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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凤明立抬脚将这老婆子踹出丈远,忍无可忍在凤凝霜耳际低语道,“姑妈最好识趣些,不看着姑妈自己,也得看着季培表弟呢,不是吗?”话说完,凤明立放开凤凝霜。

凤凝霜脸气的煞白,尖声道,“凤明立,你敢威胁我!”

凤明立面容憔悴,眼中却透出一股狠戾来,勾唇冷笑,淡淡讽刺道,“我哪里敢,我是万万不敢的,姑妈。”原来再温雅如玉的人也会有这样尖刻薄厉的脸孔,凤凝霜一时话噎。

凤明立却是懒得再理会她,转身回去侍疾了。

帝都是秘密最多的地方,也是最难以保守秘密的地方。

忠义侯府一请御医,卫太后就闻了风声。就是以卫太后的镇定也吓了一跳,虽然豪门世族难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不过这样明晃晃的毒杀就罕见了。

待明湛请安时,卫太后忍不住与明湛念叨了一回。明湛心里一震,喜上眉梢,当下就知道机会来了,说道,“忠义侯也是老糊涂了,我听说他早就不大敬重姨母,也看不上明立。还比不上父王当初呢。如今又弄出这样的事,丢人丢到家了。”

“真是稀奇哦,这样的人也能做这么多年的侯爵。”说着随手挑个橙子切开递给母亲一瓣,卫太后嫌凉,明湛是铁打的肚子,自己慢吞吞的吃。

卫太后一看明湛那双亮闪闪的眼睛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温声道,“这事说出去太打脸,别说老太太,就是大姐姐与明立,又有什么颜面不成?还是再看看吧。”

“我无所谓啦。”还死不承认。不过,明湛实在不愿放弃这等良机,又道,“要是有御史上折子,我就问问忠义侯,看他如何说。上次满城流言的事儿,我就警告过他啦。”

卫太后笑,“顾忌着些两家脸面。”

“嗯嗯。”

明湛转头就命人从御药房里弄了些参葺肉桂的赏到了忠义侯府去,点名儿是赏给忠义侯夫人卫氏的,还命传谕太监夸了凤明立几句,说他“知孝守礼,难得难得”。

有什么事,帝王一干预,这味道就大不同了。

忠义侯心内更添了三分惶恐。

凤凝霜还没跟兄长把状告完呢,宫里的赏赐就到了,这种速度这种效率这种圣意倾向,让凤凝霜告了半截儿的状直接噎回了肚子里。

忠义侯把传谕的太监客气的打发走了,也懒得理会凤凝霜所说之事。其实按理说没有比忠义侯的位子再稳的了,不但自身血统纯正,就是老娘,乃当今太后的亲姨妈;自个儿老婆,当今太后的姐姐,还有比这更牢靠的吗?

结果,忠义侯偏能把日子过的这样苦b,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凤凝霜心里憋着一口气,若是往日,她何曾把卫氏母子放在眼里。虽是正妻嫡出,到底不得其兄宠爱,空有名头儿罢了。相比卫氏,凤凝霜更喜欢自幼\交好的表妹小方氏。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原本瞧不起的母子二人竟然咸鱼大翻身,凤凝霜又被凤明立削了面子,哪怕知道现在不能与卫氏母子硬碰硬,一时间,也难以咽下这口气。

凤凝霜慢慢走着,竟走到了小方氏的院子。

做为方老太太嫡亲的侄女、忠义侯的爱妾,小方氏的院子拾的相当致,虽然格局不比卫氏院落阔大轩峻,不过位置更好,离方老太太的院子也更近。

凤凝霜一来,小方氏连忙起身让茶让座,亲热至极,“如今母亲病着,霜姐姐也劳神的很。我命厨下治了饭菜,想着霜姐姐若是不来,我就命人给霜姐姐送过去呢。”

到了小方氏这里,凤凝霜才算呼吸了一口顺遂的空气。

凤凝霜叹道,“如今也只有你还拿我当回事儿了。”

“霜姐姐怎么这样说。”小方氏年过四旬,犹带着三分水灵,其婉转妩媚之处更非寻常人可比,完全看不出这是三个儿子的妈。笑着亲手将温茶递给凤凝霜,小方氏道,“不说别人,自母亲到侯爷,哪个不是对霜姐姐百依百顺呢。”

“不说这个了。”凤凝霜摆摆手,问小方氏,“你在做什么消遣呢?”

