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58(1 / 1)

加入书签

门掩好,哥儿们的鼻涕都要流下来了……”

另一个人被扰了好梦,火气颇大:“妈的,你算老几啊就敢使唤我?!”

“我操你奶奶的!你丫是不是皮痒了?!”

就在一场小规模的冲突即将爆发之时,风毫无预兆地猛烈了起来,“哐啷”一声,岗亭吱嘎作响的破门直接被冲开了。

二人陡然一惊,手里的搪瓷杯也没拿稳,直接落在了地上,砸得粉碎,在深夜里显得分外刺耳。

他们也不再争执抱怨,赶紧起身,合力要关上门,却不想,昏黄的路灯下,悄无声息地多了一条拉长的影子。

两名纠察队员登时警惕心大起,手忙脚乱地给枪上膛。

“什么人……呃!”

枪还未上膛,一个鬼魅般的人影转瞬之间掠至身前,两声救命尚卡在咽喉之中,眨眼间便殒了命。

第206章塔顶

这个密闭的房间不超过三平方米,门和窗都关的严严实实,一丝光线也无,整个空间既阴暗又逼仄,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钟云从像条死狗一样蜷缩在地上,不久前他经历了一场电刑,那股蚁噬般的酸痒疼痛还未从骨髓里褪去,不由自主的痉挛也尚未平息,没有从他嘴里得到想要的情报的纠察队很快又换了一种逼供方式水刑。

说起来,还是托了他那一身骇人疱疹的福,大家伙儿都惜命,没人敢靠近他,所以也不是传统的那种水刑,而是更为直接粗暴用高压水管远远地冲。

不过对于已经受过一轮折磨的钟云从来说,也够难捱的了,他跟经不起汹涌而来的水箭的冲击,没两下就趴地上了,身上的衣服很快就湿透,沉甸甸地压在他身上,仿佛背负了一座冰山,冰冷刺骨。

不过令丁成业失望的是,那姓钟的小子的骨头比他想象的硬得多,电刑水刑轮流来了一遍,还是没能撬开他的嘴,又见他半死不活的模样,生怕一下子给弄死了,上头要怪罪下来,于是暂时喊了停,把湿漉漉的钟云从丢进了黑屋。

钟云从原本就发着低烧,这一通电击淋水,水流倒灌进鼻腔气管,他险些窒息;各处关节隐隐作痛,身上仿佛要结冰;胃也不太平,时时抽搐,让他想吐却又吐不出来,那种难受真是无法形容。

钟云从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但真正症结不是病痛或者刑讯,而是苏闲。

钟云从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苏闲那副面若死灰的模样。

他以为自己爱他,却没想到他就是他苦难的根源。

他的手哆哆嗦嗦地捂上自己的右眼,从来没有这般厌恶痛恨过自己,他回忆起他右边瞳孔里的虚泛荒芜,那是光永远到不了的地方也是本该由他承受的黑暗。

无可言状的自厌的情绪令他牙关紧闭,满口苦涩,一阵脱力感再度袭来,浑身虚汗的身体上泛起一层细密的疙瘩。

巨大的悲怆无声无息地将他的心脏包裹,如同被扔进火炉的木块,被火焰灼烧,不断地变幻颜色,从浓烈的橘黄变成炽热的深红,再到黯淡的闪烁,陷入黑暗,最终熄灭。

他不会原谅我的,对吧?钟云从无声地质问着自己,他在黑暗中惨然一笑,当然不会,因为我都没办法原谅我。

他回想起上一次见到苏闲的情形,冷不丁地反应过来他快死了。

是的,他会带着对他的恨,然后死去,再也不记得他这个人。

死亡本身就是最彻底的遗忘。

这个念头仿佛是刺进夜莺心口的那根荆棘,让钟云从陷入了万劫不复的绝望。

我是个有罪之人,他浑浑噩噩地想道,这便是我的报应。

“……看看那家伙死了没?”

就在他混混沌沌地躺着的时候,门外模模糊糊地传来了一道人声,紧接着,气窗开了小半扇,光线昏寐地投了进来,刺痛了他的眼。

见他还会动,那名察看的纠察队员放了心,回头告诉同伴:“放心,还有一口气。”

斜斜照进的光束落到地面,形成了一小块明亮的光斑,钟云从在适应了这点光亮之后,忽然动了起来,他的手指蘸了水,一笔一划在光斑的中心作起了画。

很快,一副人像在他手下呈现。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副简陋的肖像画,有点恍惚,这好像还是第一次画他。

其实老早就想这么做,只是那人没答应;再后来,是因为没时间了。

他看了一会儿,缓缓地凑了过去,将自己的脸贴在画上,空洞的心底涌上了一股莫名的满足。

他怕再晚一点,水迹干了,他就消失了。

就在他沉沦在这片湿冷带来的虚假温暖的时候,外边蓦然传来一阵躁动和哗然。

他隐约听到丁成业又惊又怒的声音:“怎么是你?!”

回答他的是一声低沉短促的枪鸣,跟着,便是一连串的呼救、反击以及逃窜声。

真够乱的。他事不关己地想着。

倦意潮水般袭来,钟云从没能抵挡住,虽然外边很不太平,他的意识仍是越来越涣散。

而在他陷入昏迷的前一刻,监牢紧闭的房门毫无预兆地被破开,他陡然被惊醒,勉力抬起眼睑,忡忡望去。

门前站着一个人影,身形修长,背着光,只能窥见些许轮廓,在影影绰绰的光线里分外凛冽。

钟云从的耳边嗡鸣声依旧不止,眼眶却蓦然发热,尽管看不分明,但他知道来人是谁。

他的伤全好了么?他是来见我的么?他……会跟我说什么呢?

从惊喜到惊慌,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对方没有给他多少应激的时间,他迈开腿,一步步地朝他走来。

钟云从下意识地想逃开,可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这么做。

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逐渐缩减。

他如同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而苏闲的每一步,都碾在他的心上。

钟云从张了张嘴,喉咙却似是被堵住了,连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

苏闲同样一言未发,他俯下身,两只手臂分别从他的腋下和膝下绕过,将毫无反抗余地的病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借着昏黄的光线,钟云从终于看清了他的脸,还有他的右眼。

他仓皇地撇开了视线。

在离开纠察队总部的过程中,阻碍无数,头昏脑涨的钟云从不知道他们怎么从枪林弹雨中脱身的,只知道苏闲好像又受伤了,因为他听到了他刻意压低的闷哼声。

这一路,他们谁也没出声,因为都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场合。

当然,更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没有想好要跟对方说些什么。

等到苏闲带着他彻底摆脱纠察队的追杀之后,东边的天际已经翻出了鱼肚白。

他们穿行在各个屋顶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