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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就像压了个啥,不轻也不重,莫名地难受。

这样温柔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她正疑惑着,眼前的画面却突然一转,天空不再蓝,风也不再舒服,只有漫天的血光以及卷着腥味儿的狂风,若不是敖空拉了她一把,大概此时她已经被这狂风不知道吹哪儿去了。

定了定身子,她这才发现此刻遍地的尸体堆积如山,一时眼前全是血的猩红,岑言不禁抖了抖。

刚抖完感觉身心也稍微畅快一点的时候,只见一大群妖怪席卷而来,铺天盖地都是密密麻麻的妖怪身影,其中夹杂着他们混乱的交谈声。

“漏了两只浞狼,一只幼崽,一只还未成年。”

“绝不能放过他们,浞狼族本性凶残,三千年前曾出过两只恶妖将妖界扰得大乱,不趁现在他们实力最弱的时候将其绝迹,以后指不定就没这机会了!”

“这边!我看到他们朝树林逃了!”

“追上去!”

“噬魂钉呢,谁身上还有?”

“我这里还剩许多。”

“我也有…”

大概就是这样的声音,随着狂风瑟瑟吹开,岑言站在风里,有个念头伴着恐慌突然在脑海中徘徊起来,从心尖到皮肤都是止不住的凉。

是灰湮吗?

这群妖怪赶着要除去的浞狼族……

是灰湮的家吗?

那样温柔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她突然就有了答案。

眼睛被风吹得有些发疼,岑言抬起手胡乱得往上抹了一把。

“去看看吗?”半晌,一旁的敖空问她。

岑言点了点头。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灰湮已经被那大群妖怪所捉住。他被好几只高壮的妖怪按着跪于荒凉贫瘠的泥地上,一直在不断的挣扎,可那时的他清清瘦瘦,完全没有一点能挣脱的迹象。

但就是这样的他,仍然一边使出力气挣扎一卑微地求饶道:“别杀她,她是我妹妹,别杀她,求求你们了。”

岑言这才看到被按在地上的灰湮前方,有个四只臂膀的妖怪正捏着只小小的狼崽,她不禁想起之前问灰湮他妹妹时,灰湮比出的一尺距离,正是这狼崽的大小。

心底那股凉意越来越沉重,岑言被冷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猜到会发生怎样的事。

但即使已经预见到小狼崽的死亡,她却从未想过这些妖怪远比她想象的要残忍得多。

所以当那四臂妖怪一手扯住小狼崽那细细的四条小腿时,她脑中的意识全被绝望和恐惧占据了。

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接着又走了一步。

最后这细碎的步子变成了疾步,她一边跑过去一边喊道:“不要…”

“别。”

“别杀了她!”

像是有烟花在她的灵魂里炸裂开来,这明明只是个梦,她却觉得真实得可怕。

但这确确实实地也只是个梦,所以无论怎样奔跑,怎样的喊叫,她也救不下来灰湮真正的妹妹。

狼崽小小的身体被四臂妖怪一下撕裂,撕完后将那四半身体扔到地上,拿出颗钉子凭空一按,最后还以此为荣般地高举四只手,周围紧跟着传来了欢呼叫好声。

她一时只觉得这血的颜色实在是太刺眼了。

身子一晃,她有些支撑不住,往前倒了下去。

本以为会直接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却没有想到敖空赶过来接住了她,他的衣袖拂到了她的脸上,痒痒的,她鼻间一阵酸楚,捂着眼睛哭出了声。

她不认识什么小狼崽,也不知道什么妹妹,更不清楚灰湮对这位妹妹的感情。

只是一想到那被按在地上不住求饶着的灰湮此时的心情,一想到他伸进水池中烧着水的手指,一想到他递来的香籽花,一想到他明明是个那么温柔的人却一步一步被逼迫至此,她就忍不住好难过好难过。

她以为反派的坏都应该是天生的坏,以为自己可以因为他们天生的坏而心安理得地去伤害他们。

可…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头顶传来几分冰凉,她起初以为是雨,后来才发觉是敖空在流着泪,一颗紧接着一颗,顺着她的发间流入颈处。

她不知道敖空是为什么而哭。

大概同她一样,也有什么觉得难受的想法吧。

每个人心里都藏了事,她也不想去探究。

所以她只是将头埋在敖空扶住她的手臂处,将所有的不忍与难受都随着眼泪落到衣袖间,然后在布料上沁湿化开,最后随着风吹消失得一干二净。

直到周围猛地一阵晃动,如同山崩地裂,敖空嗓子是流过泪后的沙哑,却故作轻松地向她说道:“哎呀看样子他是要醒了,你可别再哭了,出去让他发现疑端第一个打死的估计就是我。”

岑言吸了吸鼻子,熟练地扯过敖空的衣袖擦干脸上一团糟的鼻涕眼泪。

敖空:“……”

最后梦境垮塌,他俩回到了现实,看着缓缓醒来的灰湮,皆是沉默不言。

岑言和敖空一个普通话唠和一个神级话唠居然不说话?没有比这更让人难以置信的事了。

所以即使是灰湮,也站起身疑惑地盯着他们。

最后还是岑言实在忍不住,扑过去抱了抱灰湮。

灰湮不明所以:“怎么了?”

她声音听起来闷闷地,但手却抱得老紧:“没事,就是突然想抱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昨天开学忙了一天过了一天没网的日子,所以没更文

开学搬校区真的好累

感觉身体被掏空

第34章深海底

“你要不要明天,”岑言顿了顿,“和我去约个会?”

灰湮没听懂,偏过头看她:“嗯?”

自岑言和敖空进到灰湮梦中后又过了好几天,这些天来岑言一直在和自己做思想斗争,直到刚才脑海中又传来许久未听过的机械君的声音,它说:“你觉得他很无辜?觉得他很可怜?可你有没有想过,死在他手下的妖怪数以万计,其中一大半都是无辜可怜的,他为了复活自己的妹妹,杀了千只童妖夺取心脏,每一只都不过十岁,对于人类来说尚且算小,何况是妖怪?”

末了它又说:“仅仅是因为对你好就不忍心,岑言,你可别有这种自私天真的想法。”

明明是一如既往没有感情的腔调,可听在岑言耳中却如有一柄重锤狠狠砸进体内,将那些愚昧没用的善良全部砸得稀烂,她在床上坐了许久,最后跑下床大半夜去敲了灰湮房间的门。

虽说直到她离开房间灰湮依然没懂约会是什么意思,但灰湮一向对她算得上言听计从,所以在她乱七八糟地解释一通很快便答应下来。

岑言决定明天就同他坦白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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