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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

第35章白羽雕弓(五)

九天玄女神像耸立在祭坛中央,少说有五丈高。倘若从上面失足跌落,就算侥幸不摔烂脑壳,恐怕也难断胳膊断腿。

那小孩儿却神色悠哉,手臂没有抓稳支撑物,而是随意环抱在胸前,背后一条杏色的发带迎风飞舞,好似鸟类的羽毛一般轻盈。

祭坛上的人可没那么悠哉了,个个仰着脖子,密切注视着小孩儿的一举一动。

任兰是人群中最焦急的一个,她向前迈了几步,来到神像下方,抬起头道:“百羽!你是怎么爬上去的?”

“很容易啊,”小孩儿张口便是脆生生的语调,“我才不像姐姐那么笨呢,练个刀都会割到自己的手。”

“我……”任兰当即羞红了脸,垂下头不知如何是好。

小孩儿当众戳了大人的短处,脸上竟没有半点愧疚,反倒旁若无人的咯格笑起来。

安启明也来到神像下方,提声高喝道:“臭小鬼,就你有能耐,有种下来跟我比划比划。”

“哈哈哈哈,谁要跟你笔划,我还不如呆在这儿,看你反光的脑瓜,就像个镜子似的,能照出我的影子呢。”

“你……你这无法无天的臭小鬼,看我不拾你!”

“拾我?那也得能打得过我才行,若是输给了我,要不要把那半边的头发也剃掉,好让我照得更清楚一些啊。”

就连安启明也无言以对,只能干巴巴地瞪着他。

风廷坚觉察到上方的响动,开口道:“百羽,快下来。”

眼看族长亲自发话,小孩儿嘴边胜利的微笑才总算敛了些,嘟囔道:“可是我喜欢呆在上面,我不想下去。”

风廷坚并没有恼,只是耐心道:“今日与往日不同,你要来见一见这位冬青师兄。”

“师兄?”小孩儿眼前一亮,突然站起身,毫不犹豫地从五仗高的地方跳了下来。

连卢冬青也捏了一把汗,眼看着那一双小小的足尖踮过玄女手中的剑柄,又踏在长宁钟的钟架上,连续跳了三段,最后才落到地面。

长宁钟没有响,地面也没有响,因为踏在上面的脚步就像羽毛一般轻盈。

实在是了不得的轻功。

小孩儿稳稳地落下,睁开一双明亮的眼睛,在人群中环视,她裹在一身杏色的轻衫里,面庞秀气,骨架娇小,是个女孩儿。

虽然是个女孩儿,却没有半点娟秀的特质,嘴巴高高撅着,翘起下巴,眯着眼睛,如此刁蛮骄横的神色,比安启明还胜出一筹。

她的目光兜了一圈儿,最后落在卢冬青身上,一面打量一面问:“你就是新来的师兄?”

卢冬青点头致意,弯下腰向她伸手。

她却将伸到面前的手一掌拍开:“哼,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一看就是个闷葫芦,没意思。”

卢冬青:“……”

被初次谋面的女孩儿如此盖棺定论,未有些伤自尊。

在他无言之际,卢正秋的声音从身旁响起:“这倒未必,冬青虽然看着呆了些,功夫可是很厉害的哦。”

百羽眨眨眼:“真的?”

“真的,”卢正秋面带笑意望着她,“不骗人。”

百羽的鼻子撬得更高了:“好啊,冬青师兄,你敢不敢跟我比试?”

“我……”卢冬青实在不知该不该答应。

还好风廷坚及时解救了他:“二位舟车劳顿,今日要早些休息,比试的事,改日再说。”

“哼,叔叔偏心眼儿,”百羽把头偏过去,“分明就是怕他输给我,丢面子。”

风廷坚摇着头叹了口气,又道:“启明,你先带百羽回房间休息吧。”

“是,”安启明不大情愿地应下,来到女孩面前,弯下腰道,“小祖宗,师父都发话了,你先跟我回去吧。”

百羽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道:“你若是陪我玩跳马,把背弓给我跳,我就跟你走。”

“我若是不答应呢?”

“那我就告诉叔叔,你的脑袋像个土……”百羽的话没说完,就被安启明堵住了嘴。

“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

安启明虽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牵着百羽的手,步下祭坛,迈上索桥。

短暂的插曲,伴随一高一低两个聒噪的声线,一道往远处去了。

远处的暮色已渐渐降下,天空变成绛蓝色,仿佛一块绸布,从中空缓缓盖向四野。瀑布悬在远处,发处淅淅沥沥的水声,溅起的水花像是散在绸缎中的银珠。

风廷坚转向祭坛上其他族人,徐徐道:“各位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往后日子还长,有话再续不迟。”

这些人都是被钟声吸引,聚集在此地的,各个面带好奇,想看看突然冒出的两个“外人”是什么来头,但听了族长的话,还是各自转身,一面低声议论,一面稀稀落落地散开了。

卢冬青默默地望着人群远去,心道,风廷坚的话在灵泉谷委实很有分量,就连顽劣的百羽,也只听他的教诲。

众人散去后,他再一次来到风廷坚面前。

他仍坚持着方才的说辞,道:“师伯,我不能留下……”

他的话没说完,风廷坚的手便盖在他的肩上:“冬青,你先听我说,你母亲冤死的事,我实在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了。”

卢冬青一怔:“您相信母亲是冤死的?”

“当然,她绝不可能滥杀无辜,她看上的男人,当然也不可能做伤天害理的事。”

卢冬青震惊不已,他双亲罪状滔天,举国皆知,他从未敢奢望除了师父以外,还会有旁人相信他的辩解。

九年前的记忆又浮上脑海,他的口中泛起一阵陈年的涩苦。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既然是冤死,更该还死者一个清白的名誉。”

“名誉?”风廷坚摇摇头,“曾经灵泉谷有多少人丁,如今却连一座祭坛也填不满,就算还回名誉,死者也无法归来了。”

卢冬青争辩道:“死者不可追,但我们至少应当告慰生人。”

风廷坚还是摇头:“洗冤昭雪,谈何容易,倘若失败,你想要告慰的生人都会受到牵连,你的任兰师姐,安启明师兄,我和百羽,甚至你的正秋师父,难道你想让他们陪你一起去送死么?”

“我……”卢冬青的心中骤然紧。

他一心只看前面的路,的确疏忽了身边的人。

倘若他的行动,为无辜之人招致祸端。

倘若他牵连了与自己非亲非故的师父。

他答不出这个问题,心下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像是一脚踩进了深谷,不知如何进退。

他下意识地咬住嘴唇,直到他的师父走到他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施压,示意他静下心神。

卢正秋安抚了徒弟,而后转向风廷坚道:“风先生,对不住,我这徒儿天生耿直,并非刻意顶撞。”说完又转向身边的人,“冬青,今日天色已晚,我们不妨呈下先生的好意,在谷中住下,去留之事,明日再议不迟。”

“我明白了。”卢冬青点头,又对风廷坚说,“师伯,方才对不住。”

风廷坚淡淡道:“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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