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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色也经风吹日晒,和昆仑奴差不多少。更可叹的是,原先双手就能举起来的小人儿……后来倒也能举起来,可是光一条大腿就比原来整个人都粗了,哪还有半点小时候的影子。

池煦想着想着便有些唏嘘,对眼前这个问道峰仅有的师弟油然生出一份关照之意。少年人不就该这样天真稚拙?这位秦师弟能一心向道,倒比那些心浮气躁,不思努力修行,反而把心思花在对付同门的那些人强许多。

因此乐令问起坊市地址时,他便主动提出要带乐令去购买法器:“你修行日子还浅,恐怕不会选择法器,还是由我随行,帮你挑选的好。而且有个筑基修士同行,那些坊市中的摊主也不至欺你年少修为低,多索要灵石。”

不论乐令如何推托,他也只当是客套,当先大步走出院外,招手唤出了飞剑:“我讲道的任务已毕,今日就陪你走上一遭。我的飞剑快些,你上来就是,若到得太晚,坊市中的人都要散了。”

他态度强硬起来,乐令也不能生硬拒绝,只好随着上了飞剑,一路往山下坊市而去。

自罗浮宗山门出去,到山脚下二下里处,便是黄曾州最大的修真坊市所在。本州中唯有一个罗浮是天下闻名的大派,所以一州修士也多依附罗浮,特别是散修更多愿到罗浮脚下居住。这个坊市便是由那些依附罗浮而居之人与罗浮外门弟子自发形成,年深日久才修起了街巷,其中所售的多也是筑基以下修士所用的东西。

至于更高级的法器丹药,散修极少能负担得起,罗浮弟子又可以在门中获得,在这坊市中只有一家众妙阁出售。

池煦在路上向乐令讲解了坊市中常见之物,落地之后便带着他慢慢在街上游逛。街巷两侧有各色修士在摆摊出售物品,不论老少妍媸,似乎都不把自己当作修士,反倒像凡人一般招呼过路行人,甚至为了几块低阶妖兽的兽骨争得口干舌躁。

乐令用上望气之法,偷看那些买卖双方争论得最激烈的东西,结果却都是些普通不过的灵药和材料,也不知他们为何争得那么起劲。

一旁的池煦见他看得入神,连步子都有些迈不开,也在一旁饶有兴味的问道:“秦师弟看中了什么东西,可以到摊子上亲手试试。”

他顺着乐令的目光看去,倒真在一名貌似中年人的散修摊上看到了一块外皮漆黑,木质若涂金的碎木块。那块木头只有巴掌大小,但其上隐隐有青光流动,看起来倒像是招摇木。此木禀岁星之而生,若以其炼入法宝或是法器中,最能破人护体罡气。

池煦心中微动,便招呼了乐令一声,叫他一同去看那块木头。乐令自有望气之法,一眼便看出那木块正是招摇木,若是大的倒可制成法器,可只有巴掌大小,于他看来只算废物。因此他只是随着池煦站在摊边,心神却都放在周围一对为了几块灵石争执的修士身上。

虽然这样争吵有失修士的身份,不过只作个旁观者看的话,倒是……一不小心就会看入神。

他不知不觉转过身去,专心看着街上人流。那种鲜活的生命力,是他在幽藏宗中从未见过,甚至于在秦家、在志心峰听道时也不曾见过,看似只是普普通通的场面,若认真看起来,其中竟也有种新鲜的乐趣。

然而就在某一刹那,他眼前的一切仿佛忽然凝固下来,似有人在远处弹拨琴弦,鼓动着他的心一下下跳动那不是琴弦,是有人在拨弄他的魂丝!

乐令下意识站起身来,如有人指点一般,顺着那条街巷往前走去。路上仍和方才一样热闹喧嚣,他耳中却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目中也只余下街巷尽头一抹雪白衣角。

他追着那抹衣角不停奔行,越走越快,直至街巷尽头,又转到相交的小路上,追逐许久,那抹身影却仍停在他身前不远不近的地方。即便正面相对,也只能看到那人身上纹绣美的雪白道袍,脸上却似有什么遮着,始终看不清楚。

那道魂丝带来的感应早已消失,乐令心头却如擂鼓一般,本就凝脂一般的脸庞更是苍白得毫无血色。

那人仿佛说了句什么,他耳中并未听到声音,身体却如受到了指令一般,顺从地抬起了手。掌心蓦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青玉盒,盒盖自行打开,露出一只姆指大小、状如猿猴的紫焰,看似是火焰,却是由亿万细小的雷光组成,旋生旋灭,给人一种火光跃动的错觉。

这是……炼魔紫雷。看到那只紫色雷猿之际,这东西的名字和用法便浮现于他脑海之中。对面白衣人五官模糊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抹笑意,微微启唇,将一道虚浮的声音送到他耳中:“做出个样子给我看。”

街上行人皆是行动如常,乐令却觉着身上压着千斤巨石,从心底生出一阵阵冰冷。那人的身影无声无息地从人群中消失,他心中的压力却许久未能散去,手指紧紧握在那玉盒之上,将满蕴灵气的玉盒上压出了两个深深指痕。

那人究竟是谁?虽然看不清那白衣人的面貌,也感觉不出他身上气息,可乐令心里却无来由地认定,他与师尊玄阙老祖必定关系匪浅,甚至就是师尊的分神化身。

这样轻描淡写地将他最需要的东西送与他,正是师尊当年常做的事。乐令微微苦笑也许是上行下效,自己看上秦休之后,也是如此讨好他的。

可是玄阙老祖已飞升上界二百余年了,绝不可能再回到下界六州来。上下两界并不相通,他从前有事请求师父,都要焚香祝告,通过玄阙老祖飞升前特地炼制的两界镜,请师父用大法力下顾。他转世之事连自己都觉着意外,师兄也不会为这点小事惊动师尊,师尊是怎么会找到他的?

比起这点,他更担心的却是前世与秦休那段私情被玄阙老祖知晓。

身为幽藏宗弟子,法力不够被道修欺负了不算什么,自有长辈为他出头;可背着本门尊长与正道修士有了私情,还被人以那样不光的法子杀死,却是极大地伤了师尊的面子。若师尊知道当初那件事,秦、云二人固然无法逃命,但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乐令紧紧握着手中那枚玉盒,汗水不知不觉顺着额头落下,直流入眼中。

或许这是师尊给他的机会,让他能够亲手报仇。就算短时间内仍是难以接近秦休,至少这次大比要在罗浮众真人宗师面前崭露头角,绝不能令师尊失望。

他的神终于放松了些,这才感到双眼疼痛,连忙抬手擦去额上汗水。身后忽然传来微带焦急的声音:“秦师弟,你怎么不声不响起就走到这儿来,我在那边街上找了你好久……”

池煦的身影转到他面前,声音忽然顿住,随后压低了几分,带了些小心问道:“你莫不是遇上什么事,眼睛怎么这样红?”

乐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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