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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倒退,纷纷往空中倒浮而起。

浓郁的血腥气蔓延开来,叶迟被云亓扣住的手臂已经失去了知觉,双腿被法阵禁锢在原地,兵荒马乱中他根本来不及考虑,本能的把鬼娃娃推了出去。而就在这时,倒在一旁的黑袍人忽然动了,他眨眼之间就闪到了鬼娃娃面前,那只本该被束缚的尚有血肉的手举起,手中符光一闪而过,拍在了鬼娃娃印堂之上。

鬼娃娃完全失了先前的笑脸,他一脸惊慌的拉住叶迟的手,一声不吭的挨下了这掌。

黑袍人一掌拍下,自己被震退数步,摇摇晃晃跌了下去。再观鬼娃娃,一道符咒凭空贴上他额头,符咒之上鲜血勾勒,赫然是一只首尾相抵的飞廉图案,与叶迟第一次遇到鬼娃娃时贴在他脸上的符咒如出一辙。

云亓微微笑着看了一眼跌在不远处的黑袍人,之后就阖上眼眼睛,隔绝了眼中浓得化不开的不舍。

他松开叶迟的手腕,原地坐起,嘴角血迹猩红刺目,他手腕一翻银针弹出,钉入了鬼娃娃的四肢,他闭着眼一扯与银针相连的丝线,鬼娃娃突然惨叫一声,被封住的眼中流出血来,却是不肯动分毫。

小小的手牢牢抓紧了叶迟一根手指,符咒之下的额间金红竖线忽明忽暗,他痛苦的小脸皱成一团,再也做不出叶迟喜欢的可爱表情。

叶迟被阵法摄住的神思恍然回复过来,不语恰好在这时飞了回来,他握住不语,用了全部的力气,一剑砍断了那些打入鬼娃娃体内的丝线,然后极轻对鬼娃娃说:“快逃。”

法阵的力量太过强大,他撑着不语才不至于倒下,却如何也扯不开被鬼娃娃拉住的那根手指。

叶迟眉头微皱,再次执起不语就要往那手指砍去,几道剑气忽然窜了出来,与他擦身而过,直刺他身后的云亓。

剑气穿体而过,云亓却一动不动,气息早就散了。

叶迟一抬眼就看到殷玄弋一脸急色的飞扑过来,鬼娃娃似有所觉,叶迟只感到一股奇怪的力量突然托住了自己,然后他整个身体居然飞脱离法阵飞了出去。

殷玄弋飞身搂住他,叶迟却急着回头,口中喊道:“他们的目标是玄牝!”

彼时鬼娃娃已经被吸入法阵,云亓虽死,然阵法已经启动,他以自己为祭,要封住心智初开的玄牝。

从最初见到玄牝那一刻起,他就没打算让其清醒,也没想要杀死他。他师父正是与骊山老母师出同人,初时这位师叔的事他也是清楚的,包括这位不受三界约束的天生死婴。师祖飞升时有遗训:为善则留,若恶则毁。

三尸毒刹大半辈子都与恶灵牵扯不清,玄牝一出手,他就断出了善恶。

他骗得过叶迟,却瞒不过他。

云亓身上的光华越来越淡,法阵的光却越来越强,玄牝被缚在阵法中,脸上的表情被符咒盖住,叶迟看不到。他没有丝毫的挣扎,只是朝着叶迟的方向,一直看着。

若恶则毁。

殷玄弋携着叶迟落了地,祭坛倾斜的愈发厉害,裂缝一道道横亘开来,叶迟不及站稳就往法阵奔去,未走出两步,一脚踩空,要不是殷玄弋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他就要掉到缝隙里去了。

叶迟狠狠握紧了拳,手指掐进肉里,他不知是疼的还是急的,冷汗直冒。他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一眼殷玄弋,就跌跌撞撞往法阵冲去,然而却在离玄牝三尺之外就被法阵激起的气流弹了出去。

叶迟空中一个折身,避开了殷玄弋伸过来的手,殷玄弋一愣,没有说话。

叶迟滚在一旁,飞快的抓住了身旁的一样东西,他手腕一震,面目肃杀:“神机鬼藏招徕!”

殷玄弋没想到他是去拿混元铃,声音都加重了三分:“叶迟!”抢过来就要去夺。

叶迟哪肯给他,两个小铃兀自一撞,铃音幽幽,不过轻轻一响,周围立时起了变化,无数鬼魂争先恐后的冒出头来。

这处祭坛本就邪门,底下镇压着无数恶灵,柱身上的铭文由来已久,据传是某位仙人留于此处的真言,是恶灵的天然封印。之前一部分恶灵被玄牝吃了,而更多的恶灵鸷伏在底下,真言一空,早已蠢蠢欲动。

混元铃一声激起千层浪,叶迟握紧了混元铃,手心全是冷汗,他色厉内荏的命令上千恶鬼:“破阵!”

殷玄弋一把挥开他的手,混元铃居然就脱手而去,叶迟急忙伸手去接,殷玄弋拉着他御剑而起,叶迟大叫:“你别管我!”

殷玄弋不发一言的一掌拍晕了他。

他细细揩去叶迟额角的冷汗,把他安置在降世剑身上,握住九息的剑柄,跳进了底下失去控制的万千恶鬼中。

九息从上而下垂直插入祭坛,殷玄弋随手在剑身上一抹,九息见血,剑气大盛,恶鬼一时皆不敢上前,却不肯就此隐去行迹,蠢蠢欲动的在四周徘徊。

殷玄弋面向法阵中的玄牝,突然开口道:“出来罢。”

玄牝“嘻嘻”一笑,一屁股坐了下来,符纸在脸上晃了晃,他额心金红光芒一现,符纸即刻燃烧殆尽。玄牝依然是一副弯弯眉眼,却感觉不到他在笑。

玄牝已启智,三界中的东西不一定还能困住他。

殷玄弋原本也只是怀疑,他在寺庙幻境中以慧法大师的双眼,看到的不止是那句偈语,还有玄牝的未来,世上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

玄牝好端端坐在阵法中,他手微微一抬,殷玄弋立刻感觉脖子被什么扼住,他凝眉并拢手指,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剑气,斩断了那无形的束缚。

玄牝弯弯的眉眼直直看着他,他眼睛微睁,杀意在沉默中蔓延。

第78章十方寺(四)

十方寺(四)

殷玄弋握住九息,淡淡道:“玄牝,我并不想对你出手。”

玄牝哼笑一声,笑声尖锐,嘲笑他自不量力的说法。

殷玄弋神色未动,声音如常:“我是战神的血脉,我父亲既然可以凭一己之力封印元神合一的赤焰金乌,我自然也有办法对付还未成形的你。”

玄牝微睁着眼一动不动,他细小的手指曲起一个弧度,殷玄弋看在眼里,说话时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可是他舍不得你,拼了命也要救你。”

玄牝猛得握手成拳,数道无形的气刃凭空劈出,气刃把殷玄弋四周围的密不透风,石屑纷飞中却未让他有丝毫损伤。玄牝的身形忽然消失在了法阵中,下一刻,他浮在半空,出现在了殷玄弋眼前,他肉乎乎的小手中捏着一把看不见的利刃,尖端直指殷玄弋心口。

玄牝又“嘻嘻”笑了一声,随手散了周围气刃,这一切不过是一次赤裸裸的挑衅,他并不认为殷玄弋拿的住他,哪怕他是战神殷九辩用自己的骨血造出来的。

有一件事大家都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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