小方氏看一眼身畔的侍女,笑道,“望月想学着认字,我成日在家无事,索性就教她读史,顺道连着字也一起认了。”

望月是小方氏身边儿的丫头,月前刚被忠义侯了房,如今是通房大丫头的身份,仍是在小方氏身边儿伺候。

凤凝霜对这个素来没啥兴致,望月却是个心高儿的,恨不能立时显摆出身,且她如今颇得忠义侯的喜欢,遂大着胆子插了一句,笑道,“姨太太刚刚与奴婢讲了唐史女皇武则天的故事。”

凤凝霜一摆手,依旧兴致缺缺,“那女人有啥好说的,恶毒的很,自己亲生女儿都能掐死。”

望月正值妙龄,容貌柔美至极,笑起来如盛放的花朵,柔声道,“奴婢以前听人说‘无毒不丈夫’,武则天若不狠不毒,也做不成女皇帝呢。”

凤凝霜笑笑,转而与小方氏说起衣裳料子来,望月自发下去提点晚饭。

方老太太有两个嫡嫡亲的女儿,凤凝霜嫁给了湖广付家,还有个女儿凤凝雪,嫁给了宣府将军刘易山。刘易山远驻宣府,凤凝雪如今正在帝都理家教子,听到母亲病了的事,也忙回了娘家。

相对于凤凝霜的没成算,凤凝雪明显更具理性。

“此事虽与母亲无关,到底是母亲这里的人出了差子,自然该好生查证,也给大嫂一个交待。”凤凝雪柔声道,“这样,待事情水落石出,大嫂的身子调理好,母亲只管把家事交给大嫂管。”

“不是我说话难听,家里就得有个嫡庶尊卑,方有法度。”凤凝雪捧着盏茶,慢慢呷了几口,皱眉道,“大嫂是大哥的发妻元配,育有嫡长子。如今大哥已为明立请封长子,难道日后明立袭爵还是母亲管家?这要是传出去,给人怎么说?是说母亲贪恋权柄?还是说明立不孝,有母亲有妻子,还要劳烦老祖母心理家?岂不是说家里一家子废物么?”

方老太太不大高兴,拍女儿身子一下,“你这是什么话,成心气我呢。”

“我要是想气您老人家,就不是这么说了。”凤凝雪嫁到武官家里,等闲来往的也是武将家眷居多,脾气爽直,“母亲您呢,先前也不是自己管,反是将事摊派给魏氏与方表妹。这就更没道理了,哪里有正经媳妇不用,反是要劳动姨娘的,莫非咱家里就没人了不成?要姨娘抛头露面?也就在湖广,没人计较。在帝都试试,不说别人,就是母亲自己,好不好放她们出去?家里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母亲,您细想想吧。永宁侯府也就是看着您是太后娘娘的姨妈呢,且大嫂与大哥成婚多年,闹腾这些没什么意思,反是叫明立为难。可咱家也得知人家的情呢,否则真闹出来,不说谁对谁错,就拿大嫂中毒这事,母亲您就得担着责任。”凤凝雪苦口婆心的劝道,“再者,太后娘娘到底是姓卫的。您琢磨吧,是您的脸面大,还是老永宁侯的脸面大。”

“莫非连你也以为是我干的不成?”方老太太失声问道。

凤凝雪拍拍母亲的手,“我自然是站在母亲这边儿的,可若是咱家不识趣,再慢怠大嫂,与永宁侯府反目成仇,您以为永宁侯府会善罢干休?”

