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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清只憾未能亲眼见文若夙愿得偿。”

他神情如此诚恳真挚,口吻又极熟稔亲密,这下倒叫李典愣住了。

他却有所不知,论起胡说八道,信口开河,乱攀关系的功力,燕清倘若谦虚几分,只认第二,世上暂且恐怕也无人敢当第一。

荀睁眼说瞎话在先,道自己与燕清有三分熟,好来引起吕布猜忌,叫他在军中处境尴尬,燕清就拿定主意要将计就计,硬把这三分熟变做十分熟还不够,直接给他烤焦了。

在李典眼中,只见燕清在明了他是旧识荀所嘱托者后,瞬间换了个态度,从起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寡言冷淡,到看穿他用心叵测、当众戳穿的咄咄逼人,最后堪称热情洋溢,展颜灿笑,瑰美如冰消雪融,盛情邀请道:“清错怪李将军,甚惭矣!还望李将军莫与愚鲁不堪之某计较。倘若不嫌,可愿来清府上一坐,也好叫吾为汝践行?”

李典心中惊疑不定,还云里雾里着呢,就被燕清三言两语给晃点到了他府上。

燕清也不含糊,当真备了一桌丰盛的践行宴,以上宾之礼待他,只是并不遣退下人,对此他率先拿出了诸葛瑾避嫌诸葛亮的说辞:“望李将军莫怪清之谨慎。实乃如今各侍其主,清与文若固然情同兄弟,可哪怕兄弟相会,也当退无私交,方避通敌之嫌,好显坦荡。”

又亲自给他斟酒赔罪。

他说得有理有据,还通情达理地向他请罪,李典哪里敢接了这名扬天下的智士的这杯酒,赶忙推辞,无可奈何地表示理解道:“流言确实可畏,燕清大人言之有理,典深以为然,岂有不听之理。”

燕清赞道:“文若所托中人也!”

燕清一边笑眯眯地给李典灌酒,一边端详着鼎鼎大名的荀大人虽然现在名气还没他大所心备的礼,倒真出手大方,是一套完整的《诗经》。竹简上字迹如走飞龙,神气满,燕清因临摹过许多毛笔字贴做消遣,装模作样地观赏一番,品评起来也头头是道。

他连赞好字,又深表感动道:“观此字迹,不但见文若之字法进不少,也知他得遇明主后心境开阔、欢愉畅快。如此有心,劳他于日理万机的闲暇惦念,清愧矣。”

他倒不十分笃定是荀亲手誊抄的,只猜测极有可能是,不料真蒙中了,让有心试探他是否真与荀是久别之旧识的李典更加摇摆不定了。

燕清明知李典话里话外都在试探,却毫不在意,句里行间都透出对荀的了解和熟悉。

他可是对荀觊觎已久了,只可惜穿来的时机太晚,荀已辞了袁绍,自己投入彼时势微的曹操帐下,从此事必躬亲,鞠躬尽瘁。

他纵使有一千种方法拐人挖墙脚,也不好冒着激怒曹老板的风险,去挑战极高难度的虎口夺食,唯有悻悻放弃。可对荀的了解,却是半点不少的。

上至荀爸爸爷爷辈,下至他族中兄弟子侄,远些说是荀的志向和打算,近里谈是荀避祸冀州前的一些个连曹老板都不一定清楚的逸闻,他都能如数家珍,一一道来,说得活灵活现,显是了若指掌。

趁李典被忽悠得一愣一楞的,燕清赶忙去备了一份回礼给荀,也托他转交,神情流露出深切的不舍来,末了还意犹未尽地补了一刀狠的,一本正经地淳淳叮咛:“近来事多,虽渴见文若久矣,无奈近期恐难成行。待此间局定,清定亲去访问,望文若切记保重身体,熏香虽好,也莫贪用,尤其一些个极浓郁的,着实于体无益,更应谨慎相待。”

荀酷爱为衣熏香,于曹营中也不是个广为人知的事,李典好歹是在陈留时就投了曹操的老资历,也与荀称得上志趣相投、颇有几分私交,曾邀他来家中做客,才得知他在闲暇时喜差侍女将衣裳熏染木香。

而荀那日所待的内室在他离去后也依旧香味萦绕,三日不散。

李典这下是彻底信了燕清所说的,他与荀非但是许久不见的老相识,还私交不浅了,否则一名动天下、声名远扬之翩翩名士,又怎会对曹营中一小小司马之癖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就不知为何文若要对此遮遮掩掩,于主公面前故作与他从未谋面。

哪怕李典知荀对主公忠心耿耿,殚竭虑,在如山铁证面前,也不禁心生疑虑了起来。

等到宴毕,真正要踏上归途的李典连迈出的步子都是恍惚飘摇的,却不完全是有了醉意的缘故了。

第27章流言蜚语

送走李典,燕清毫不迟疑地来到了刺史府的议事大厅要报备一下,结果刚一迈进门槛,坐在案桌旁处理公文的贾诩便抬了眼,笑眯眯地招呼:“重光可算是来了。”

混得熟了,燕清也不再那么端着架子,不客气地在他身旁坐下,玩笑道:“文和可是对清之大驾恭候已久?”

贾诩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乃这些个待办书文对重光想念。”

燕清随手捡了一个竹简,用边角在贾诩面前敲了敲,挑眉道:“文和休要得寸进尺,清可是随君差遣、任劳任怨、被结结实实地使唤了整整一月,叫你舒服地当了许久甩手掌柜,哪怕亏欠再多,也合该弥补完了。”

贾诩故作讶异:“莫不是诩记岔了,这些个竟非军师祭酒之职责所在?”

燕清佯怒地一拍桌案,喝道:“文和既然还记得清乃祭酒,便该听吾号令!”

贾诩慢吞吞地坐直了,不动声色地岔开话头:“不知重光与故友之使相聚,可还算融洽?”

燕清早有准备,也不计较他故意转移话题,闻言调侃:“文和如此关心于清,倒叫吾受宠若惊尔。”

贾诩潇洒地摇了摇扇:“诩虽与重光相交不久,却也知重光乃长坂坡人士,纵使战火连绵,烽烟四起,又如何自荆州长坂,千里迢迢地流落至豫州颍川,甚至乎冀州袁本初处?”

燕清笑道:“可不就是破绽百出的一套说辞,倒叫清无端端地就被赠了个至交好友。”

贾诩瞅了笑容洋溢的燕清一眼,眸中略带怜悯,却非是冲着被算计的燕清而去的:“只怕正中了重光下怀吧。”

燕清笑容一滞。

他觉得必须跟贾诩好生分说分说了,明明他是被针对着设下叫君臣离心之恶计的受害者,了好一番功夫,才堪堪化险为夷,现吕布那头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开脱,怎到贾诩口中,反而成对方要遭殃了?

见燕清神色不虞,贾诩真心实意地劝道:“诩知重光善识人荐人,目光独道,然于虎口夺食,虽益颇丰,损毁亦大,不妨暂且放过,待时机成熟再下手不迟。”

意思是,试图从同是一州刺史,颇有义名的曹老板手里头抢对方爱将的缺德事儿,唯有眼毒的燕清干得出来,可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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