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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发俸禄了?”

“……”

在凤歌出现之前,林翔宇对宫里的女子,不,应该说世人对宫里的女子印象都是高贵、端庄、典雅……就是凤歌外表展现的样子。

但是,万万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表里不一的人,外具弱柳之姿,内有臭不要脸之性!

“难道太学里教的不是仁义礼智信?”林翔宇绝望的看着掩上的房门,又看了看旁边堆得整整齐齐的箱笼,重重叹了口气。

凤歌又开了门,冲着他一笑:“那个放在最上面的食盒是给你的,快吃吧,放久了就不香了。”

接着,门又关上了。

食盒里放着十几样小巧致的不同糕点,林翔宇拿了一块看起来最平淡无奇的馒头模样的东西,在嘴里却是香浓酥脆,完全与平日吃的馒头不一样。

斜刺里跑出来一个黑影,虎子蹲在地上摇着尾巴,默默看着它。

林翔宇随手取了一块,放在它面前,虎子不为所动,黑黑的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看着他。

“好吧好吧,你自己挑。”林翔宇将食盒放在地上。

虎子扒拉扒拉,林翔宇嘟囔着:“狗比我还挑食。”

一锭银子,掉在地上。

形状奇特,似竹节,成色上佳,民间绝找不出相似的档次,唯有官银。

所谓官银,是每年由各级地方上来的钱粮兑换为白银,倾注而制,每锭足有五十两,十分巨大,官银雪白,如雪似玉,因此又被称为“雪花银”,民间那些残碎银子边角的雪花银,那便是说着玩了。

只有涉及国之大事时,才会动用,比如修造河堤,比如修筑城池,比如征召军队,比如……与外邦贸易往来。

大恒的市井之间货币以铜为本位货币,若是拿着金银,反倒什么都买不来,还得去钱庄兑换,兑换则需要登记身份,因此,金银更多的是往里掺杂其他金属,做为簪环首饰之用。

这块竹节银,为什么会从律王府送来的食盒里掉出来?就算是给各级亲王、郡王的赏赐,也往往是古玩玉器,就算是金银,那也是金银器皿,绝不会是这样的银锭,官家也不会用竹节这种东西做银锭的模具。

林翔宇拿着银子,若有所思,凤歌换装出来,正巧看他蹲在地上的背影,与虎子大眼瞪小眼,她笑道:“怎么,你在跟狗抢食?”

“这倒不是,是被银子硌了眼。”林翔宇站起身,将那枚竹节银交给凤歌,“这个锅我就不替你背了,背不动。这东西肯定是给你的。”

凤歌对官银略有耳闻,这是头一回看见真物,手中沉锭锭的一块,大概有二十两左右。

“放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想表示与我交好,为什么不坦荡荡的给我呢?”凤歌不解,还是想暗示什么。

食盒里的糕点被虎子扒得乱七八糟,落了一地,眼看着是不能吃了,凤歌抓着银子的手笼在袖中,对林翔宇说:“快把这些东西埋掉。”

“为什么?”

“你猜,要是金璜发现,有这么多致的糕点,她却没吃着,她会怎么样?”

林翔宇的脑海中闪过金璜气急败坏的脸,也不敢假手他人,颠颠的去将这些糕点给埋在树下,就差唱一首:“糕灭团飞酥满天,饼消馒亡有谁怜……”

地上曾经有过食物的痕迹被消灭干净,林翔宇又进厨房嘱咐厨娘晚上做一碗糖醋排骨。

厨娘抱怨道:“林大爷,买菜钱不够了,往日这钱能买上半个月的菜呢,自打这两个姑娘来了,这才四天呢,就见底了。”

“嘘,小声点,一会儿去找齐师爷支点就是了。”

“我找过齐师爷了,齐师爷说,您这个月的俸禄早花完了,还剩十个大钱,还不够三顿的。”

清风习习,吹过林知县的两袖,飞扬着的袖摆,干干净净。

林翔宇站在院子里,大声对着凤歌的房间说:“我觉得,那锭竹节银,也许是上天见我工作认真勤勉,因而借神犬之爪,恩赐于我。”

门开了,凤歌换了身衣服出来,看着林翔宇,戏谑道:“意思是,不用给你俸禄了?每天都会有猫儿狗儿给你送银子的,如此甚好,吏部和户部都会很高兴的。”

“别别别……”林翔宇连连摆手,“随便说说,这银子给我,我也不敢用啊,听说外国有个包公判案,经常会有一些什么乌盆啊、枕头啊,去找他申冤,你说,这会不会是有冤鬼附在银子里……”

凤歌觉得背后一阵恶寒,赶紧打断他:“金璜为什么还没回来,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然后杀人抛尸了?”

“她?我!”再一次被栽赃的林翔宇指着自己,张口结舌。

西方的地平线吸尽了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新月高悬在东方的天空,如同一把钩子,凤歌看着那金色的钩子,莫名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厨娘那仿佛可以撕裂时空的大嗓门吼叫:“开饭啦!”

桌上放着四菜一汤,满满当当摆了一桌,看起来很是丰盛。

醋溜小白菜、白水煮茄子、蒸南瓜、糖醋排骨,其中糖醋排骨只有两块。

汤是白菜梆子、茄子蒂、南瓜藤煮成一锅,清澈见底的汤中还沉着一根骨头,真的只是骨头,光溜溜,仿佛诏告天下:“能再扒下一根肉丝来,算我输!”

凤歌坐下,刚拿起筷子,又放下,摇头:“不行,金璜从来都不会错过晚饭的,她一定是出事了。”

“吃完饭再去找。”林翔宇将糖醋排骨推到凤歌面前。

凤歌站起身:“你先吃吧,我不饿。”

走出房门,门口早已立着一人,挺直的身子,冷漠如玉雕般的脸,左手拿着一件厚斗篷,右手拿着已经点燃的松明火把。

关林森将厚斗篷递上:“我陪殿下同去。”

凤歌接过火把:“你的伤还没好,应该多休息。”

“殿下,”关林森忽然单膝跪下,“臣知道,这一路保护殿下不力,竟使殿下几次陷入危险,殿下要惩罚,臣绝无怨言,但求殿下莫要轻易涉险,待京中派来替换的暗卫,再……”

凤歌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快起来,我从没说过要把你换掉。”

“臣的职责就是保护殿下,请殿下允许臣履行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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