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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夜间急诊永远不缺人，挂号处队伍排得蛮长。

骁尧忙得焦头烂额，时不时回头看看蔫吧在椅子上的题萧，只恨队伍长。

等题萧输上液后已经过了十二点，输液大厅里也人满为患，两人勉强找了个小角落才安定下来。

题萧阖目休息，面色上少了平日的红润，平日里爱叨逼叨的嘴巴也紧紧闭着，眼角因为疼痛而微微发红，看上去惨兮兮的。

骁尧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烫，急性肠胃炎的时候是会伴随着发热。

但这个倒不是最熬人的，最让题萧难受的是断食断水，医生刚刚交代至少十二小时不能吃饭喝水，看骁尧皱眉的模样估计也不会惯着他。

他晚上吃了一大堆薯片，本就喝水少，嘴里很干涩。到医院时又结结实实地把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现在嘴巴里极其不舒服，胃里也空荡荡的。

想喝水，想吃东西。

“我想喝水。”题萧看着骁尧手边的矿泉水，小声说。

那是刚刚给他漱口用的。

骁尧看了看水瓶，又抬眸看着题萧，斩钉截铁：“不行。”

“给我喝一口吧，就一小口，ballballyou。”题萧不抛弃不放弃，这种时候也不忘耍嘴皮子。

然而换来的还是骁尧的一句“不行”。

任由题萧怎么变着花样哀求，骁尧就是不松口，甚至把水瓶放进包里，干脆就不让题萧能看到。

题萧抿了几下嘴唇，委屈巴巴，“嘴巴里难受啊。”

“不行。”骁尧牌复读机。

题萧撇撇嘴，只好放弃这个话题，但依旧心心念念那瓶矿泉水。

虽然已经是四月份了，但夜间温度依旧很低。骁尧吸取了上次了教训，这次输液的时候给题萧带了个小暖水袋，正好搁在他手下。

“你好好坐着，我去给暖水袋打点热水。”骁尧说。

目送骁尧背影消失后，题萧慢慢站起来，努力不扯到输液管去摸骁尧放包里的水，打算趁着他不在偷喝两口。

刚把水瓶翻出来，骁尧就回来了，黑着脸冷声质问：“萧萧你在干什么？”

题萧怂了，默默又把水瓶放回去。

哼狗子你变了，你都不像以前那样宠着我听我话了！

骁尧小心翼翼抬起他的手，把暖水袋垫在下面，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指腹，轻声道：“不是不让你喝水，身体健康最重要不是吗？”

题萧低头小声bb，语气里带上了十成的委屈，“但是嘴巴里真的很难受啊。”

难受得题萧想哭，又干又酸涩，觉得自己分分钟能吨吨吨下一桶水，同时贼后悔自己晚上吃了那么多干巴巴的薯片。

他本以为自己这波卖惨能换来骁尧松口，自己能喝上一口水，哪知骁尧拧开了水瓶，自己仰头喝了一大口。

气成一米二了都。

题萧这边气得直瞪眼，骁尧又熟视无睹地喝了一口。

“咕咚”一声，放大进入题萧的耳内，他觉得自己心都碎了。

连水在瓶内碰撞晃动的声音，拧瓶盖的声音，题萧都觉得是骁尧在嘲讽自己。

正小熊猫式生闷气时，下巴被捏住，被迫转头，唇上感受到湿濡的触感，带着点清冽和甘甜的味道钻进口腔内，暂时缓解了不舒服的感觉。

一瞬间，题萧觉得自己就是小学生比喻句里那种久旱的大地，骁尧就像一泓清泉。

水真他妈好喝，就算是能品着一点味也好喝，零食什么的都算个屁。

骁尧离开时还轻轻在他唇上咬了一下，低低地笑了，“还想喝吗？”

题萧愣了几秒后才缓过来，耳朵尖都红了。

这人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嫌害臊的吗？

特别是身旁坐着个输液的小孩子和他妈妈，又在荼毒祖国未来的花朵。

题萧把脸别过去，不看骁尧，自己悄悄舔唇品味。

明明都老夫老夫了，什么是他俩没干过的，却还因为这个吻搞得心里小鹿乱撞。

“回去后好好吃饭。”骁尧握着他另一只手说。

题萧哼了一声，权当答应他了。

“好好睡觉。”

题萧犹豫了一下才又哼一声。

“零食...”

题萧猛地回头，圆眼瞪着骁尧。

让他完全放弃零食是不存在的。

“少吃。”见他终于舍得给自己一个目光，骁尧这才说了下半句，又捏了捏他的手。

“好。”题萧这才不情不愿地说话了。

胃部的疼痛虽然暂时得到了缓解，但他脸色仍旧苍白，神不济，一看就蔫吧得很。

骁尧摸了摸他的脑袋，“你睡一会儿，估计再两个小时就差不多能回家了。”

两个小时只是一个很保守的说法，医生给开的单子上足足有五瓶盐水，全部滴完真不知都到什么时候了。

“明天你上班怎么办？”题萧小声问。

“请假。”骁尧低头在手机上打字，“你这样我也没办法安心去学校，和同事换几节课就好了。”

题萧只觉得心里蛮不舒服的，自己又添麻烦又拖后腿了。如果平时能好好吃饭，生活作息更规律一点的话，就没这么事了，骁尧不用请假，他也不用这么受罪让人担心了。

一股深深的自责从心里蹿上来。

题萧把头垂下，都是个成年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骁尧像是看穿他心里所想一样，握着他的手轻声安抚，“照顾你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你不用这么自责。”

话语里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嗯。”题萧不好意思地回握了骁尧一下，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锻炼。

等所有的盐水都挂完后已是后半夜了，医生又开了药叮嘱几句后才回家。

路上题萧又嚷嚷着想喝水，骁尧如法炮制又吻了他几下，吻到后来竟然有些一发不可拾，还好他即使把持住。

这导致题萧洗漱的时候骁他还在一旁盯着，生怕他饥不择食把漱口水给咽下去。

“不准咽，吐出来。”骁尧捏着他的小腮帮。

“唔唔！”题萧抗议。

他就是再渴也不可能喝漱口水的好吧。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快下午了，题萧还在床上迷糊时，骁尧给他端来一杯蜂蜜水，“慢点喝。”

时间已经过了十二个小时了，题萧已经可以喝水进食了。

然而也都是很清淡的食物，没一点油水的粥，连糯米也只有寥寥几颗。

唯一的点缀只有里面的两颗红枣，连个搭配的小咸菜都没有，寡淡无味。

昨晚好好吃饭的觉悟瞬间都丢进了垃圾桶。

但是也没办法，骁尧只给他煮了粥，自己也陪着他喝粥，连零食都给他藏起来了。

“我早上给你妈妈打了电话，她告诉我你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