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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楔子

清明节就应该好好的去放一场风筝。

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名字啊。

对吧，陆清明。

清明出生，给人一种凉呼呼的感觉。

此时，面前这碗冒着热气的面条看起来还真是舒服啊。

连日不断的阴雨天气，外加倒春寒，使得气温极低。

陆清明低着头吃面，把面里的白菜肉丝还有葱蒜挑出去，然后吃两口歇一会，然后开始纠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加件毛衣再出去赴约。

明明放假就应该好好休息好好睡觉然后有闲余时间就看会电视玩会游戏最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上班，这才是正道啊。

陆清明心不在焉的吃着面，手机还在响。

不接让它响，陆清明低着头吃面，宽宽的面条，一根根挑起来，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千山万水，不远万里，不辞劳苦。

大概这种状态就是用来形容自己吧。

陆清明有点自我安慰的想。

幸亏隔壁家大叔做的面条还不错。

好几年没心情吃面条了，现在吃起来面条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配菜仍旧是一如既往的丢掉。

路途泥泞，下了大巴往这边来的时候，连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但是，忍下心往前走，倒也不是不顺畅。

只是刚洗干净的鞋面上覆了一层泥巴。

也许干掉的时候蹦俩下就会掉了。

有点苦中作乐。

所谓的隔壁家其实隔着自己老家几百米，但是由于这个地方是以村做单位，所以从村头到村尾的每一家都算是隔壁。

陆清明玩着手机，大叔熟练的捞着面，也一边朝陆清明搭话。

“又回来上坟啊？”

陆清明抬起头，似乎在想着要怎么回答，慢慢说道，“嗯，下午就回去了。”

“今年这个路又不好走，怎么不提前回来？”大叔把面放进碗里，然后熟练的加汤料。

陆清明低下头，不回话，继续吃自己的面。

不是回来祭祖，也不会和家人一起去。

只是来见迟绛，不忍心迟绛一个人。

就这样而已。

陆清明吃完了面，站起来，大概是起得猛了，眼前的景致似乎都起了雾。但是站着不动了一会，眼前逐渐清晰起来。

总是能解决的。

就算迟绛不在。

身体不舒服，吃药就好了，想要哭的时候，忍住就行了。

陆清明拿了放在旁边的风筝，没拿稳，风筝的线团滚落在地。陆清明愣了俩秒，反应过来之后蹲下身去捡。应该和风筝系在一起的，但是也只是想想，并没有行动。

让迟绛去系好了。

反正自己又不擅长这种事。

最后还是陆清明自己弯腰去捡。

因为迟绛不在。

仍旧是难走，就连裤腿上溅的都是泥巴。

走的是田埂，两旁种的是棉花。青绿绿一片，风吹过，就能听到哗哗的声音。棉花的花朵很好看，花瓣触摸的时候有一种湿润的质感，颜色也是极漂亮，有深红浅红还有纯白等。

不过时间久了，也记不得了。

只记得爷爷奶奶在田里棉花，自己和迟绛在田埂上坐着。

记得有一次，看见了一个大虫子，用手去捉。又怕把虫子捏死了，于是握在手心，然后手心里刺痛了一下，不由自主松开了拳头，虫子就飞了出去。

但是仍旧很痛，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然后迟绛说那种虫子是蜜蜂，会蜇人。那时正是清晨，天气适宜，不冷不热，一切刚刚好。迟绛笑着安慰自己，说没事，一会就不疼了。

明明年纪一般大，但是总觉得迟绛老成的不像同龄人。

自己一有什么事，就喜欢裂开嘴角哭，眼泪鼻涕一起流。

被欺负了，哭。

不舒服了，哭。

讨厌人了，还是哭。

真是令人难堪的岁月。

陆清明笑的勉强，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很普通的老鹰风筝。线团也是买了俩卷缠在一起，这样风筝可以飞的高一点。

那时候大家都长大了，自己还是像孩子一样跟着迟绛。

记得有一年迷上了什么古惑仔的电视，然后决定叫迟绛老大。但是只叫了一声，迟绛面色一变，自己也就说不出口。

迟绛说叫迟绛就好，别跟着电视里学坏了。

身体上的病痛总是可以解决。

但是心里的，该怎么办呢？

年复一年，快要压制不住的渴望，哭不出，笑不了。在心头，咽下苦涩的时候喉咙像是发了炎，怎样都会痛。

陆清明手中的老鹰风筝不是时兴的样式。记得有一次去放的时候，线团脱了手柄，因为忘记打结了。风筝缠在树上，怎样也拿不下来。还记得天气差得要命，一层一层云压下来，而且还刮着大风。明明只是缠在一颗不怎么高的树上，而且那棵树树干很细，但是风筝死活不肯下来。

迟绛说等着。

于是陆清明便等着。

俩个人傻乎乎坐在田埂上，陆清明手还拉着风筝的线，亮亮的透明的细线。

又一轮大风刮过来，风筝从树上脱落，然后线拉紧，但是那种风筝线滑得要命，根本拉不住，于是之后又一次看风筝挂上去了。

陆清明又一次后悔没把线系在手柄上。

非常后悔。

喜欢的东西还是要抓在手心里才好。

好不容易风筝才掉下来。

迟绛看到自己的样子，在一旁笑，笑完了，拍拍自己的头，然后把线系在手柄上。笑的时候，眼神温柔的看着自己。

自己又不甘心，用手揉迟绛的头发。

陆清明握紧了手中的风筝，越往前走，越觉得前路可怖。

清明节哪适合放风筝啊。

老人说的是杨树绿，放风筝。

清明应该是路上行人欲断魂。

但是最恐怖的时候已经过去，最难以忍受的地方已经被时间吹走了。

不过刚刚的面条倒是还挺好吃的，汤汁浓郁，香味四溢。

但是风一吹，好像吃的都消化掉了。

太需要热量来抵制心肺寒冷，空气阴凉。

读一样的高中，什么都不做。

跟着迟绛去打球，只不过迟绛打，陆清明看。明明不是一个班，从班头跟到班尾。

迟绛半弯着手指，敲清明的额头，带着笑意劝道，“快回教室，又不是小孩子。”

预备铃已经敲响，走廊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阳光暖暖照在自己身上，迟绛脸上还滴着洗脸时的水珠。

陆清明像是受到了蛊惑，伸出舌尖去舔迟绛脸上的水珠。

舌尖先是感觉到湿润，接着才是皮肤湿热的感觉。

舌头还留在鼻尖上的时候，陆清明就已经清醒过来，眼睛睁得老大。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