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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当然错。安燃何等人物,得寸进尺,从不放过,我主动退一步,他立即侵前三步。

果然,安燃立即问,「为什么说对不起?」那语气,还很无辜。

每次和他玩对白游戏,我就痛苦不堪。

偏偏躲不过。

我思考。

与其一句一句被逼问,不如化长痛为短痛,一次到位。

所以我也来个痛快坦白,「因为我痴心妄想,以为你还像从前那样爱我,以为你会为我吃醋。对不起,我做了好美一个,白日梦。」

这句话,也是错的。

本来地位就不高,还要妄想期盼,这种人,连我自己也不屑。我知道,那些营养针、爬山、补品、娱乐中心管理权,通通不算什么,代表不了什么。

安燃一直提醒我不要以为过去能重来,我却仍盼望。

这不能怪安燃,只能怪我,他的的确确,一直提醒我,用各种方法。

安燃看来早猜到答案,居高临下俯视我,目光丝毫未变。

他不恼,也不高兴,甚至不鄙夷。

他只怜悯轻叹,「君悦,既然是白日梦,就不该去做。」

这人一开口,总如宝剑出鞘。

若是冰冷的话,则如冷刃,寒透人心;若不冰冷反而柔情万分,则如抹毒的温柔一剑,轻轻插进去,抽出来时还不沾血,不太痛,只是要了你的命。

来来去去,都是死路一条。

所以他一开口,我便又哭了。

伤心欲绝,抱着他哭得毫无矜持。

太可悲,到如今,要哭的时候,我还只能抱着他。一边尊严丧尽,一边还要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明白。」

这样的悲情镜头,在我和安燃之间演到烂了,没能感动安燃,反伤尽了我自己。安燃听着我问,一成不变的沉默,任我抱着他,挥霍此生眼泪。

我知道他不会答,每逢这时,开口的只有我而已。

他宝剑已经出鞘,功成身退,剩下的,只能我孤零零演绎。

抱着他,哭给自己听,问给自己听。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什么都愿意,为什么还是死路一条?」

「应该怎么做?你教我,安燃。」

「为什么?为什么变成如今这样?我不明白,死也不明白。」

我问多久,安燃就沉默多久。

等我哭够问够,不做声了,安燃才反抱了我,反问了那么一句话。

他问,「君悦,为什么你不明白?」

匪夷所思。

他说什么毒辣的话,都不会比这句更让我怔住。

我怔住,怔在他如铁铸的怀里。

不曾料到,我问过之后,他罕见地接过了戏份。

紧抱着我,语气低沉。

「为什么你不懂?」

「为什么你总不明白?」

「君悦,什么时候,你才能明白?」

一声,一声,再一声。

比我的更令人心痛,更令人绝望。

我怔得彻底,简直痴了,心底明白安燃真是常胜将军,无人可敌,轻轻一个反击,何君悦什么斗志都被瓦解了。

我愣了半天,心中剩下的都是灰色,轻飘飘,却仍会不忍。最终只是索然叹气,不知第多少次举手投降,闭上眼说,「安燃,你要做就做。」

做吧。

不要哭了。

再不要哭了。

我投降,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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