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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稀稀落落逃跑的声音。

翌日一早,又是巷子里的大八卦。

“听说了吗?咱们巷子里那一帮不成器的龟儿子,被人拾了,全在家里养伤呢。”

“偷你东西的二流子,连夜跑了。这回估计要跑到西安去了,他老家在那边。”

“走了好走了好,住在这里烦都烦死了。只可怜了他的媳妇,一个人带着孩子拉扯。”

“有什么好可怜的,他媳妇也没少遭罪,给人浆洗衣裳挣点钱养活儿子,却被那天煞的拿去赌钱,赌输了就回来打媳妇跟儿子,那下手狠的呀,我听都听不下去。谁去劝架,也是挨打。依我看,他媳妇是解脱了。”

“也是,哎,我光是瞧着娘儿两个就可怜……”

正说着,二流子媳妇从她们身旁经过,所有人闭嘴。

等她走之后。

大婶笑着道:“我就说罢,你瞧她何时走路抬起头过,今日却是抬起头来了。不知道谁干的,真是好事一桩。最好永远也别回来,人家媳妇那么年轻,还能改嫁呢。”

阿竹只默默一面听她们说,一面将菜买好回家。

唐白正扑在地上,洗昨天晚上留下的血迹。

阿竹将后续说了。

唐白点头表示知道,又开始洗地上的血迹,一下一下,青石板上擦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发生。

三日后,官府的人难得进来这条鱼龙混杂的小巷子,带走了二流子的媳妇。

回来就哭天抹泪的,却不甚伤心。

说是二流子还未到西安境内,就被人诛杀在路上,一剑捅进心窝里。

那边官府查了他的路引和身份,知道家在这里,送了遗物过来,让她想办法去领尸首。

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有银子和能力,千里迢迢去西安领人,只能画了押,表示尸首由官府处理。

少不得是扔进乱葬岗子的结局。

唐白和阿竹虽然恨那二流子,却没想过要他的命,如今知道这个结局,也只能唏嘘感慨一下。

只是唐白心里,隐约觉得有种可能性,却不敢去乱想。

她不去问,顾少钧自然也不会主动告诉她。

许多年之后,谜底才揭开,果然和唐白想的一样。

顾少钧听苏一说了此事之后,心里怨愤难当,连夜奔赴千里,诛杀此人。

如此尚才心里痛快。

他心心念念呵护的,放在心尖上的人儿,岂能容这等下贱之人染指?

当然,现在的唐白,虽然存着疑虑,却也不愿意去想顾少钧,因此和阿竹,都只当是意外一样,并未放在心上。

七月底,朝廷传来消息,张相国称病不上朝。

八月初一,唐白知道侯夫人要去大相国寺上香,她正好要给爹娘和大哥的长明灯添香油,如此偶遇。

侯夫人很是欣喜,也很惊讶:“你这孩子,跑哪里去了?”

唐白只笑着告诉她,舅舅将宅子卖了,她只好又重新买了一栋。

不是虚荣,只是不想侯夫人担忧。

顺口闲聊时,问起朝堂上的政务纠纷。

侯夫人知道她心里有事一直没放下,加上侯爷也跟她提及过这些,多少有些帮忙的心思,便细细将知道的都说了。

大皇子和张相国的毛寸,从皇上初病时,是要求两个人联合勾签才能施行开始。

开始皇上的病不重,两个人合作相安无事。

后面皇上时好时坏,两个人各执己见,有了分歧。

因此,很多的事务,就一拖再拖,永无止境拖了下去。

整个朝政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先是张相国要提拔自己的门生出任监察御史。

大皇子与新娶的傅明珠如胶似漆,不理。

然后这一次,大皇子想让他麾下的花涛调任,从户部侍郎到兵部侍郎。

兵部的掌控权一直在张相国手中,自然不愿意大皇子安插这么一个人进来,但是花涛来京半年内,不论是能力还是修为,都是值得肯定的。如今只是平调,并不是升迁。

户部侍郎有更好的人选,兵部侍郎的位置空闲,而花涛也颇为通晓兵部政务。

大皇子提出来,张相国没有立场反对。

他总不好说,兵部是我的底盘,不许你的人进来?

所以他跟大皇子据理力争,激动之下,竟然倒在了金銮殿上。

如此就有戏唱了。

张相国病倒了,病了三天还下不来床。

唐白猜想,这是张相国在反击之前,大皇子借口新婚燕尔,对他提议的许多事情不置可否,也是拖着不办的反抗。

来而不往,非礼也。

两个朝中栋梁,以一种类似小孩子过家家,赌气的方式,将天下苍生,百姓安危的大事,当做儿戏一般。

侯夫人说完,又感慨的摸着唐白的手:“手都粗糙了许多,哎,好端端的千金大小姐……”

唐白笑:“有些是命数,逃不得的。等我有空就去看您,您保重好身体。”

三日后,唐白在家里铺纸磨墨写信。

她以为机会要等很久,没想到这样快就来了。

老天还是垂怜她的。

阿竹将信送到门房里,门房很是不屑:“什么劳什子的人都给咱们家相爷写信,那些穷酸的书生,一天没有十封也有八封,建议这个建议那个,能有什么用……”

阿竹将信回,倚在门口等相府又权势的人出门。

管家出来,阿竹将信递过去:“我家老爷说,此信,是医治相国大人病的良药,药到病除。”

“你家老爷是谁?”

“天机不可泄露。”

那管家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看出什么特别,却知道他家相爷在愁什么,倒是不敢怠慢,忙抬脚又折回去,小心翼翼将信呈给坐在书桌前的张相国。

上面只有一句话:“户部侍郎花涛,因民女家道中落,逼迫民女退婚,此德行当不起国之栋梁,请相国大人做主。”

“信是谁送来的?”

“一个小姑娘,说他家老爷让送的。”

“哦。”张相国捋着胡子:“那小姑娘还会再来的,且等着吧。”

总管忙命门房和侍卫好生盯着。

翌日一早,唐白盛装和阿竹出现在相国府门外,双手恭敬递上名帖。

张相国没有迎出来,叫了她们进去。

唐白见人,恭敬跪下磕头,额触凉砖,声泪俱下:“民女唐白,乃唐子文之女,与户部侍郎花涛之子花子俊有婚约。后爹娘自尽,花涛见我失势,逼迫我写下退婚书,民女求告无门,只能请相国大人,看在爹爹曾是您门生的份上,为民女做主。”

唐白哭泣,字字血泪。

“你既然已经在京城,如何现在才说?”张相国故作此问。

唐白鼻尖一酸:“民女爹娘身死,本欲上京投靠二舅,可谁知道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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