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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来也只会是历历在目,永不能忘。

从地牢到魔教正门都是尸体和鲜血铺成的路,走近了甚至能看到夹杂在其中的各种残肢和内器,腥味顺着吸入的空气钻入鼻中,他一时有些反胃,可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他除了能干呕两声外连点酸水也吐不出来。

一路跌跌撞撞走出了魔教,前面的师父身子晃了晃,突然倒在地上。

他连忙上前跪到她身子的旁边,就连面对着那个说会让他生不如死的教主时也没有过的恐惧瞬间笼罩着全身。

颤着手指伸向她的鼻下,却没能感受到她的鼻息。

脑中一片空白,眼睛外圈像是随时都会炸开一般的胀痛,他保持着这样的动作在那贫瘠的草地上跪坐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想什么。

所以当他那根手指侧处能清楚地感受到有气息徐过时,他都没能立时反应过来,甚至是他的师父睁开眼,摸着摔疼的鼻尖爬起来,他也以为自己约莫是跟着一起死了,看到的人不过是幻象或是魂魄。

“阿越,”那个人一把将他扶了起来,然后蹲下身背对着他,“上来,我背你。”

像是很急。

他立即鬼使神差地爬到了她的背上。

身后突然传来滚着尘埃阵阵踏起的马蹄声,大概有好几十匹,她背着他,全身都是密集的伤口,有的甚至深可见骨,但跳入树梢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吃力,她像是只飞鸟,穿梭在树林之间,很快便把那追赶着他们的马匹甩得老远。

周越直到现在也没想通那断了的呼吸为什么能一下恢复过来,就像他直到现在也没想通他师父那一身重伤为什么能在没去医馆的情况下完全没留下一丝伤痕得愈合完好。

可每当想起当他将指尖伸到师父鼻下却没能感受到鼻息时,那一刻罩在全身的恐惧,他便觉得这些没法想通的事,真的一点,一点也不重要。

“师父!您怎么还在睡啊!”他回到木屋,将竹筐放到灶房,使劲地敲了敲师父房间的木门,“我买菜都回来了。”

委屈。

这间木屋是他和他父亲以前所住,不过父亲死后,他便带着父亲的刀离开了,也是因为这把来自身为魔教叛逆的父亲的刀,他被魔教中人发现,捉进了魔教总坛,然后导致了那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本以为再也不会回到这里,却不想自从师父将魔教总坛剿灭后,不仅仅是魔教分坛,整个武林都开始暗中寻找他们的踪迹。

他刚开始不懂,为什么师父将魔教剿灭为武林除害,这些武林中所谓正道的高手们却这样偷偷摸摸地找着他们。

师父知道他的疑惑后倒是笑嘻嘻地道:“你想啊,我有实力把魔教老巢给剿了,说不定哪天不高兴也会把他们的门派给剿了,正好我现在受了伤,他们自然是要趁着这个机会拉拢我或者除掉我。”

那时他正在给她手臂上的伤口抹草药,听到这句话手一抖不小心加大了些许力气,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回手一下就蹦了起来:“痛痛痛!温柔一点啊徒弟弟,师父我超怕痛的!”

他一时惊讶得连抱歉都忘了说,磕巴道:“师父您……您明明受这么严重的伤时连一声也…也没吭过啊……”

她瞪了他一眼,又捂着伤口坐了下来:“一个人的时候吭什么吭,这种脆弱的样子只能给亲近的人看知道不,一个人的时候要咬紧牙关撑过去啊。”

后来为了避人耳目,便决定回到他之前生活的山林间,正好这里清净宽敞,也方便他练习功夫,而师父因为早有预见会被整个武林逼得无处可去,在魔教中拿了不少值钱的东西,换成了银两。

这些银两支撑着他们……应该是支撑着师父每日所需的食物绰绰有余。

令他吃惊的是,到山下的村庄中无论买什么样的肉和菜,师父都能用家中的大锅炒出好大一锅,而味道也是意想不到的好。

他就这样被喂养了三年之久,如今个子已与师父齐高。

若是再过一年,他很有信心超过师父,然后他们拿柜子上方的东西时不用再踩椅子,修窗子上边的横栏时也不用再爬到窗口处。

不知为何,一想到自己能比师父高,他会莫名地感到一阵开心。

“起来了起来了……”师父迷迷糊糊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接着脚步声离门外的他越来越近,最后门一开,师父闭着眼睛挠着背走了出来。

周越只看了一眼,整张脸都红了。

“师父你你你……你衣服……衣服还没穿好啊!”周越连忙捂住眼睛背过身子蹲下去,抖了半天才将话抖得清楚。

岑言还是半梦半醒的,她本是闭着的眼睛微微露出一丝缝,低下头看去,自己宽松的亵衣已经倾斜着搭在了左肩上,露出了整个肩头和锁骨处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她刚开始觉得挺正常的,后来稍微醒了点,想起这在古代是种非常不好的现象。

就那种被看了要不名声尽毁要不就得嫁人的。

“哦,”她先是将亵衣拉正,随后走进房间拿了件外衣随意披上,一边披一边对她那小徒弟说道,“你脸红啥,吃亏得明明是我好吗,而且小孩子这个时候应该天真地一脸懵懂而不是脸红,你这是早熟啊徒弟!”

周越捂着脸低声闷闷道:“反正我在您心里永远都是个小孩子。”

岑言没能听清:“啥?”

周越站起身,是和岑言同齐的高度,他又闷闷了句:“明明师父都快没我高了。”

岑言:“???”

扎心了。

周越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接着又想起了刚才所看到的一幕,脸瞬间红得更厉害了,他结结巴巴丢下一句:“我…我先去井里接点水。”

然后像是逃一样地快步逃了出去。

岑言很是懵比地看着这莫名其妙发生的情况,暗叹了声孩子长大了快到叛逆期了,然后想着去把竹筐里的菜拣出来洗干净,而恰巧这时一个很久未能听到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现在你得死了,”机械君说道。

岑言没能反应过来。

“然后去完成你本应该完成的任务。”

她完全没懂:“什么玩意儿???”

“将你送回七年后,你本来应该出现的时间段。”

机械君这句话说完,岑言还没来得及提出任何疑惑和不解,突然眼前一阵天昏地暗,她感觉到自己身子倒在地上,然后从鼻间通入体内的呼吸完全断开,就再也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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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头疼地厉害,迎面却是呼啸吹来的寒风,岑言一下就被吹了个清醒。

她此时被反剪着双手用绳子绑住,一个壮汉正挟持着她用轻功赶着路,不过这大汉的轻功完全不怎么样,她被抖得有些难受。

在这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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