方老太太这才不言语了。

其实方老太太已经软了,在凤凝雪的劝说下,她还亲自去瞧了卫氏两回,做足了亲善婆婆的脸孔。

忠义侯在朝中的形势却不大好,继上次御史参奏卫氏凤明立不孝之事后,再次有御史参奏忠府侯府老太太毒杀嫡媳一案。

上次满朝皆惊,此次完全是满朝俱寂。

若不是御史一本正经的拿出来说,等闲人实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而且这次韩志远韩御史说的有凭有据,“陛下,据臣所察,自忠义侯夫人中毒之后,忠义侯府有请太医院刘天仁刘太医去为忠义侯夫人诊治病情,是否中毒,传唤刘太医一问便知。”接着韩志远将燕窝羹的事惟妙惟肖的描述出来,再三道,“忠义侯夫人卫氏为永宁侯嫡姐,永宁侯亦去看望过其姐的病情,永宁侯就在朝中,一问永宁侯亦可知晓臣所言是真是伪?”

瞬时,满朝的目光聚焦在永宁侯的身上。

明湛高深莫测的看了永宁侯一眼,再将目光放到了忠义侯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嗯,心肝儿们早睡

☆、182

永宁侯自然不会为忠义侯府遮掩,再者,此事有御医出诊过,遮掩也是遮掩不住的。

既经朝廷,自然公办。

明湛到底给忠义侯留了脸面,命他限期查清,并未官方介入。

忠义侯的事,明湛已胸有算计。

此时,却接到了西北鞑靼新可汗陈敬忠的国书,陈敬忠以非常恭敬的口吻请求与天朝联姻,他有几个如花似玉的妹妹,想嫁给皇帝陛下做妃子。

李平舟等人虽然对于鞑靼入侵一事极为愤慨,不过,打完仗,然后和亲也是老规矩了。而且鞑靼人主动送公主求和,这于大凤朝也是极有脸面的一件事情么。

想当初,仁宗皇帝可是谴了昭和公主下嫁的。到了今上这里,鞑靼人主动把公主嫁过来……大臣们与有荣焉的同时又开始摆臭架子,先把鞑靼族的罪名数落了大半个时辰,才开始谈娶公主的事。

毕竟,和亲代表着一段时间的和平,这是众所周知的默契。

李平舟他们也不是傻子,骂过之后,过足嘴瘾,自然是不会拒绝鞑靼人象征和平的橄榄枝的。

大臣们一径傻乐,完全没考虑皇帝陛下的意思。

先前青鸾公主的事儿,明湛是没办法,有凤景南压着他,不娶也得娶。

如今做了皇帝,他跟阮鸿飞好的似一个人儿似的,恨不能蜜里调油、骨肉交融,哪个愿意再娶个啥子公主哟。

明湛吭吭哧哧的没个爽快劲儿,便秘一般。李平舟服侍明湛也有些时日了,知道皇帝陛下素来有自己的主意,还时常弄些怪事儿出来。李平舟见明湛犹豫,连忙劝道,“陛下,不过一个鞑靼公主,喜不喜欢的,这是咱们大凤朝的战利品,只管摆后宫就是。再说,如今陛下只有青贵妃一人,若是说出去,难说青贵妃独宠后宫、心胸有限、不能容人呢,与青贵妃名声大大不利。陛下为贵妃娘娘的名声着想,就再迎立一位公主吧。”青鸾公主完全是白担了虚名儿,冤枉的很。

事关他与阮鸿飞怀比金坚的感情,明湛自然要慎重,“让朕再想想。”见李平舟又要再劝,明湛立时堵他嘴道,“你们要多动脑筋思量,与鞑靼人战后,我天朝与鞑靼人之间的贸易全部终止,草原上出产有限,鞑靼人如今举步维艰,自然要与朕求和。使公主和亲,不过是第一步而已。朕纳了他们的公主,缓和一下关系,鞑靼人必定重提恢复贸易之事。你们得先把这些事想清楚想明白,制定好了应对之策。然后,娶不娶公主,就是小事了。”

