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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重复本相的一天。本来也是他将我超拔出生天,拿一副肉身来换也不吃亏。你以后不要再提这事了,冰揭罗宫也不须与外人来往,一切都待我修为恢复了再说。”

他打定主意关闭洞府过自己的日子,就要逐无患出去。乐令却是忍不住开口,拦下了无患:“那些正道修士既然送上门了,总要问问他们有没有对付鬼修的好法子。我大师兄那边不还为了这事焦头烂额的?何况云铮在我手里空耗光阴可惜了,不如趁这机会送他回到罗浮,出什么事也好传递消息。”

池煦出了万骨山后没传消息回罗浮,也不一定就是真死在外面了,或许只是韬光养晦,等到晋阶阳神才肯露面呢。云铮若能在罗浮策应,将来他出来讨这掌门之位时,也好多个人替他说话。

乐令自己肯定不能去见秦弼,就连湛墨这张脸,罗浮上下也少有不认得的,只要出去必定惹事。他干脆就把云铮推了出去,叫他装作与宫主相交多年,来此访友时正赶上秦弼他们上门的模样,带无患出去摸一摸那群修士的底。

云铮是乖乖听话的,怎奈无患还记着乐令关他一百多年的事,说什么也不肯依着他的意思。湛墨也无心应付那些人修,反过来劝乐令:“不用理那些人,你要把云铮放回去,我打开大门送他出去就是。你我在这宫里安心过上千万年,管他外头是人修鬼修争斗呢?”

这话说得明显是欠调丨教了。乐令手心发痒,不由得伸手召回竹杖,威吓般地举起来对着湛墨一晃:“先把你师祖放出来,然后打开宫门,找个听话的妖物出来,叫云铮带着出去应付那些人。”

湛墨一语不发,在宫墙边冷冷淡淡地看着他。庭中一时沉默下来,极寂静中偏又忽地响起了簌簌泥砂坠落声方才化作一片光滑墙壁的寝宫大门忽地被人从里头蚀开,镶满珊瑚玳瑁的墙砖整整齐齐地融了一片,开出一扇高二丈有余的门洞。玄阙老祖从殿中缓缓步出,嘴角含笑,接了他的话:“你既然想看看罗浮那些人,就随我去一趟吧。你住在罗浮时我不方便常看顾你,也不大熟悉你结交的那些人,今天正好也看看他们的品性。”

他在别人宫里也和在幽藏宗中一样自在,牵住乐令的手就往外走。这座水宫中处处都布置下了阵法,却拦不住玄阙一步,无患既惊又怕,紧缀在他们两人身后,生怕他们师徒生出了夺宫之心。云铮自然是要跟着乐令一道走的,只有湛墨一步不动,死死盯着寝宫墙上被蚀出的门洞。

乐令担心自己叫秦弼认出,还想着见着呆会儿打起来怎样动手才不留隐患。却不想走出去不几步,到了一处被珠光照得通明的白砂甬道里,玄阙便在他脸上轻轻抹了几下。那只手上还带着一层温软气息,抹过之处也不觉有什么异常,直至玄阙从袖中取了面镜子给他,他才看出自己竟已恢复了前世的模样,俊秀都雅之处还胜过今生,只是五官过于深刻艳,正合用魔气妆扮,倒冲了这一身清正道韵。

这模样才是他看了数百年的,最为顺眼,恨不得以后再也不换回来。玄阙老祖知道他的心思,取回镜子劝道:“我观你法身仍是前世的形象,将来阳神有成,将色身炼入法身之后,不就长长久久恢复此相了?”

乐令也觉着他说得不差,也就不再计较外表。他们师徒真把自己当成了水宫之主,一面低声说笑,一面催促无患前头带路,去见那些欲闯宫见主人的修士。

无患提到的那些人修,已被他自作主张迎到了海面上方的迎客岛,在亭中等待宫主相见。等到玄阙老祖过来时,他们已等了一盏茶工夫,正在那里谈论方才惊鸿一瞥的水宫模样,议论着那水宫里面该是何等豪奢,住在里头的水仙又会是什么模样。

之前想得再多,见到了修为远在他们之上,风采气度又如上界真仙一般的玄阙,众人仍是震慑得回不过神来。这些人都是六州大派的弟子,对海外散仙一向不大瞧得上,何况是水宫之主,还不知是人是妖,心里的尊敬也是有限的,多是打着利用的主意。

不过玄阙老祖的分神化身是货真价实的道君,即便敛了一身神修为,那种犹如大道降临般的感觉也不时流露出一丝。这些修为不过金丹、元婴上下的修士面对着他,就如面对着苍茫天道、万古洪荒,自然便受到极大压制,反应也不如平常灵活。

众人失神了一阵,随即便被巨大的惊喜冲醒过来六州中合道修为的人也不过有数几个,身份又都绝高,轻易不肯离开本门,到这不知深浅的水底洞天来犯险。而眼前这个既是合道修为,又就在那祸源跟前住着,若能得他助力,说不定真有望将那洞天封住。

为首的一位鸣鹤观道士便率先稽首为礼:“这位前辈有礼了,在下鸣鹤观灵枢子,这几位是罗浮秦弼秦道友、璐城李励李道友、清静宗慧城道友……”他一面介绍,众人便各自上来行礼,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位新出现的水府道君和他身旁的两位元神真人。

那两个真人一个是云铮,另一个自然就是乐令。

玄阙倒是装这个水府之主装上了瘾,举手谢道:“老朽正是这水宫之主,名叫揭罗,这是小徒苍儿。这位是罗浮的云铮云真人,这位秦小友也是罗浮弟子?想来你们也是师兄弟,今日能在这里团聚,可见咱们是有缘哪。”

被他盯着的秦弼终于回过神来,起身答道:“云师丈离开本门百余年,不想却是在前辈宫中坐客,秦弼代罗浮多谢前辈照应师丈了。”

秦弼论起来才是这些人中的真正领袖,不过初时被道君威压压了一压,后来又看到了本门师叔云铮,接二连三地意外,反应得比旁人还慢些,连答礼也是下意识地随着别人起身,远不像平常那样进退合度。

叫他在意得失了礼数的,既不是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合道真君,也不是他师叔云铮,而是那和他堂弟身材体态十分肖似,甚至面貌也有几分相似的元神真人。

他心里颤微微地动了一阵,忍不住想问问乐令到底是不是他所想的人,才欲起身,看到安坐在一旁的云铮,却又把那句话咽了回去云铮是他师丈,若真如他所想……那云铮怎么会与杀了自己道侣的仇人一道?

秦弼心事翻腾,目光总不离乐令身周,灵枢子等人与玄阙老祖讲解六州形势,他竟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甚至连交好合道真君的心思都没生出来。

甚至听到玄阙问他与云铮的关系时,他还是怔了一怔才回过神来。但既起了话头,他的心思又活转回来,便越说越周密,想把这个道君也说到罗浮去共抗鬼修:“此事确实是我罗浮首倡,我派掌门朱陵真君正是主持大计之人。几位前辈若不弃,可否往罗浮一叙,由掌门亲自引荐前辈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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