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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面前输的彻彻底底的样子。落魄、疲惫、没什麽神……就像现在这样……”颜锦程指了自己,自嘲道。

欧阳瑶柳叶般刻画在脸上的眉又是轻轻一蹙,伸手揪住颜锦程上衣,“上车!我载你,只是想找个地方睡觉,对吗?那来我家吧,不是很近,但也不算远。”

颜锦程听了一脸惊讶,不过或许是劳累的原因吧,不等他有所动作,已经被拉上车,疾驰於夜色中了。

35夜莺之歌(上)

欧阳瑶的家在城市外围的高档公寓住宅区内,近些年房价攀升,能在这种幽静安逸之处拥有一套顶层的大套间也该算是半个上流社会人士了吧。

从地下停车场到房间,这一路走的很慢。

欧阳瑶一直不愿意去看跟在身後的那个男人,只是径自走在前面领路。

他们之间的话也少的可怜。

这和欧阳瑶预料的差不多,十年没见的同学,就算能想起些什麽也都被曾经的不愉快回忆抹杀殆尽了吧。

他心里萌生了许多问题,但不知为何,平日里引以为傲的高智商在这个时候却找到恰当的时机引出恰当的话题。

他也曾经幻想过与颜锦程重逢後的场面,该以何种姿态面对面……应该是淡忘了旧情尘怨的开怀畅饮吗?还是像别人那样老同学对桌而坐,大肆感慨生活与工作的种种得意失意?

他拼尽了全力想让自己在十年间忘却那些本不该有的感情,那些腐蚀著灵魂的感情。

他也无数次的抱怨自己,为什麽没有在还能说上几句话的时候告诉颜锦程自己对他的真实想法。

但一切都晚了,就像奔涌向前的河流一般,随著时间的流逝带走了所有的假设与可能。

自从察觉颜锦程对自己父亲是同性爱的现实极度排斥和厌恶的时候,年纪轻轻的欧阳瑶便开始陷入了难以自拔的矛盾与挣扎。

在英国求学的那段日子,他经常会想起年幼时自己对情感的懵懂与无知。再或许是因为太害怕彻底变得一无所有了吧,作出了那麽多可笑荒唐的事情……但,如果不那样做,又如何能让他正眼看自己呢……在诺大的校园里,自己曾经是那麽无存在感的人……

欧阳瑶觉得颜锦程如果是太阳,那自己就必定是阳光照射後留下的阴影,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绘制只属於自己的灰色图案。就算是到了现在,成了知名的外科医生,他还是不大善於与人沟通和交流,孤傲的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但人往往是这样的,明知道自己有著该死的致命缺陷,却还是义无反顾的重复惯性错误。

欧阳瑶如此想著,端起咖啡杯,轻吁一声,闷闷的喝了口。

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流水声,经过空荡荡的房间,窜入他的耳朵,听著心里就觉得发痒!该死,他同样也知道自己的癖好,很喜欢在浴室里做爱。升高的体温让他头脑有些发懵了,起身走到开放式的简易厨房里,拿了几块冰丢在咖啡里,希望以此来为身体降温。眼睛的余光也瞄到了不远处的浴室,门口堆放了几件衣服。

是他的吧。果然是粗旷的男人,有著做警察的豪放之情,衣服都是这麽丢在浴室外面的吗?!

欧阳瑶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走过去,捡起衣服,随意的团成一团扔到了洗衣机里。他又觉得不放心,再次打开洗衣机,将脏衣服拿出来,仔细的翻了口袋之类的地方,竟然真的翻出了一些零钱和几张字条。他并没有看,只是整齐的规整在一起。设置好了从漂洗到烘干的程序後,将叠好的零钱和字条放在开放厨房的餐桌上,用一只漂亮的玻璃杯轻轻压住一角,而杯子里则倒了四分之三杯的矿泉水。

35夜莺之歌(下)

静静坐著的欧阳瑶看了看表。凌晨一点多了。

这麽晚了?

看了表才发现自从拉颜锦程上车後自己都未曾注意过时间呢。

换了平常,这个时候的他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做爱。不经意间瞥看到了早上出门前铺好的自己的睡床,自己好像从未对那些情人提出过在家过夜的邀请吧。

欧阳瑶也深知自己的另一个根深蒂固的额毛病,洁癖。

他对自己身边的一切都有著近似变态的苛刻要求,不喜欢看到灰尘落在所见之处,不喜欢看到清洁的表面沾上痕迹,不喜欢整齐的东西出现褶皱,不喜欢带有污秽感的人碰触自己。

他也从医生的角度为自己诊治过这个顽疾,多半是心理问题造成的,但具体是什麽,连他自己都不愿去深究。一个男孩,在单亲家庭中成长,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宠物,没有兴趣或是爱好,不仅外貌优於98%的人类,又该死的是个智商超过220的天才……诸如此类的因素日积月累的积攒下来,最终筑成了欧阳瑶对外界一切事物的抗拒与戒备。

这点或许是他与颜锦程之间最大的区别吧。

欧阳瑶活在一个巨大而炽热的囚笼之中,自己为自己编织的炽热的囚笼之中,找不到出口,无法走出去,高傲的望著笼外的风景,仿佛置身世外……

“喂?那个……欧阳……”一个声音打断了欧阳瑶的沈思。

欧阳瑶顺著声音看过去,一个赤条条、一丝不挂的男人从浴室门口懒散的朝他坐的沙发走过来。

颜锦程拥有一身强壮的肌肉,与欧阳瑶所见的那些情人特意锻炼出的身形不同,眼前的这个身体洗练而结实,是实实在在的强健,隐约还能看到几条或新或旧的伤疤爬在块状肌肉之上,默默诉说著主人曾经的那些与众不同的经历。

颜锦程俨然已经蜕变成了绝对的成年男人了,体毛不算浓,但股间却生著一丛黑密,深色的性器低垂,随著轻缓的步伐微微摇晃。

看到这儿,欧阳瑶喉部吞咽了几下,额头上渗出几滴汗,被迅疾擦拭。

他慌忙低下头,轻声说:“既然已经承认是同学了,就不用再加医生两个字了,你过去习惯怎麽称呼我,现在也那样称呼我吧。”

欧阳瑶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经历了刚才那一幕後,开始泵送高於正常血量数倍的血液。将浓度越来越高的肾上腺激素送达身体的各个部位。

就在说话的时候,颜锦程已经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沙发因为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而猛得向颜锦程那一端下陷著。欧阳瑶也被这一连带动作弄得向那一端稍有倾斜。

这样的倾斜让他不得不再次看向距离不到两米的颜锦程。

赤身裸体的颜锦程。

硬朗的肌肉上还沾了水滴的颜锦程。

几乎和下颚同宽的脖颈上流淌这几条水柱,湿润的勾画出喉结那一处性感的突起。

颜锦程的胸肌随著呼吸微微起伏,依旧是水滴,极为乖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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