李平舟等对于明湛的圣明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听明湛这样说,肯定是对于天朝与鞑靼人的贸易要有新的看法儿了,李平舟恭敬的请教一二。

明湛仰头看了会儿屋顶绘,“依朕的意思,每年贸易的种类与数量,朝廷拟出来。鞑靼人那边儿,他们要买什么,叫他们依着朝廷拟的贸易种类报上来,朝廷经过贸易审核,再与他们贸易交换就是了。你们先拟个条例出来,待朕看过之后再说。”

“朕还有件事,想与你们商议。”明湛道,“自越侯之事后,西宁侯虽削爵去职,朕却时常琢磨着宗室的事儿。这么些年来,自太祖皇帝开国至今,宗室繁衍不绝,人口众多。这里面,有游手好闲之辈,自然也有才学出众之人。有爵位的人家,嫡长子要继承爵位,自不必提。其余宗室子孙,总不能没个差使的乱晃当。朕想着,不如专设了宗室考试,择有才者赋予差使,也是安身立命之道。再者,若真有才华出众者,愿意与仕子们一道大比,也由他们去。单凭他们各自的本事吧,民间有句话怎么说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不过,宗室要考科举,先得经过宗室大比才能上场。”否则不要认不认得三两字的人就下场科考,倒惹人笑话了。

“这件事,你们也放在心上,多想一想。”

明湛将国事处理毕,就回去准备怎么着与阮鸿飞将自己又要娶小老婆一事好生商议商议呢。

阮鸿飞倒是痛快,“一个十年。”

明湛一时没明白。

阮鸿飞给明湛解释,“娶一个小老婆,十年之内甭想翻身,你就乖乖的在下面雌伏,再不许提在上面的事儿,知道没?”

明湛倒吸口冷气,与阮鸿飞道,“我一个手指都不会碰她们,看都不看一眼。”

“要不我也娶一个,一根手指都不碰,看都不看一眼,算是打平。”阮鸿飞提议道。

明湛立码蔫儿了,搂着阮鸿飞的肩,动手动脚的赔笑道,“飞飞,这叫啥话哟。哪里有竞争这个的,谁说我要娶小老婆呢。哈哈,完全没影儿的事儿,你放心吧,我这心里再装不下别人。就是刀架我脖子上,我也不能辜负飞飞你啊。”

阮鸿飞略带深意的瞟明湛一眼,直把明湛的小心肝儿看的凉嗖嗖,手脚不知该往哪儿放,方才罢了。回视线,拍开明湛不老实的肥爪子,阮鸿飞继续扭脖子回头继续看他的宝贝书了。

明湛长吁一口气,生怕阮鸿飞真起了娶小老婆的心思,围着阮鸿飞殷勤了大半天,晚上还乖乖的洗干净躺好,也没敢提翻身的事儿,只是不断的说,“你可不许对哪个狐狸起心思哦。”直到明湛累的不成了,迷迷糊糊的寻思着,这惧内怕老婆的毛病可怎么办哪。

太阳好,老永宁侯到花园里晒太阳,一直晒的昏昏欲睡,永宁侯才下朝回府。老永宁侯听了朝中之事,苍老的眼睛半眯着,仍是昏昏欲睡的模样,点了点头,“一会儿把明立叫来,我开导开导他。”

其实忠义侯的麻烦解决的很迅速,这件事,毕竟不能真的将方老太太牵扯进来,何况永宁侯在朝上就说了,“虽然燕窝羹是老太太命人给大姐姐送去的,不过,谁会这样名目张胆的送毒药给儿媳妇,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臣以为,此举与常理不合。再者,臣家与忠义侯府为姻亲,忠义侯府并非寡仁少义之家,老太太的品质,臣是信的过的。故此,臣敢担保,此事必定另有蹊跷,绝非老太太所为。”

