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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玄阙身上护体罡气扩散出去,把乐令从头到尾罩在自己的保护之下,这才起了那面魂六纬镜,牵着他的手道:“不必自责。你除了我哪还有可依靠的人呢,自然是该来寻我的。等咱们离开这里,为师就把那人擒来叫你出气就是了。”

乐令随着玄阙在茫茫黑暗中前行,垂着头答道:“不须师父心了……他现在在一处世外仙府,恐怕是……再也出不来了。”而且他也不知道那仙府在什么地方,也不想知道。他与秦弼最好的下场就是永世不再相见,各自活着,再不然就是他活,秦弼死,再不会有第三条路。

玄阙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此处虽然黑暗,但道君的眼力毕竟不同,这一眼穿透黑暗,看到了乐令眉宇间疲惫之色。他的徒弟从来都有一股神气,偶尔会有烦恼,却不至于这样疲力竭,似乎被什么吸干了一身神和情绪,就连在他这个师父面前都会走神。

他没有答理乐令的话,只握紧他的手道:“你修为还低,不好在这种地方呆着,我先带你离了这洞天再说。”

乐令立刻警醒起来,又贴向玄阙一点儿,随着他向外走去。他的眼力弱得多,看不出周围到底是什么样的,但走的时候玄阙特地绕了弯路,甚至有时只绕了一步半步,似乎哪里有些他看不到的障碍在。而且脚下的地面也十分光滑,走了这半天连片骨头都没踢到,倒不像是他想象中满地尸骨的荒原,更像是在哪座殿阁里似的。

或许这里还有什么阵法之类的东西,所以玄阙老祖一直拉着他步行赶路,而不是直接乘云飞出去。乐令边走边问他:“师尊,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这趟过来可是打扰你了?”

乐令声音中有种少见的担忧,就像是真犯了什么错一样。不过就是他当初和秦休搞在一起,叫本门上下都为之蒙羞时,玄阙也不舍得真罚他;何况这回事出意外,乐令也是受人所害呢?玄阙摸了摸他参差的长发,随口安慰:“又不是自家的事,怕什么打扰。我只是担心你修为低,在这里伤了色身。眼下咱们在的是一处殿宇,后头应该还有几进宫殿,我还没来得及过去看,不过这一重殿里的阵法机关我都破坏了,咱们出去这一路不会有阻碍。”

乐令这才安心几分,从法宝囊中摸出了那盏青色魂灯交到玄阙手中:“我只怕拖了师尊的后腿。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师尊就用这法宝了我的法身,色身能就起来,不能就扔了也罢。我现在就能阳神出窍了,没有这具色身也不妨碍什么。”

“那可不成。”玄阙把他带入怀里,在他发间亲吻了一下。

适才沾在乐令身上的气息已渐渐被玄阙自己的气息逐去,闻起来舒服得多了。他的脚步毫不停歇,不进不慢地按着某种规律趋退,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笑意:“若你真的没了色身,以后可怎么给为师当道侣呢?我可不打算把你当作一碰就坏的瓷器供着啊。”

这话满含着挑逗的意味,偏偏听起来就叫人安心,乐令忍不住微笑起来,举起他牵着自己的手,在手背上轻舔了舔。舌尖划过时的湿热触感轻得几乎察觉不到,却是充满了诱惑。

玄阙拍了拍他的手,笑道:“别胡闹,等出去再和你计较。”

乐令偏过头,贴上他的脸颊蹭了蹭,正要问他怎么和自己计较,空中忽地回荡起一声苍老喑哑的冷笑:“道友既然来了我这宫中,怎么还要离开呢?”

乐令神情一肃,玄阙立刻将他揽入怀中,回头看向声音传来处。这片空间忽然震荡起来,比地动时摇荡得更立害,连玄阙也有几分立足不稳的感觉,连忙取了一面青色巾帕抛出,化作半透明的青丝帐将两人罩住,隔绝了外头几乎将人扑倒的震动。

就算有法宝隔绝震感,他们两人也能觉出脚下这片大殿的移动。那个说话的人修为不在玄阙之下,至于乐令恐怕就是他的出现才令玄阙多了个累赘和破绽,也才让那老鬼舍得露面。

原本黑暗得不见五指的大殿忽地亮起一片幽幽鬼火,大殿当中显出四根被照得微微发绿的金漆盘龙柱。而那四根盘龙柱之间露出一个方圆丈许的池子,远远看来不知深浅,却有更浓郁粹的死气和点点亡魂碎片从中涌出,还像泉眼处那样发出细微的咕噜声。

一名白发黑衣,面容模糊不清的修士就站在那片气泉上,双脚似乎浸在死气中,身形高大而瘦削,倒像是一件宽大道袍裹着的枯骨架子。那枯骨一动不动,模糊的脸像是转向了他们,该是眼睛的地方却只有一片浑浊的灰白瘴气。

玄阙看了他一眼便回目光,不动声色地查探大殿的路径,却发现这里和他来时已完全不同,恍然是两座殿阁重叠在了一起,不只是东西摆放得凌乱拥挤,空中魔气也有种充斥过度的不稳定感。

玄阙将乐令揽在怀里,一刻也不敢放他离开自己哪怕是法宝他也信不过,唯有自己这具身体才是真正保险的地方。他的紧张乐令自然看在眼中,低声提醒:“师尊,还有那盏魂灯……”

一个阳神真人都悄无声息地埋骨在这地方,他这个差一步才到阳神的更不可大意,更不可……因为他的事碍了玄阙老祖,害他失去这具分神化身。至于他自己,至多是损失了肉身而已,他舍得起。

那具枯骨直直望向他们,再度传来了一阵笑声:“在下对道友并没有恶意,不然这些日子也不会看着道友进我这殿阁,坏我的阵法机关了。”

玄阙也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阁下为何不干脆也看着我们离去,现在又要出手阻拦呢?”

那枯骨干笑一声:“自然是因为道友道行远高于我,能不惹事我也是不愿意惹事的。何况道友这副躯体也不是肉身,我对付你除了自讨麻烦,并无任何好处。”

玄阙立刻反问道:“这么说来,道友现在肯现身出来对付我,就是看我徒儿这副肉身了?”

那枯骨竟还缓缓点了点头,仿佛十分关照他们地说道:“方才令徒不是也说过,可以舍下这具色身不要,只要你把他的法身带走就够了?凭道友的修为,要将徒弟的法身炼得和色身一般坚牢也不什么力,这样你我既不用动手,又能互惠互利……”

“互惠互利?”玄阙咬着这几个字,神色却是阴晴不定。

“这是自然!”那枯骨见他有答应的迹象,连忙答道:“老夫的眼虽然不好,却还不至于连魔修和道修也分不出来。这地方虽然困得我生不如死,对你们魔修却是最好的修行场所不是?我只要一具能在此地修行的魔修色身,这洞天可借与你们师徒用……待我飞升之后,送与你们也可!”

他说得十分急切,声音干哑得就像骨头磨着骨头一样,殿中骚动的魔气却不像他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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