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七章想藏娇的陈阿娇(二十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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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似是怕笙歌拒绝,窦太后急不可耐的补充道。

窦太后自己都不确定,一尊石像究竟能起多大的作用。

帝位和石猴,孰轻孰重,貌似这是个很愚蠢的问题。

但这一刻,窦太后也只能寄希望于此。

笙歌失笑, 大可不必。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登基为帝,刘汉皇室数十年的经营又不是纸老虎。

她可以学吕后掌权,垂帘听政,但绝不会登基。

名不正言不顺,天下祸乱始。

“您确定?”笙歌缓缓问道。

“您确定要用这一个条件让我立誓此生绝不为帝,而不是护梁王, 护窦家?”

笙歌朱唇轻启, 口型无声的勾勒出两个字“削藩。”

大汉削藩,势在必行。

汉初高祖实行郡国并行制度,本就是一种妥协,一种历史的倒退。

诸侯国的存在,必然是要消失在大汉的。

窦太后脸色一僵,嘴唇蠕动,不可避免的陷入了纠结犹豫。

良久,窦太后断然“除却是窦家女,武儿母,哀家还是大汉曾经的皇后,现在的皇太后。”

“既嫁皇室,大义为重。”

“还有,有刘明在,哀家赌你会护梁王。就算不是诸侯王,依旧可以风光一世。”

“至于窦家,哀家已经赐予了他们几十年的荣光,儿孙自有儿孙福。”

无论如何, 她都得替先帝守好大汉的江山。

笙歌依旧淡淡的笑着,的确, 刘明在,梁王安。

但这不是说明窦太后未雨绸缪算计多高明,不过是她心甘情愿的护着刘明罢了。

其中缘由,倒也不必为窦太后细细道来。

“也好。”

“我,陈氏阿娇,对天起誓,此生绝不为帝,绝不肆意残杀刘姓皇室,若违此誓,送无葬身之地,子孙后代皆承厄运。”

笙歌伸出手指,指天立誓。

神情平静,声音淡然,就好似并不是在发誓,而是在闲谈。

“外祖母,我从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

陈阿娇的心愿也仅仅是金屋藏刘彻,她又何必吃力不讨好的做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

真以为做女帝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

武皇临朝称制, 背负了多少恶名。

她懒懒散散, 实在不想自找麻烦。

“外祖母, 那匈奴一事?”

在笙歌心中, 刚才种种只是岔开的话题,匈奴才是唯一的正题。

“你有把握?”

“有。”

“那哀家便准你所求,但哀家有一个要求,莫要冒进,莫要贪战。”

“好。”

短短的几句话,由此改变了大汉与匈奴几十年维持的虚假关系,走向了不可预知的未来。

“那外祖母,是不是可以在朝会上为小明请封了?”

她一手培养的小明,有保家卫国之志向,冲锋陷阵之能力,那她自然也要为他争取还有的功名。

总不能小明在边疆舍生忘死,朝堂上却风雨欲来想毁掉小明。

“力退匈奴,打破了匈奴在大汉臣民心中不可战胜的神话,大功一件,朝廷理应封赏。”

谷笼

“不仅是刘明,还有雁门郡太守冯敬,以及战报中立功的其余将士。”

窦太后顺着笙歌的意思,说道。

如果能在她有生之年,看到大汉洗刷匈奴屈辱的那天,她就真的无愧于先帝的嘱托了。

“外祖母英明。”笙歌从善如流俯身道。

窦太后的势力,以及她在朝堂上多年的布置经营,此次大局已定,任是谁都无法掀起风浪。

“娇娇,原谅外祖母。”

“外祖母并非不爱护你,只是”

窦太后还欲说些什么,殿门外就响起了通传的声音“太子殿下到。”

“问皇祖母安。”

“阿娇也在啊。”

刘彻态度一如既往的温润谦卑,龙章凤姿已初显。

窦太后心中苦涩,她牵的这根红线,究竟是对是错“彻儿怎么过来了。”

“外祖母,太子殿下,长公主府还有事,我得先回去了。”

“改日再来探望外祖母。”

笙歌抢先一步,开口道。

不用想也知道刘彻来此的原因,她在影响刘彻的发挥。

既然如此,倒不如出去乐个清闲。

窦太后微微颔首,刘彻倒是浅浅的寒暄了两句,甚无诚意的挽留了一下。

长乐宫内,只余窦太后,刘彻,还有一位伺候数十年的心腹老嬷嬷。

“彻儿,你与娇娇是未婚夫妻,得学着与娇娇培养情谊,你们青梅竹马,不该如此陌生的。”

窦太后轻轻拍着刘彻的手,语重心长的劝道。

娇娇看似不近人情,实则重情重义,但凡是被娇娇认可的人,娇娇必会尽心相护。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对未婚夫妻不冷不热,废话都没多说几句。

难不成真的是当年她教授娇娇的那些东西过火了?

物极必反,导致娇娇厌了男女之情?

如果真是如此,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以后,你们是要相携一生,风雨同舟的夫妻,夫妻,须得交心,否则永远都有隔阂,走不近。”

听着窦太后的这番话,刘彻满心腻味。

青梅竹马?

娇娇的青梅竹马恐怕是刘明吧。

就算是长公主府的那个桑弘羊,与娇娇相处都比他亲厚许多。

现在想起跟他说培养情谊,风雨同舟了,那过去那几年,是谁让刘明在长公主府一住就是这么久。

旁的青梅竹马,都有两小无猜的美好回忆。

而他和娇娇时间,只有他一味的讨好,娇娇时时刻刻的淡漠。

明明在他的记忆中,娇娇也曾对他笑的单纯美好。

可为何自从多年前他说出若得娇娇为妇那句话后,一切就都变了。

娇娇不喜金屋吗?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没有想明白的问题。

“皇祖母,孙儿尽力。”

刘彻叹了口气,不太自信的答道。

这么多年在陈阿娇身上处处碰壁,他早就失去了在陈阿娇面前自信强大的资本。

窦太后听出了刘彻声音中的苦涩和怆然,也幽幽的叹了口气。

也许当年年幼无知的彻儿说出那句金屋藏娇只是抱着算计的小心思,可这么多年过去,彻儿在娇娇身上投入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陷入,却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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