忠义侯当时对永宁侯的感激,就不必提了。

小舅子虽彪悍些,到底还是一家人。

有了这个基调,忠义侯也不会拖拉,为了将母亲择出来,只得将赵嬷嬷一家给舍了。理由很简单,赵嬷嬷的孙子赵二先前就往外传主家的坏话儿,这是有前兆的。赵嬷嬷定是记恨忠义侯对赵二的处置,就给忠义侯夫人下毒,借此准备挑拨忠义侯府不和。

简直是黑了心肝儿的坏透了的老刁奴。

要说起赵家,那真是冤。

赵嬷嬷是方老太太的陪房,还给凤凝霜做过奶嬷嬷,端的是体面忠心。不然,往外散播谣言的事儿,方老太太也不能交给赵家去干。

如今忠义侯为了保亲娘,也只有把忠心的赵家拿来牺牲了。

用赵家抵罪,是凤明立开的口,凤明立道,“先有赵二污我与母亲的名声,这次送来的毒燕窝,母亲本没有吃的意思,赵嬷嬷屡番劝说,母亲方吃了几口。若非有深仇大恨,赵家怎会屡次三番的害我母子。”

凤明芝道,“大哥,赵家一向忠心。”如今赵家的小孙子赵海就是凤明芝的亲随,与凤明立卫氏与赵家人的冷淡不同,小方氏凤明芝母子向来与赵嬷嬷一系亲近。故此,凤明芝忍不住为赵家说话。

“忠心也只是面儿上看着罢了,若非赵家看上去忠心,也不能轻而易举的谋害了主子去。”凤明立并不理会凤明芝的面子,只管道,“若不是赵家,难道是哪个烧火挑水的小子丫头不成?御史台也不是好糊弄的。”

忠义侯索性将事交给凤明立,“明立,你也大了,也当知晓家事,这事,你看着查吧。”若是事情经凤明立的手查出来,首先说服力上就很有可信性。哪个做儿子的也不能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下毒当不知道,首先永宁侯府就不会再有微词。在此事上,忠义侯府的脸面也要顾及,所以,此案还不能拖。

谁知一向听话的凤明立却拒绝道,“父亲,母亲的身子不大安稳,我还要侍疾,怕没这个心思,不如交给三弟吧。”

凤明芝又不是个傻的,知道这是烫手山芋,忙道,“祖母一直恹恹的没神……我实在不放心。”

忠义侯看着两个儿子各有推托,实在来火。

谁知凤明立又道,“祖母神不大好,只是愧疚于母亲的病罢了。三弟若能将害母亲之人查出来,还祖母清白,祖母的病,定能不治而愈。也是三弟对祖母的孝心了。”

凤明芝从不知自己素来寡言少语的大哥竟有这样伶俐的口才,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绝,凤明立已对忠义侯道,“父亲,我看就将这事交给三弟吧。”

其实明白人心里都清楚,忠义侯府这事儿,到底也不会真闹的怎么着。

这种事出来,虽然卫氏是受害人,不过,再怎么也不能把事扯到自个儿婆婆头上。只是,方老太太所为,尽管无凭无据的,如今帝都里说起来,都是再三摇头。

若非方老太太实在是苛待儿媳,哪有这样的流言出来呢。

先是说媳妇孙子不孝,再说老太太毒杀,宗室上千口子,没有忠义侯府这样一出接一出的好戏。如今忠义侯府的脸面,是再也顾不上了。

永宁侯府与忠义侯府联手把事情压下来,总之,就用赵家把事儿给填平了。

在凤凝雪的建议下,方老太太也不在家病着了,反是往宫里递了牌子,准备带着两个女儿去寿安宫给太后娘娘请安。

凤凝雪私下与方老太太道,“大嫂如今还在病着,待大嫂好了,母亲与大嫂婆媳两个一道来给太后娘娘请安。或是在家筹办几次宴会,请一请帝都有头有脸的人家儿,事儿就圆活过来了。”

