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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能与之抗衡的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下去抓人?还是继续当个恶人让他不敢回来?

看着一片死寂的天界,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是空桑的时候,阮卿珏曾经看着朝阳,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第126章心愿(五)

那日蓐有些话并未说清,后来仔细想来以他能为毁一道祭天圣令,也不是不可能。

他们尽心思才让他逃过天祭,是死也不会再让他知道救天界的方式。可是无巧不巧,他现在既是东皇,又不是东皇。

徒有记忆,却并没有逆天改命的能为。如果有朝一日一定要靠自己违背天祭,那就只能靠自己拿性命垫了。

再看蓐,只能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不太好,身上无伤无痛,但神力一直流逝。

阮卿珏自认为自己是个粗人,实在是学识浅薄不懂医术,不然也不至于死马当活马医。

可惜除了吊命,他也没什么办法。

阮卿珏心有惆怅却面不改色,看着院中一派秋日景象,落叶成霜却无人大理,他叹了口气。

几只鸟雀在叶间觅食,被他一弹指打中,在地上打了个滚灰头土脸地飞走了。

他现在心中还憋着一口气,一口无知百年的气。可是他还来不及发泄出来众神就已经受到了报应,让他实在无力作为。

他不想一日转醒,大千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可现如今如果无所作为,那这很有可能就是结局。

反观众神,其中已无几人不曾转世,转世者坠无限轮回,无论如何也不会想起初时得记忆,这样天界自然也不复曾经。

可他仍是舍不得。

或许说来他这样纠缠不清太过优柔,只是想这天地间原本是一片混沌。现在哪怕是一只飞虫飞过都让人难以忘怀,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小阮…”

阮卿珏仍是不动,愣愣地看着窗外。

蓐看着他,心中空落落地。于心不忍一把握住他的手,“阮卿珏!”

“啊,哦!你醒了?”阮卿珏猛地回神,脸上闪过一丝喜悦。这本不该是一个神该拥有的,可他却挣扎出了原本的束缚。

第127章心愿(六)

“你…”蓐强撑着身子坐起来,见惯了人一丝不苟束发官衣的模样,再他看此时散发亵衣的模样,阮卿珏一时竟有些不习惯。

他替人往上拉了拉被子,又有些尴尬地退至一边。垂下的手来不及躲闪被蓐一把抓住。

他低头看着阮卿珏小指上一段红线,被阮卿珏下意识地了下手。气氛更加尴尬起来。

“那个…阮某几百年来视众神为仇敌,现在心中有愧,恐区区一句告罪不值诸神心血。”

“小阮…”蓐顿了顿,露出一丝苦笑,“你分明是不愿听我说话。这样搪塞你倒是没怎么变。”

“阮某不敢。”阮卿珏垂眸乖巧地站着,眉眼间的不羁化作了挽留不住的流水,他究竟还留有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我们试了无数办法,唯有这一种可以让你以东皇的力量觉醒,也唯有这样才在天祭面前留有生机。我自觉有愧于你,但万般情感面前,生死为大。”

“生死为大?”阮卿珏卸去力气,一手捂着双眼仰天大笑,“生死为大?就因为你们贪生怕死才会降下天祭,因为你们身陷轮回不复曾经,凡人才不再供你们为神。一样有血有肉,一样七情六欲无一短缺,究竟谁又比谁低贱一等?”

他止了笑,眼角尚且含着泪。

“你们是有多高尚才让我一人独活啊!”

他还是没有说出自己没有恢复神力一事。如果天界众神都死了,他也一道。

直至最终一切恢复平静,阮卿珏拢了拢垂在身前的发,冷漠如往常,“阮某愚钝,不解众前辈晚辈之厚爱,但往后再干涉阮某私事者,阮某决不手下留情。”

他再次用力将手从蓐手中抽走,“多情者是我,一心一意还活在过去的人也是我,不劳你们心。”

第128章心愿(七)

天边又有星辰陨落,不知这次死得又是谁。

阮卿珏陷入梦境,想起小时的天界除却显少有人登上的止静外皆与人间无异,云绕山巅,鸟翼遮天。他时常被东皇领着,拜会各色仙友。

云中君比他年长,生来便不出山林,与草药为友,以捉弄生灵为生。

他那时极讨厌这个一心一意想将他入药的坏人。说来那时云中君倒比现在顽皮许多,医者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他炼五青蛙变怪异五毒,只有人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

况且那时天地刚出于混沌,世间万物尚且匮乏。他倒真是给众人添了不少乐子。

或许一个人当他可以独立思考后,他就有意将自己修剪成自己想要的模样。如东皇之仁慈,如云中君之俏皮,如蓐之漠然,如大司命之执着。到如今,他已不知自己究竟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云中君死于天祭又生于轮回,他依旧披着那副皮囊局那出定所。只是人再无什么稀奇物什相伴,人也严肃起来,连天界那些不甚繁琐的礼节他也无一遗漏,尽数归还。

树下的人睡得不甚安稳,一双秀眉紧皱,一双薄唇却淡得近乎没了血色。

蓐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不敢搅人梦境,展露心疼。

人生极苦之事除却生离别,死相知,便无非众叛亲离,天下共诛。他害这人一一经历,将人推向一个不人不鬼的境地,由自安然道出此乃生机,说来又是何其荒谬。

他在居所中连设数道结界耗去尽数神力,疲惫间竟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这生无比荒谬。

如若当真良心发现,他便该以血染衣,以命敬之。他…

蓐从香囊中抽出一段灵力尽失,无甚光的红线,小心靠近阮卿珏,又恐人醒来,连设几道安魂咒,这才低身跪下身一手握住他的右手,将红线抽离。

常年握剑的手微微一抖,风吹过,解下的线被风吹着带向天空。

头顶的天空流星追赶着陨落,他默默道出他们的姓名,却一样无济于事。

一缕发垂下刚好遮住他的眉眼,从此世人再难看清此人心意。待他束好红线起身退开,身前的大树落叶成雨,铺地成霜。

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是无知无觉,虽然一样深陷噩梦,但至少现世风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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