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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更何况这主子还是全天下的主子。这话也不是我一次两次说了,你啊,千万还是记得敛些,不要哪天横祸落到头上后悔都晚了,好运气可不是次次都有的。”

莫言还没回话,就有个笑嘻嘻的声音□□来:“唉,大好的日子,有谁倒霉到横祸砸头上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莫言顿时满目凶光:“当然落你头上,倒一辈子血霉最好,世上少个祸害!”

鸣枭满脸无奈,转头问柳莺:“谁招惹她啦?搞得跟个斗鸡一样,见人就要啄一口。”

柳莺本也脸带愁容,现在鸣枭一句话却差点让她笑出来,好不容易把笑声咽回喉咙里,却是不知该如何回话,她可不想再刺激身边的莫言。

莫言跺脚就要扑上去,柳莺尽力气才算拉住,倒也省了回话的麻烦,直接陪笑道:“副统领说笑了,我和莫言还有事情要做,便先失陪,晚了对郑公公不好交代。”

她是小小宫女,一个都招惹不起,更何况还要看住一个动嘴动手永远比动脑快的小小小宫女,明哲保身最重要。饶是她再逆来顺命,也不由在心里哀叹:做人难,做奴才更难啊。

等整理好卧房,郑公公又派人传口讯,要她们着意准备晚膳。莫言听完口讯,一边在小厨房里淘米,一边嘀咕:“什么致可口,再怎么好,只怕也没那个心情胃口吃。”柳莺瞪她一眼算是警告。

虽说是抱怨,倒也是实情,花大力气做的晚膳一样不得人捧场,照样只吃了小半便没人动筷。

等到夜色深了,这偏殿书房里的却是灯火通明,莫纪寒依然坐在小榻上观书,任极则是坐在书桌前盯着一本奏折看得眼里几乎全是血丝,郑海守在任极旁边感觉自己的老骨头直晃荡,直在心里哀叹:这样还叫人睡觉的么?

奴才难为,果真是一点不错。

第10章第10章

任极一直坐着不动,莫纪寒自然也是睡意全无,正自神经绷得越来越紧张,却见任极猛地转身,对郑海道:“摆驾!”

众人一时愕然,浑不知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郑海还呆呆站在原地,任极却是匆匆踏了出去,等到他恍然赶紧跟出去时,却见皇上早已走得远了。

莫言待任极一走就立即进了屋,眼珠子盯着莫纪寒滴溜溜转了几圈,确认似的见果无意处,才松口气般道:“大哥,夜都深了,这便休息罢。”

任极满腹都是莫名其妙的郁火,憋得不得了却又无处发泄,明明早先自个儿就把算盘打得好好的,怎的临到头了竟是连一步都跨不出,这般患得患失的情形,居然越发的严重起来,自己哪里出的毛病?!

他双目血红,脸色阴沉似鬼,郑海在旁边看得心惊胆跳,只怕自己这把老骨头又要被折腾,正在心里求神拜佛,就听见皇上开口了:“给朕上酒,你便下去吧。记得明天通知下去,早朝取消。”

一听“下去”,郑海如蒙大赦,心中立刻默念“阿弥陀佛”,忙不迭的传了酒上来,就赶紧退下了。他毕竟在宫里待了大半生,办事倒也贴心得很,知道皇上今天怕是无心睡眠,那酒份量也备得颇足,连种类都齐得很。

任极先是自斟自饮,几杯之后便觉得烦了,索性抛了酒杯,拎着酒壶对嘴便灌,几壶下去,止不住叹气,果然是借酒浇愁愁更愁,漫说浇愁,就是求一醉都不可得,反倒是越喝越清醒,那股堵在心里的郁气越发的重了。

正自气闷,突听窗外传来一道声音:“喝闷酒,一个人喝是越喝越闷,不如找个人一起喝。”

掀掀眼皮,任极轻哼:“原来是你,再次擅闯禁宫,倒是大胆得很哪。”

来人更是不客气,掀袍角在任极对面坐了,随意挑了壶酒凑近闻闻:“如意醉,好酒。只可惜酒虽好,想要如意一醉却难得很。”仰颈饮下一口,接道:“不过味道毕竟不错,不喝可惜。”

见那人随意与自己平起平坐,任极也未动怒,只道:“原来抑郁不得的非只朕一人。”

那人抹抹嘴角的酒渍,脸上泛起苦笑:“贪嗔痴,求不得,想来这便是报应了。”

“求不得、求不得……”任极弃了一只空壶,转而再拎起一只,喃喃道:“原来朕也有求不得的东西。”原来这便是求不得,竟是连求都不得么?

两人一时无话,对坐默饮,等到桌上酒壶已近尽空,天际都微微泛白了,任极才道:“酒快喝完了。”

微睁的眼中仍是血丝满布,却仍是不见醉意。

那人抬抬天,叹气:“竟快天亮了,过得真快。”见对面丝毫没有接话的意思,踯躅片刻这才开口:“罢,我也总不是只为找皇上你喝酒的。”

“这求不得,还要继续求么?”

任极看了他一眼,那人无谓摊手:“不过问问,既能放下,便陷不进这求不得里。只是,想必你也清楚,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若这样纠缠一生,谁能甘愿?僵局不想个法子打破,还不如早早把人带进棺材里去,死同穴也比生不能同衾来得好。”

任极回了他三个字:“你舍得?”却是敛了眉眼自问,内心挣扎激烈远不如面上的平静。

只不料他心中波动剧烈,那人却是老老实实道:“舍不得。”将手中酒壶最后一口酒饮尽:“要舍得,那求不得就是假的。”

“只是总不能求不得一辈子,你我都不是那类人,想要的必得握在手里。但这毕竟不同凡物,总得,想个万全的法子……”

第11章第11章

那一夜,两人对坐饮尽一夜酒,却是谁也不知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

第二日,任极无心早朝,早早就散了朝,拎着佩剑摒退了一干人等到御花园里习剑,一时间花园层层积雪之中剑光凛冽,望去更是耀目。

郑海拢着袖子站在廊下发呆,看那满目积雪心道:“今年这雪下得可真是长啊,往年开春气候都立刻暖起来,今年却是迟迟不见起色,莫不是老天都感受到了万岁爷的心情,这般应景的。”

正想东想西,越想越不着边的时候,远处一道人影匆匆而来,头也没抬起,眼见着就要从他身边过去,才猛的回神,忙把人叫住:“站住,哪宫里的这么没规矩,谁家主子教你横冲直撞的,惊动圣驾担待得起!”

还没骂完,一瞧仔细来人,赶紧改口:“唉,我道是谁,这不是娘娘身边的小若么,急冲冲的是有什么要紧事?不过我还是得说,你现在啊虽是娘娘身边的红人儿,可这也不是由着你胡来的地方啊。”

若语脸色苍白,拉着郑海的袖子:“郑公公,皇上是在这儿吧?我请皇上过去,娘娘刚才不适,请了太医去诊,像是动了胎气。”

郑海差点跳起来:“动了胎气?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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