍真听从他们的请求,送一位公主去和亲的话,恐怕过不了多久,阙都城便会再起战火。

所以,无论如何,大雍与钵盂联姻都是无稽之谈,也只有景柔这样深居宫中的无知少女才会如此轻易地被蒙蔽。

“钵盂王子是斛律铖假扮的,那么真正的钵盂王子,现在肯定在景谟那里。”景姒甚至顺藤摸瓜,说出了景谟全部的打算,“若他夺权成功,出于稳定朝政的考虑,才会真的送你去和亲,以安抚钵盂。你清醒一点!”

景柔愣愣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猛地摇头,“不,我不信!”

“不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去看看,那钵盂王子是不是被景谟好吃好喝地款待着。”景姒现在冷静得可怕,“听说钵盂王子喜好美色,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他现在肯定在江边的某一艘画舫里。”

景柔受到打击般地后退了几步,小脸苍白,握着匕首的手指下意识攥紧,弄得指节泛起了白色。

她怔怔沉默了许久,就在景姒以为她要放弃之时,又看到她猛然抬起头,发红的眼眶里,是想要毁灭一切的怒火。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都去死好了。”景柔神情隐隐癫狂,大概是既不相信景姒说的不会送她去和亲的话,又觉得他猜测的景谟的打算十有八九会应验,“你们都去死,去死!”

景柔神情激动,攥着匕首直直往景姒心口刺去。她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多迟缓软绵,景姒不闪不避,因为他知道,那藏在蜡烛里的迷药终于起效了。

那蜡烛是景姒闲暇时做了一箱子,随手放在东宫的某个角落,时间久得他自己都忘记了,方才那些舞娘阴差阳错地翻出来,景姒才想起。

他给斛律铖喂的药丸,并不是治疗外伤的,而是抵御迷药的。

大概是这些蜡烛真的放了太久,迷药的效果弱了很多,竟然到现在才起效。

果然,景柔的刀尖刚刚划破景姒的衣裳,她便头脑一阵晕眩,险些连匕首都握不住。

她捂着额头,眼神都有些恍惚了,“你,做了什么?”

那两个控制着景姒的舞娘,甚至比景柔更早显露出中药的征兆,她们扣着景姒肩胛的手不知不觉已经松了许多,等到景柔显露征兆时,她们已经纷纷软倒在地。

景姒的力气还未恢复,他竭力撑着双腿,才能勉强站立。

景柔竟还有一丝清明,只是那一丝清明都染上了癫狂的痕迹,景姒听见她不停重复,“你骗我,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但也不会容你。”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景姒总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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