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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教授在艺术界很有声望,打算在陆渺毕业之前把他介绍给他的画家朋友们,还有博物馆的熟识。

陆渺谢绝了他的好意。

“谢谢教授,不过我已经打算回中国了。”

他四年没回去过了。

第17章

四年了。

四年来的每天陆寒屿几乎都是在巨大工作量的麻痹中度过的,彻夜不眠也是稀松平常。

旁人看不出异样,连他自己独处时也从来沉默,像一台冰冷的机器,只是靠咖啡因与尼古丁运作。

他这几年常去异国处理事务,但护照上的入境印戳最多的仍然是法国。

只是他去看望的人从不知道他曾去过。

他知道陆渺在学校交了新朋友,还养了只狗。他还从卓青那里得知陆渺去了许多国家旅行,还在展览中获得了自己的席位。

这就是他要的结果了。离开他,等陆渺见了世界,发现更多别的让他在意的事物,自然也挣脱那些束缚他的情感了。

四年足够他成长。

陆氏集团上上下下听说陆家小少爷快要回来,无不神振奋。

近几年才加入的员工自是没见过陆渺,但都或多或少从同事那里听说过他。

陆行钟早有了隐退之意,把公司事务交到陆寒屿手里,自己落了个轻松自在,同妻子环球旅行去了。

但陆寒屿标准的严格只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员工常常私下哀怨,他自己是工作机器,不需要休息,他们也要跟着受苦,薪水再丰厚也吃不消。

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陆渺快一些回国。

公司里的老雇员常提起陆渺,说想念小少爷在国内的日子,那会儿陆寒屿至少周末不会加班,因为要腾出时间陪弟弟。

每一届新进公司的女毕业生们起初难都会谈论陆寒屿,但一段时间之后便也放弃了。她们很难想象,陆寒屿这样冷漠的人会有交往的对象,会去喜欢人。

他快三十岁了,仍然过着严格自律的独身生活,自带的冰冷气场让谁都不敢靠近。他的一切都太完美了,唯独高不可攀。

萧铭回国开了酒吧,陆寒屿也时不时被找去喝酒。几位同学常问起陆渺的近况,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萧铭随意提到的陆渺社交软件动态,却是他唯一获知对方近况的机会。

他早被陆渺排除在外。

一群成年单身男人在酒吧,喝到后来难有人会请些女性朋友来,玩些尺度大的游戏消遣,陆寒屿总是提前离场,或者置身事外,坐到角落独自饮酒。

久而久之,谁也知道陆家大少爷生性冷淡了,再没人敢轻易去攀谈。

萧铭得知陆渺要回国的消息,提早一个月就热热闹闹筹划起了欢迎派对。陆寒屿反而不为所动。

是他去机场接陆渺的。

与几年前陆渺来接他,跑着扑到他怀里不同,这次除了几句礼貌性的生疏问候,他们沉默了一路,一直到家。

陆渺仍然会叫他哥哥,可已经有什么不同了。

他变化不大,虽然成年却仍是少年时的样子,只是比以前更瘦了些,脸色也不如从前粉润。

他一手牵着狗,一手提着大行李箱上下楼梯,轻车熟路,再没了从前的娇气。

陆渺进了门,张阿姨几年没见他,一看他瘦了,心疼得很,立刻回厨房再多做了两个菜。

“我们小画家回来了,”卓青把人抱了好一阵才松手,“我们家弟弟现在可厉害了,是不是?”

陆渺有些不好意思,“妈妈,没有,之前就是普通的展出。”

卓青俯身摸摸他的狗,狗狗以前被卓青投喂过,现在见到她就摇起了大尾巴。

陆行钟闻声也从书房出来,与陆渺聊了一会儿,饭菜也差不多上了桌。

卓青一直让陆渺多吃点,说他瘦,陆行钟也一直在关心陆渺这几个月来的近况。

而陆寒屿仍同以往一样,默默坐在陆渺身旁,不动声色地把他爱吃的菜夹到他碗里,就像他们最后一次和从前每一次一起吃饭时一样。四年的时间仍然不足以改掉他十多年的习惯。

陆渺注意到了,也没刻意去拒绝他,在与父母对话的间隙就将那些菜吃掉了。

他饭后去了一趟卫生间。

刚才怕妈妈察觉到他的异样,怕妈妈担心,便装作食欲很好的样子咽下去不少食物。

他吐了一会儿,漱了口,用清水洗了脸,整理好自己狼狈虚弱的样子,才开门出去。

陆寒屿在门外。

“不舒服?”

“没有,哥哥不用担心。”陆渺浅浅笑了下,有些不自然地绕开他走了。

饭后卓青拉着他在客厅聊天,电视随意开着,播放着节目作背景音。

陆渺提出他想自己住的事情,卓青也很快同意了,列了几处最宜居的房子供他选择。陆渺最后却只要了一间小公寓。

电视里放起了配音版的恶俗爱情电影,卓青随便瞄了一眼,有些好笑,“这么大人还为情自杀啊,傻不傻。”

陆渺也笑笑,“是啊,好傻。”

真的是笨到不可救药,才会做这样的事吧。

这时陆寒屿开门进屋,陆渺拍拍手让守着他的狗狗过来。

“大宝,过来,别打扰哥哥。”

陆寒屿刚出去了一趟,买了陆渺以前爱喝的那家奶茶回来,想递给他。

陆渺礼貌笑笑,“不用了,谢谢。”

他还是默默放在了茶几上,“我先回去了。”

陆渺再怎么伪装,家里人也察觉到他这次回来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陆渺总是活力满满,现在却变得嗜睡,有时卓青白天开车送他,不过十分钟路程,他也会靠在车窗上睡着。带他和朋友吃饭,一时没跟他说话,他也沉沉欲睡的样子。

虽然跟他说话时他总是很有神,但看他平日安静下来时似乎都很困倦。

卓青也问过他最近怎么爱犯困,他只摆摆手说没事,说就是前几个月忙着准备毕业作品,有些疲累。卓青也就信了。

好在陆渺不久之后便搬了出去,他可以卸下伪装,无所顾忌地回到他之前的生活状态。

新住处和他巴黎的公寓差不多大,一间客厅,一间卧室,一间给了狗狗,一间用作画室。他每天呆在画室里,画困了就昏昏沉沉倒在地板上睡下,醒来继续画,直到下一次睡着。

因为药物的副作用他一天能断断续续睡上好几觉,再睁眼或许天还亮着,或许天黑了,又或许到了明天。

他自己过着不分昼夜的生活,但每天还是会带狗狗散上半小时步,定上闹钟给他喂食。但他自己还是没什么食欲,有时候头晕的厉害,或者胃疼了起来,他才想起自己两天没进食了。

这次他吃了两天药,痛得越发有些受不了,最后还是打车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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