“这次我与妹妹跟着母亲一道来,也不必说别的,母亲是看着我们长大的,说些以前的趣事,太后娘娘必念及亲戚情分的。”

再叮嘱凤凝霜,“你不许乱说话。”原本她就不愿意凤凝霜跟着一道儿去,哪知凤凝霜得了信儿,死活要跟,只得罢了。

凤凝霜心里不服,面儿上却是应诺,“我知道的,二姐,你就放心吧。”

凤凝雪道,“虽说小时候姐妹们常一起玩乐,如今太后娘娘身份不同,我们还需恭敬些才好。”

“知道了知道了,二姐说了几百回了。”

凤凝雪怎么也未料到,就是她这一心软,以至于凤凝霜惹下大祸来。

卫太后既然宣召,就是顾及越侯府方家的脸面。毕竟方老太太姓方,卫太后的亲娘也姓方,看在前人的脸面上,卫太后就允了方老太太及凤家姐妹进宫请安。

也算是对外界的一种态度儿。

方老太太恭谨的很,对于卫氏,话里话外的皆是亲近,“来前儿,我去瞧了瞧庄华。御医开的药很管用,我瞧着她的脸色也好了许多,早上用了一碗米粥,半个小花卷儿。知道我要来,托我跟太后娘娘请安呢。”

卫太后颌首道,“姨妈有心了,只要大姐身子痊愈,我方能心安呢。”

方老太太点头道,“谁说不是呢,自打庄华出了这档子事儿,我这心里没一日不难过的。若不是我用人不当,也不会给人可乘之机害了庄华。说到底,都是我的过错哪。”说着,还流了几滴泪。

凤凝雪忙劝道,“母亲快别伤感了,倒叫太后娘娘不好受。”

凤凝霜道,“是啊,我看大嫂也没怪母亲的意思。”

凤凝雪简直无语了,有话也不能像凤凝霜说的这样直白好不好?当初老忠义侯就是看着凤凝霜脾性实在够呛,才没让她远嫁,起码在湖广自己眼皮子底下,只要不出大错,哪家也不可能亏待她。

卫太后温声道,“自来家和万事兴,姨妈与大姐婆媳多年,各人脾性,强求不得。宗室体面、侯府体面,还是在顾及的,我听皇帝说,忠义侯在朝中屡因家事为清流所诟病。哪怕皇帝看在我的面子上,有意偏袒些,到底众目睦睦,得一碗水端平呢。”

“如今这件事,我初听闻,竟不能置信?”卫太后绝对是要说一说的,正色道,“忠义侯府在宗室也是数得上名号儿的人家,更不必提方家与卫家,都是侯门府第,卷入这样的事情,谁的脸面好看不成?”

“还有先前,内闱之事流于市井。姨妈虽久不回帝都,凝雪姐姐是长在帝都的,帝都这么些豪门世族、官宦书香之家,再没有这样的新鲜事儿。”卫太后淡淡道,“闹到朝中,御史一查,几辈子的老脸都没了。再有嫡庶尊卑之别,更不必我多说,只当将心比心吧。”

方老太太虚心应道,“是,太后娘娘说的是。”

凤凝霜却有几分不服,“要我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母亲的脾气,太后娘娘是知道的。我这人心直口快,有话只管直说。”

凤凝霜还欲待说,就给凤凝雪拦下了,“妹妹这话我听的糊涂,想来也不必再说了。”

卫太后也知道自己这位表姐的智商,不欲与她计较,笑道,“南方贡了些新鲜的果子来,紫苏,去拿些给姨母和表姐尝尝。”

凤凝霜话没说出口,憋闷的够呛,不过卫太后自有威严,凤凝霜也不敢太得罪她,只得坐着吃果子。倒是凤凝雪笑道,“记得以前在先皇后宫里,太后娘娘也最喜欢南面儿的果子。先皇后最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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